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云輕霜強忍體內劇痛，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墨臨淵的大名她剛穿越來就聽過——九霄仙宗最年輕的仙尊，三百歲踏入大乘期，卻因性情乖戾殺人如麻，被稱為“血蓮魔尊。”
這樣的人要收她為徒？
“仙尊說笑了。”她擦去唇邊的血跡，“我一介廢靈根......”
“萬毒靈脈若算廢靈根，這世間便沒有天才了。”墨臨淵指尖突然按在她眉心，刺骨寒意瞬間侵入經脈，“你體內劇毒還剩三日爆發，除了本尊，無人能解。”
云輕霜渾身一顫。這男人竟一眼看穿她最大的秘密！
“條件？”
她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墨臨淵唇角微勾：“每月需為本尊試一種新毒。”
果然！
云輕霜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成交。”
話音剛落，一件玄色外袍劈頭蓋臉罩下來。墨臨淵的聲音隔著衣料傳來：“穿上，跟本尊回宗。”
帶著血腥味的外袍上縈繞著冷松香，云輕霜剛披好，腰間便是一緊——墨臨淵單手攬住她騰空而起！
“啊！”
她下意識抓住男人前襟，耳邊傳來一聲輕嗤。
“怕高？”
墨臨淵故意松了松手，嚇得她整個人貼上來，“日后御劍飛行可怎么辦。”
云輕霜咬牙：“不勞仙尊操心。”
下方云家宅院迅速變小，她最后瞥見云輕瑤被人抬出正堂，那怨毒的眼神如附骨之疽。
......
九霄仙宗坐落在萬丈絕巔之上。墨臨淵帶她落在最險峻的一座山峰，崖邊石碑刻著“毒絕峰”三個猩紅大字。
“從今日起，你住這里。”墨臨淵指向一間竹屋，“本尊在隔壁。”
云輕霜愣住：“仙尊不常住主峰？”
“怎么，”墨臨淵忽然俯身，俊臉近在咫尺，“想離為師更近些？”
“......弟子不敢。”
“去沐浴。”墨臨淵直起身，扔來一個玉瓶，“把藥涂在傷口上，半時辰后來毒池找我。”
竹屋內設施簡陋，但勝在干凈。云輕霜解開染血的衣衫，發現額角傷口已經結痂，身上還有多處淤青——都是原主長期被虐待的痕跡。
“這云家，一個都別想跑。”她蘸著藥膏涂抹傷處，突然倒吸涼氣。這藥膏剛接觸皮膚就火辣辣地疼，但痛感過后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好東西！
半時辰后，她循著刺鼻氣味來到山后一處洞穴。洞內幽藍火光映照下，墨臨淵正往一池沸騰的墨綠色液體中投放毒草。
“脫衣服。”
云輕霜腳步一頓：“什么？”
“毒池淬體需肌膚直接接觸藥液。”墨臨淵頭也不抬。
“放心，本尊對你的身子沒興趣。”
池中藥液咕嘟冒泡，散發出的氣味讓周圍石壁都腐蝕出孔洞。云輕霜前世接觸過無數劇毒，卻從未見過這種連筑基修士都能融化的混合毒液。
“怕了？”墨臨淵終于轉身，玄衣不知何時換成單薄白衫，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黑紋。
云輕霜瞇起眼——那黑紋走勢，怎么像某種封印？
“弟子只是好奇，”她故作鎮定地解開外衫。
“仙尊為何選中我？”
“萬毒靈脈千年難遇。”墨臨淵彈指點燃一炷香，“一炷香內若不出來，你會化為一灘血水。”
只剩中衣的蘇晚晴深吸一口氣，踏入毒池。
“啊——！”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像被千萬根毒針穿刺，藥液順著毛孔鉆入經脈，在體內橫沖直撞。她死死咬住嘴唇，鮮血順著下巴滴落池中。
墨臨淵冷眼旁觀：“運轉我方才教你的口訣。”
哪來的口訣......等等！
云輕霜突然想起來時路上墨臨淵在她眉心點的那道寒意，連忙凝神回憶。果然，一段晦澀法訣浮現腦海。
“毒噬八荒，靈脈為引......”
隨著口訣運轉，體內黑色能量突然活躍起來，瘋狂吞噬入侵的毒素。痛苦稍減，但很快更猛烈的劇痛襲來——這次是丹田處靈根在重組！
“噗！”
她噴出一口黑血，眼前發黑。
要撐不住了......
就在她即將滑入池中的剎那，一只冰涼的手按住她后心。
“繼續。”墨臨淵的聲音近在耳畔，“萬毒靈脈初次覺醒必須吸收足夠毒素，否則會反噬主體。”
云輕霜艱難地點頭，感覺那只手渡來一縷靈力，引導她體內亂竄的能量。奇妙的是，這靈力竟與她體內的毒系能量完美融合！
不知過了多久，痛感漸漸消退。她睜開眼，發現池水已變成清澈見底，而自己皮膚表面覆著一層黑色污垢。
“恭喜。”墨臨淵收回手，“成功引氣入體。”
云輕霜內視丹田，震驚地發現原本枯萎的靈根變成了一株漆黑幼苗，正緩緩旋轉著吸收周圍靈氣！
煉氣初期！
“多謝仙......”她剛要道謝，突然臉色大變。體內剛剛平靜的能量突然暴動，直沖識海！
“仙尊！我控制不住......”
墨臨淵眸光一凝，迅速掐訣在她眉心一點：“你吸收太多毒素，靈脈超負荷了。”說著將她撈出毒池，一掌按在她丹田處，“忍著點。”
刺骨寒意涌入體內，云輕霜疼得弓起身子，無意中額頭抵上墨臨淵肩膀。忽然，她聞到一絲極淡的血腥氣——來自墨臨淵頸側那道黑紋！
這氣味......竟與她體內的萬毒靈脈同源？！
“別分心。”墨臨淵捏住她下巴逼她抬頭，“運轉周天。”
四目相對，云輕霜驚覺他瞳孔竟泛起妖異的紫色。
......
深夜，云輕霜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竹屋床上，身上換了干凈白衣。桌上放著三瓶丹藥和一張字條：
“每日一粒，三日后考核。”
她握緊藥瓶，回想昏迷前的發現——墨臨淵身上有與她同源的毒素！這位仙尊收她為徒，絕對另有目的。
窗外忽然傳來窸窣聲。
云輕霜眼神一厲，悄無聲息地翻到梁上。果然，片刻后窗紙被捅破，一根竹管伸進來，吹入迷煙。
“姐姐，你以為拜了仙尊為師就能翻身？“云輕瑤陰毒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這‘醉夢散’能讓你在睡夢中經脈盡斷......”
嘩啦！
云輕霜突然破窗而出，一把掐住云輕瑤喉嚨！
“巧了，我剛學會一招毒術。”她指尖泛起黑芒，“想試試嗎？”
云輕瑤驚恐地瞪大眼：“你...你怎么沒......”
“怎么沒中招？”云輕霜冷笑，突然從袖中甩出一只通體赤紅的毒蜘蛛，“因為你的迷煙，還不如我的'血寡婦'厲害。”
毒蜘蛛精準落在云輕瑤臉上。
“啊！我的臉——”
慘叫聲劃破夜空。云輕霜冷眼看著云輕瑤瘋狂抓撓自己潰爛的臉，輕聲道：“這才叫毒術，懂嗎？”
身后突然傳來鼓掌聲。
“不錯。“墨臨淵不知何時倚在樹下，手中把玩著那根迷煙竹管，“就是下手太溫柔。”
他彈指一道紫火將云輕瑤燒成灰燼。
“記住，在毒絕峰——”墨臨淵拎起蘇晚晴的后領往竹屋走，“殺人要毀尸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