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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細雨

“你們剛剛去了何處?”

唐喜抱著月兒回到大堂,見到剛剛沐浴完畢的金鏡。少年帶著微濕的水汽,玉似的面容染著些許的粉,他正站在樓梯口想要去找她們。

“我帶著小姐剛剛去看了看馬兒,少爺,要不要下來大堂坐會?”唐喜笑呵呵的將月兒遞給金鏡。

“可”,金鏡接過月兒,選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下。

“小哥,麻煩給這邊上些茶水點心!”唐喜招呼著大堂中的伙計。

“好嘞!”伙計應道,不多時茶水點心便被送了上來。

“少爺,用些茶水。”唐喜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給金鏡倒了杯茶水,又給月兒拿了塊點心。

“阿喜,你這樣我看的不習慣啊!”金鏡趁著唐喜倒茶時,悄聲說道。

“有人盯著呢,你別說多余的話!”唐喜微笑著在桌下輕輕踢了金鏡一下,低聲道。

金鏡頓時不再言語,只是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唐喜則借著這個機會觀察著大堂里的人們。

入夜之后,客棧里的人明顯比白日少了許多。

白日里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掌柜正沒精打采的趴在柜臺上,時不時的撥拉著面前的算盤珠子。

客棧的伙計正在收拾桌椅,擦洗著沾著飯粒油脂的桌椅。

大堂內,加上他們還有三桌客人。

坐在客棧靠墻的一角,幾個身穿粗布衣衫的的漢子圍坐在一起,他們手中的酒碗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幾人推杯換盞,笑聲粗獷豪放,好不熱鬧。

與這一邊相反的是,另一桌靠窗的位置,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倚窗凝望,他的目光穿過昏黃的燈光,落在窗外幽深寂靜的街道上。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愁,凝望著遠處的街道,似乎是在等人。

晚風吹來絲絲涼意,帶著些許水汽的味道被吹進了大堂內。

“哥哥,看!剛剛那個大姐姐!”安靜吃著點心的月兒突然站起身,指著窗外道。

“什么?”唐喜和金鏡俱是一驚,金鏡完全不知月兒在說什么,唯有唐喜,那讓人脊背一涼的寒意迅速爬滿了唐喜全身。

唐喜順著月兒指的方向看去,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涼風驟起,豆大的雨點伴隨著涼風灌入窗內。

“下雨了,我們回房吧!”唐喜提議道。

“可是那個姐姐怎么辦?她都沒帶傘!”月兒眼神清澈,緊盯著窗外道。

“那個姐姐會自己回家的,我們也上樓......”

正當唐喜想要抱起月兒上樓時,忽然聽見嘩啦一聲響,那名書生模樣的男子猛地站了起來,以袖作傘,舉起匆匆跑了出去。

“啊,那個姐姐跟著那個哥哥走了!”月兒看著窗外,小聲嘀咕著。

唐喜隨之望向窗外,只有那年輕書生一人匆匆跑在濕滑的石板上,他的周圍并沒有什么姐姐。

“我們走吧!”唐喜迅速抱起月兒,在金鏡疑惑的目光中,將剩余的點心揣進懷里,徑直上了樓,回到了天乙字號房。

“你怎么了?臉色很不好啊!”關上房門后,金鏡關切地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冒著冷汗的唐喜。

唐喜看著懷中不明所以的月兒,將她放在床上,這才湊過來與金鏡小聲嘀咕:“我懷疑小月兒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她將剛剛發生過的事,細細地說給了金鏡聽。

“輕飄飄的紅裙姐姐?小孩子都喜歡亂說,說不定月兒只是看到了什么招牌旌旗之類的東西,看錯了也說不定。”金鏡拍著唐喜的肩頭安撫道。

“可不是都說小孩子的眼睛干凈得很?”唐喜仍然心有余悸,自從上次金府祠堂里的遭遇以后,見識過那些神仙一般的手段,她對這些存在現在是畏懼不已。

“而且,你都在金府里見到了那些手段,鬼魂一定是存在的。”

金鏡點頭思索:“你說的有道理啊!”

那把劍就是那猶如幻夢的奇遇的證明,他閉上眼回味著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些動作影像,那些招式一定是真的。

“這樣吧,今晚你們睡床上,我在床下打地鋪。”

金鏡打開放被褥的柜子,將備用的褥子鋪到了地上,把守真放在了枕邊,扯出一抹溫和而無奈的笑道:“我再把這把劍放在邊上,這樣你應該就不會害怕了吧。”

“這劍有用嗎?”唐喜站在床邊,看著金鏡將守真放在枕邊的舉動,疑問道:“你不會半夜睡死了吧?”

“絕對不會!”金鏡正色,就差向天發誓的樣子。

“我就信你,不過你那把劍,你會用嗎?”唐喜看著金鏡的守真劍問道。

“暫時不會劍法,不過拿著劍自衛我還是會的。”金鏡回道。

聽到金鏡的回答,唐喜覺得他有點不靠譜,便將自己的隨身匕首也放到了床上,壓在了枕頭下面。

“你這匕首,我倒是經常看到,晚上小心些,別自己被弄傷了。”金鏡提醒道。

“知道了。”唐喜放下帳子回道。

放下帳子以后,唐喜將月兒放到了床里,蓋上薄被,便沉沉睡去。

窗外細碎的雨聲敲打著窗弦,整整一夜,雨聲未歇。

唐喜是被窗外的嗩吶聲吵醒的。

月兒還睡得很沉,床下的金鏡早已起身,地上的被褥已然收好。早起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眺望著窗外的景色。

“怎么了?站在那里吹風?”唐喜揉著惺忪的雙眼,在屏風后換好衣物,上前與他一同眺望著窗外的景色。

窗外細密的雨絲隨著涼風吹入窗內,窗外的天空依舊陰雨密布,沒有一絲要放晴的意思。

“看來今天我們是動不了身了。”唐喜看著窗外細密的雨絲道,“只能等天放晴再出發。”

“嘿!這一大早的,竟然有迎親的隊伍。”唐喜看著窗外不遠處道,大概就是那支隊伍里的嗩吶吵醒了自己。不過,現在迎親的隊伍已經遠去,嗩吶的聲音也小的聽不見了。

他們兩人看著那支隊伍在細雨中吹吹打打,然后停到了街道盡頭拐角的一戶人家門前。

不一會,不知出了什么變故,那支迎親隊伍變得沸騰起來,周遭不少的住戶都紛紛出門,圍著那家看起熱鬧來。

“這是怎么了?”

唐喜與金鏡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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