“阿塵......“我突然睜開眼睛，額間冷汗浸透云錦帕子。那個在梅林中與我交換玉玨的少年，他的疤痕、他的笑聲、他腕間的紅繩，突然與沈云的玄色將袍重疊。
“公主？“青鸞的聲音帶著睡意，發(fā)髻上的珠釵骨碌碌滾落。
“沒事。“我扯了扯嘴角，“只是做了個夢。“
銅鏡里，我看見自己鎖骨上的疤痕——那是九年前被鐵鏈勒出的痕跡，與沈云頸后的勒痕如出一轍。我突然扯開嫁衣下擺，露出腳踝處新刻的圖騰，暗紅的血線正沿著繡線蜿蜒，像賀蘭王旗在雪地上燃燒。
“昨夜咳出的血......“青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是斷腸草的暗紅！“
“本宮記得吩咐過你。“我望著她發(fā)白的嘴唇，突然笑出聲來，“告訴王太醫(yī)，本宮要的藥引子，是能解沈家毒的。“
“可是陛下......“青鸞的聲音突然發(fā)顫。
“陛下？“我突然劇烈地咳嗽，血沫濺在她臉上時，我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陛下最疼愛的三皇子，不是總鬧心絞痛嗎？“
“您......“青鸞突然劇烈地顫抖。
“本宮這嫁衣上的血，“我望著她發(fā)白的指尖，突然笑出聲來，“怕是要沾更多血了。“
暮色四合時，青鸞端著藥碗進來，發(fā)髻上的珠釵骨碌碌滾落：“公主，藥熬好了。“
“放著。“我望著銅鏡里驟然蒼白的臉，突然扯開嫁衣下擺，“你看這嫁衣上的血，像不像賀蘭王旗在雪地里燒？“
“公主！“青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您腳上的圖騰......“
“是母妃死那夜，我從她香囊里偷的。“我望著她發(fā)白的嘴唇，突然笑出聲來，“本宮這嫁衣，明兒個怕是要沾更多血了。“
銅鏡里，我看見自己鎖骨上的疤痕，突然想起昨夜咳出的血。那些暗紅的血滴落在嫁衣上，竟與賀蘭王旗的顏色分毫不差。我突然扯開嫁衣下擺，露出腳踝處被匕首新劃的傷口——暗紅的血線正沿著繡線蜿蜒，像賀蘭王旗在雪地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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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沈家老夫人遞了帖子，說要來探望您！“青鸞突然撞開門，發(fā)髻都散了一半。
“更衣。“我扯斷腕間藥線，血珠滴在鎏金匣子里的雪參丸上，“去取那套蹙金繡鳳的朝服。“
“朝服？“青鸞慌忙按住我的肩膀，“那可是冊封大典才穿的......“
“沈家要的不是嫁妝，是本宮的命。“我望著她發(fā)白的指尖，突然扯開嫁衣下擺，“你看這圖騰，像不像賀蘭王旗在雪地里燒？“
當沈老夫人的鸞轎停在宮門前時，我正端坐在九鳳屏風前，十二幅裙擺鋪開如盛放的牡丹。老太君見到我的裝扮明顯一怔，隨即笑得滿臉褶子：“老身給公主請安了，這身子骨不中用，禮數(shù)不周之處......“
“老夫人快請起。“我虛扶一下，指尖刻意擦過她腕上的佛珠，“這金珠上的梵文，可是天竺高僧刻的？“
老太君的手突然頓住，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慌：“小女在天竺寺求的平安......“
“天竺寺去年進貢的金珠，不是全進了大雄寶殿？“我望著她發(fā)白的指節(jié)，突然扯開嫁衣領(lǐng)口，“老夫人看看，這嫁衣上的金線，可比得上貴府的？“
茶過三巡，老太君忽然嘆氣：“我們沈家三代單傳，就指著這樁婚事......“她朝身后嬤嬤使個眼色，一卷畫軸在我面前徐徐展開。
“這是沈家祖宅的平面圖？“我望著圖中比太和殿還宏偉的主屋，突然笑出聲來，“老夫人這婚房，怕是要比陛下的寢宮還氣派。“
“公主說笑了。“老太君的聲音突然發(fā)顫，“這是按照公主的命格......“
“按照本宮的命格？“我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沫濺在嫁衣上綻開紅梅，“本宮的命格，是賀蘭王旗上的血咒。“
沈老夫人突然打翻了茶盞，青瓷碎片在青磚上綻開冷光。我望著她發(fā)白的嘴唇，突然扯斷嫁衣袖口的金線：“這金線里摻了朱砂，老夫人可認得？“
“您......“老太君突然劇烈地顫抖，“您到底想怎樣？“
“本宮只想知道，沈家要的到底是嫁妝，還是本宮的命？“我望著她發(fā)白的指節(jié)，突然笑出聲來，“還是說，這樁婚事，根本就是陛下布的局？“
宮門外突然傳來尖利的通傳聲：“陛下駕到——“
老太君的臉色驟然慘白，我看著她手忙腳亂地卷起畫軸，突然覺得無比荒謬。原來這局棋里，我們都是提線木偶，而執(zhí)棋者正踏著陽光而來，玄色龍袍上的金線刺得人眼睛生疼。
“朕來得不巧？“皇兄站在逆光里，九龍冠的玉旒微微晃動，“沈老夫人也在啊。“
“陛下恕罪！“老太君慌忙叩首，“老身正要告退......“
“不必。“皇兄突然扯開老太君的衣袖，暗紅的金珠佛珠滾落一地，“這天竺寺的圣物，倒是與朕的長生丹相配。“
“皇兄好眼力。“我望著他發(fā)白的指節(jié)，突然扯開嫁衣下擺，“這嫁衣上的圖騰，怕是要比天竺寺的金珠更稀罕。“
皇兄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玄鐵劍墜地的清音驚破沉寂。我望著他發(fā)白的眉梢，突然笑出聲來：“皇兄不會真以為，本宮會乖乖當沈家的祭品吧？“
“意兒......“皇兄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輕柔，“你這病......“
“這病？“我突然劇烈地咳嗽，血沫濺在他玄色龍袍上，“多謝陛下賜的斷腸草，味道比太醫(yī)院的藥還要甜。“
“你......“皇兄突然松開我的手腕，“朕給你的，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我望著他發(fā)白的指節(jié)，突然扯斷嫁衣袖口的金線，“這金線里摻的朱砂，可是母后香囊里的？“
殿外傳來更鼓聲，第三聲鼓響時，我聽見自己腕骨斷裂的脆響。藥線里摻著的朱砂與砒霜混著血滴，在青磚地上洇出半朵海棠。
“告訴王太醫(yī)......“我望著皇兄發(fā)白的嘴唇，“本宮要的藥引子，是能解沈家毒的。“
“意兒！“皇兄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玄鐵劍與他腰間長劍同時發(fā)出清越的嗡鳴。
“皇兄。“我望著他發(fā)白的眉梢，突然笑出聲來，“本宮這出戲，才剛剛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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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這是有人欺負你了？怎么哭了？“朱紅宮門被金線繡龍的皂靴踹開，玄色龍袍卷著雨氣撲面而來。
“陛下恕罪！“青鸞慌忙叩首，“奴婢這就去備茶......“
“皇妹，不關(guān)他們的事。是我不讓他們說的。“皇兄站在三步之外把玩著和田玉佩，九龍冠垂下的珠簾在他眉間投下細碎陰影。
“還請陛下饒恕我宮中下人的無理，不知道陛下突然到我宮中是有什么事情嗎？“我強壓著不適，聲音輕柔如春日暖風。
“怎么，沒有什么事情，朕還不能來看我自己的妹妹嗎？“皇兄大笑著說道。
“不敢，陛下能來，是臣妹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怕招待不周。“我恭恭敬敬地說道，“而且，陛下知道臣妹的身體從來不是很好。“
“無防，朕是來找你說點事情的，說完就走，你不要擔心我留下來怎么的吧？“皇兄不耐煩的語氣說著，“為什么，不同意賜婚，你這個身體情況，沈家不差你什么？“
“不是我不嫁，是沈家要求太高了。“我把沈怡拿出來的嫁妝單呈上。
“這是什么意思他沈家。我這是就是去問問“皇上生氣的拍桌。雨聲忽然急促起來，打在殿外梧桐葉上噼啪作響，像是萬千箭矢破空而來。
“付意多謝陛下。“
“你先好好休息，這個事情你不要擔心，我親自去辦，你好好準備代嫁。“陛下說完這個話后就馬上走了。
“恭送陛下。“
暮色四合時，青鸞端著藥碗進來，發(fā)髻上的珠釵骨碌碌滾落：“公主，藥熬好了。“
“放著。“我望著銅鏡里驟然蒼白的臉，突然扯開嫁衣下擺，“你看這嫁衣上的血，像不像賀蘭王旗在雪地里燒？“
“公主！“青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您腳上的圖騰......“
“是母妃死那夜，我從她香囊里偷的。“我望著她發(fā)白的嘴唇，突然笑出聲來，“本宮這嫁衣，明兒個怕是要沾更多血了。“
銅鏡里，我看見自己鎖骨上的疤痕，突然想起昨夜咳出的血。那些暗紅的血滴落在嫁衣上，竟與賀蘭王旗的顏色分毫不差。我突然扯開嫁衣下擺，露出腳踝處被匕首新劃的傷口——暗紅的血線正沿著繡線蜿蜒，像賀蘭王旗在雪地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