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要毀尸滅跡？”云輕霜被拎回竹屋，墨臨淵身上清冽的冷松香混著血腥氣鉆入鼻腔，“仙尊是在教弟子如何作惡？”
墨臨淵松手，她踉蹌著站穩，抬頭正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本尊是在教你活下去。”他指尖突然挑起云輕霜下巴，拇指擦過她唇角殘留的血跡，“三日后宗門大選，若還是這般心慈手軟......”
“我會死。”
云輕霜接話，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這個動作似乎取悅了墨臨淵，他低笑一聲甩袖離去。
窗外晨光微熹，竟已是次日清晨。云輕霜盤腿內視，發現丹田內那株漆黑幼苗長高了些，葉片上浮現詭異紋路。她嘗試運轉靈力，指尖立刻泛起幽藍毒芒。
“這就是萬毒靈脈的力量？”
她翻出云輕瑤留下的’醉夢散‘，沾了些粉末在舌尖。劇毒入喉，體內靈苗卻興奮地抖動起來，瞬間將毒素吸收殆盡。
“果然能噬毒成長！”
這個發現讓她心跳加速。若真如此，她根本不需要像普通修士那樣慢慢積累靈力，只需不斷吞噬劇毒就能快速進階！
“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稚嫩童聲
“師姐，仙尊讓我送早膳。”
開門見到個八九歲的小童，捧著食盒的手上布滿毒瘡。云輕霜皺眉：“你的手......”
“試毒留下的。”小童滿不在乎地咧嘴，“仙尊說師姐若能用早膳前治好我，就帶您去藏經閣。”
食盒里只有一碗黑粥和一把銀針。云輕霜端起粥聞了聞——七種劇毒混合，但對現在的她而言卻是大補之物。
“坐下。”
她拉過小童的手，銀針蘸著黑粥在他毒瘡上輕點。前世醫毒雙修的經驗讓她手法精準，粥中毒素被銀針引導，反而成了化解毒瘡的藥引。
“不疼了！”小童瞪大眼睛，“師姐好厲害！”
云輕霜將剩余黑粥一飲而盡，體內靈苗歡快地搖擺起來：“帶路吧。”
......
藏經閣坐落在毒絕峰后山懸崖邊，九層木塔搖搖欲墜。墨臨淵負手立在頂層窗前，玄衣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萬毒真經》在第七層。”
他頭也不回，“自己爬。”
云輕霜剛踏上第一級臺階，整座木塔突然扭曲變形！臺階化作毒蛇，扶手變成蜈蚣，天花板上垂下無數蛛絲。
幻陣？
她閉眼凝神，再睜眼時已運轉萬毒靈脈。眼前景象頓時清晰——哪有什么毒蟲，分明是靈氣幻化的考驗通道。
“雕蟲小技。”云輕霜冷笑，徑直走向樓梯。那些幻象毒蟲碰到她周身縈繞的黑氣，紛紛避讓。
第七層空蕩蕩的，只有一座石碑立在中央。碑上無字，只刻著九朵蓮花。
“滴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的墨臨淵突然開口。
云輕霜咬破指尖按在碑上。鮮血觸及蓮花的剎那，整座石碑突然裂開，露出里面一卷骨簡！
“這是......”
“毒物經。”墨臨淵聲音罕見地凝重，“上古毒神遺留的傳承，非萬毒靈脈不可開啟。”
云輕霜伸手觸碰骨簡，眼前突然炸開無數畫面：
——黑衣女子抬手間毒殺百萬修士；
——九霄雷劫中女子被一劍穿心；
——嬰兒被注入黑色能量后放入凡間......
“啊！”她頭痛欲裂地跪倒，骨簡卻化作流光鉆入眉心。識海中多出一篇經文，同時浮現三個大字：
【毒神訣】
“看到了什么？”墨臨淵捏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發緊。
云輕霜喘著氣搖頭：“碎片...看不清...”
墨臨淵深深看她一眼，沒再追問：“三日內背熟第一章，大選上用。”
......
三日轉瞬即逝。
宗門大選當日，九霄仙宗人山人海。云輕霜跟在墨臨淵身后入場時，立刻引來無數目光。
“那就是墨仙尊收的廢物徒弟？”
“聽說靠美色上位......”
“今日考核官是林遠的師叔，她死定了！”
高臺上，林遠正與一位金丹期老者低語，見她出現，眼中閃過怨毒。
“第一項，資質測試。”老者冷笑，“云姑娘，請。”
測試柱前，云輕霜平靜地按上手印。柱子毫無反應——萬毒靈脈根本不在常規檢測范圍內。
“果然廢靈根！”人群哄笑。
林遠高聲嘲諷：“墨仙尊，您收這種廢物，莫非是覺得九霄仙宗無人了？”
墨臨淵把玩著茶盞，眼皮都沒抬：“繼續。”
“第二項，實戰考核。“老者陰笑著指向場中鐵籠，“筑基期妖獸，能撐十息算你贏。”
籠中是一頭三眼魔狼，爪牙泛著綠光——明顯被喂了劇毒！
云輕霜緩步入場，魔狼咆哮著撲來。她卻不閃不避，在狼爪即將觸及咽喉的瞬間，突然張口噴出一股黑霧！
“嗷——”魔狼哀嚎著倒地，渾身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轉眼剩下一具白骨。
全場死寂。
“這...這...”
老者臉色慘白，“你用了邪術！”
“考核規則有說不準用毒？”云輕霜輕笑，突然閃現在老者面前，“還是說，您想親自試試？”
她指尖點向老者咽喉，后者慌忙暴退：“放肆！本座宣布......”
“宣布無效。”墨臨淵終于起身，一步踏出已至場中，“本尊的弟子，輪不到你評判。”
“墨臨淵！”老者怒喝，“你縱徒行兇！”
“行兇？”墨臨淵忽然笑了，那笑容讓所有人毛骨悚然，“那這樣呢？”
他袖袍一揮，老者突然捂住喉嚨倒地抽搐，皮膚迅速變黑——竟是與魔狼一模一樣的死法！
“還有誰有意見？”墨臨淵環視全場，無人敢與他對視。
林遠突然拔劍指向云輕霜：“妖女！你......”
話未說完，墨臨淵已出現在他面前，單手掐住他脖子提起：“本尊記得你說過，要她生不如死？”
“仙尊饒命！”林遠雙腿亂蹬。
云輕霜突然開口：“師尊，放了他。”
墨臨淵挑眉。
“我的仇，自己報。”云輕霜走到林修遠面前，指尖在他眉心一點，“三個月后宗門大比，我等你。”
一縷黑氣鉆入林遠眉心，他頓時慘叫起來——體內靈力正被毒素緩慢侵蝕！
墨臨淵滿意地松手，轉身時突然將云輕霜攔腰抱起！
“師尊？！”
“別動。”墨臨淵在她耳邊低語，“你靈脈要暴動了。”
云輕霜這才發現體內靈苗不知何時已長到三寸高，正在瘋狂抽取她的生命力！劇痛讓她眼前發黑，本能地抓住墨臨淵衣襟。
“都聽著。”墨臨淵抱著她騰空而起，聲音傳遍全場，“誰動她，本尊滅誰滿門。”
最后一刻，云輕霜看到林遠怨毒的眼神和......藏經閣方向閃過的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