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前金光明滅,再一眨眼兩人便站在了祠堂里。
剛剛仿佛幻覺一般,如果不是剛拿到的守真劍還在手中,金鏡會認為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象。
“唐姑娘,慢點,坐這里。”金鏡將唐喜攙扶到椅子前坐下,溫聲安撫:“別擔心,唐姑娘,我們已經出來了,等會請老爺子幫你看看。”
“嗯。”唐喜點頭回應,閉著眼將匕首收回鞘中。眼睛仍舊疼得厲害,她不由地伸手揉按,希望減輕一點疼痛。
“現在什么時辰了?”唐喜揉著眼睛問道。
“大約寅時左右。”金鏡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回道。
“我們得走了,卯時要送你們出城”唐喜從椅子上站起身,伸出手示意金鏡攙扶自己,“現在,我們去找李老爺子。”
“唐姑娘,你的眼睛無法視物,現在需要休息。”金鏡看著她站起,連忙上前攙扶。
“不,等送你們回去,再休息也不遲。”唐喜固執地說道。
見她執意要送他們離開,金鏡也沒法,只好攙著唐喜,兩人一起去找李大夫。
“小丫頭,怎么一會不見,你就成這樣了!”
在后罩房中歇息的李大夫,看著眼前捂著眼睛的唐喜,不禁大驚失色,這孩子只是一會沒看著,眼睛就看不見了。
“大概是香灰什么的進眼睛里了,眼睛里面燒得慌。”唐喜捂著眼睛道。
她下意識沒有說出他們在祠堂的經歷,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之前經歷的一切大概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讓香灰燙到了可不得了,快快快,讓老夫給你看看!”聽到這話,李大夫連忙上前查看起唐喜眼睛的情況。
“疼!您輕點!輕點!”
李大夫輕輕撥開唐喜眼皮的動作,讓她直呼疼痛,淚水漣漣。
“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應該只是眼睛有些許灼傷。等回到藥莊以后,老夫給你開幾貼藥敷一敷。”
“老爺子,真的沒問題么?我怎么覺著我要瞎了!”唐喜可憐兮兮的說道,之前在金鏡面前的固執堅強一點也不剩。
“哼,你還信不過老爺子我么!”李大夫吹胡子瞪眼地看著唐喜,故作生氣狀。
“哪有,哪有,我們老爺子可是遠近聞名的神醫啊!”唐喜嘿嘿一笑,“我怎么會信不過您,只是......”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您看,我都這樣了,眼睛恢復還要時間,我們卯時出發,今日這馬車怕是還得麻煩您來駕。”
“好啊!你這小丫頭,吹捧老夫就是為了讓老夫給你做苦力!”李大夫哭笑不得,“罷了,今日就讓你們再坐一次。”
“你帶著月兒去與父母辭別吧!唉,等會兒送行,你們就沒辦法在場了。”李大夫將還在睡夢中的月兒交給金鏡。
“是。”
金鏡抱起月兒,回頭看向已經自己摸著椅子坐下的唐喜道:“麻煩唐姑娘稍等一會了。”
“知道了。”
唐喜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揮手示意他快去。
這一晚上下來,她也著實有點累了。
“小丫頭,你先在這里歇歇,老夫也去前面看看。”
李大夫也往前面走,剛剛一時間他竟然忘了金鏡那孩子傷口還未痊愈,就這樣讓他抱著幼妹離開,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恐怕會再次裂開。
唐喜聽著李大夫離去的腳步聲,在這稍顯空曠的房間內,她不禁覺得安心起來。
頓時困意襲來,唐喜靠在椅背上,慢慢陷入沉睡。
金鏡抱著幼妹來到靈堂,凝視著堂中黑沉沉的兩具棺木,心中悲痛難抑:“父親,母親,我定會護好月兒!為你們報仇雪恨!”
他叫醒懷中熟睡的月兒,與她一同莊重的磕了頭。
“我們走吧!”
他面色凝重地站起身,緊緊牽著幼妹的手,緩緩向府外走去。
待唐喜醒來時,她的眼前一片冰涼,與她眼中的燒灼感相抵,讓她忍不住嘆一聲舒服!
“姐姐?姐姐你醒了嗎!”
唐喜感到耳旁有風呼過,接著她聽見了小女孩撲上床頭的聲響。
“姐姐,你還疼嗎?月兒照顧你哦!月兒給你吹吹!”
一陣輕風拂過唐喜眼前的冰涼,她聽見小月兒趴在床頭正呼呼地給她的眼睛吹著風。
“謝謝,小月兒,多虧了小月兒給姐姐吹吹,姐姐已經快好咯!”唐喜笑著夸著小月兒,“小月兒真是太厲害了!”
“真的嗎!那我一定多給姐姐吹吹!”小月兒被夸的心花怒放,更加賣力的吹起氣來。
“哎呀,小月兒真厲害,累不累?我們休息一下好不好?”
唐喜聽著更加賣力的呼呼聲,怕這孩子努力過頭等會腮幫子疼,連忙讓這孩子停一會。
“可是姐姐還沒好,月兒停下來,姐姐就不會好了!”小家伙擔憂的說著,又開始賣力的吹起來。
唐喜摸摸敷在眼前的冰涼藥膏,說道:“那小月兒能不能幫姐姐把李爺爺叫進來?”
“好啊!交給月兒吧!”小家伙一拍胸脯,刷的一下溜下床頭,蹬蹬蹬地跑出門。
唐喜躺在床上還能聽到小家伙在遠處喊:“李爺爺!李爺爺!姐姐醒了!姐姐在叫你!”
“你感覺怎么樣了?”唐喜聽見金鏡走進來的聲音。
“還好,沒那么疼了!你怎么樣了?”唐喜回答,轉而問起金鏡的狀況。
“我應該快好了!”金鏡頓了頓,低聲道,“從祠堂出來以后,我的傷痊愈的速度加快了。”
“真的假的?”唐喜愕然,“你是吃了什么仙丹嗎?”
金鏡搖頭:“我亦不清楚緣由,近來都是我自己上藥,我一直瞞著李大夫,要是再過幾天傷口怕是要痊愈了。”
“那到時就不好說了。”唐喜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來勸我盡早啟程?”
“是”,金鏡不好意思的說道,“早點出發由我來說有點不合適,但要是再待下去,怕昨夜祠堂的事情泄露,會給李大夫他們帶來麻煩。”
“我知道了,我會和老爺子提的。”唐喜無奈地說道,“你先去收拾東西吧!”
“嗯。”金鏡滿意地點頭,準備離開收拾東西。
“哥哥!你也來看姐姐嗎?”門外的月兒像只快樂的小鳥,投進了金鏡的懷抱。
“嗯,月兒有沒有乖乖的?”金鏡摸摸她頭頂細軟的黑發,溫聲詢問。
“有哦!月兒有好好照顧姐姐!月兒可厲害了!姐姐,對不對!”小月兒興奮地道。
“對,我們月兒可厲害了!”唐喜無奈地附和著。
“呵呵,小月兒真厲害。小丫頭你怎么樣?”身后慢慢跟著月兒走進來的老大夫笑呵呵地問道。
“可以,沒那么痛了!”唐喜摸著藥膏回答道。
“嗯,看來這貼藥效果不錯,你之后再敷幾次應該就可以了!”李大夫滿意地點頭。
“老爺子!”唐喜突然揚聲喊道。
“怎么了?這么大聲音,老夫還沒聾呢!”
“老爺子,金家喪事已畢,我們應該要出發了!”唐喜緩緩開口道。
“怎么,眼睛還沒好就想走!就這么不想看到我老頭子!”李大夫不滿的哼道。
“哪敢呢,我們還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唐喜連忙開口安撫老爺子,“我知道您舍不得,但是我得早日送他們去江州。”
“罷了,你們現在主意大,老夫我也管不了你們了。至少再待三天,等你眼睛好些再上路吧!”老大夫嘆氣道,他知道這些孩子遲早要離開,但是沒想到提出的這么快。
“嘿,謝謝老爺子!”唐喜笑嘻嘻地開口道。
“哼!你這幾天就給我老實待著!”老爺子冷哼一聲,甩袖子離開了。
“知道了!”唐喜正正眼睛上冰涼的藥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