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河市政協(xié)、人大、黨委、政府領導聽到劉福滿被人新婚夜刺殺,正在住院搶救,都給市公安局、市醫(yī)院打電話,督促醫(yī)院盡一切能力搶救劉福滿,督促程述他們必須盡快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
市公安局命令程述、朱誠、肖勁等七人組成專案組,竭盡全力盡快破案。程述拍著胸脯向市局和市四大領導班子表態(tài),三天內必定破案,將兇手緝拿歸案。
案情緊急,程述一直在醫(yī)院里忙碌,沒有走出醫(yī)院一步。
醫(yī)院住院部底層里,陳麗麗肩纏紗布,哭喪著臉,時而坐在二號搶救室門外的長條木椅上,時而起身在走廊里走動,心急火燎,如熱鍋上的螞蟻。
上午十點多鐘,劉福滿的“手術”結束。馬鳳鳴、小趙、小孫這才走出二號搶救室。
陳麗麗忙朝馬鳳鳴小跑著迎上去,急切地問:
“大夫,我丈夫他,他怎么樣了?”
馬鳳鳴輕松地說:“放心吧,手術很成功,再沒生命危險了。不過,現(xiàn)在還在昏迷,意識沒回復?!?
“那他何時能清醒過來?”陳麗麗急切地問,“今天晚上能清醒過來嗎?”
馬鳳鳴撓著頭皮思索片刻,點點頭說:
“希望很大。最遲也超不過明天早晨!”
“謝謝大夫。我要看看我丈夫!”陳麗麗忙轉身向把守二號搶救室門的張輝和嚴彪說,“警察同志,我是劉福滿的妻子陳麗麗,我要看看我丈夫!”
陳麗麗和刑警隊刑偵科長肖勁同住在臨河市大柳樹巷,二人是從小學到初、高中,都是青梅竹馬的好同學、好朋友。高中畢業(yè)后,肖勁考進BJ公安大學,畢業(yè)后回原籍到了刑警隊當刑警。陳麗麗考進西北大學新聞系,畢業(yè)后回原籍,到“臨河日報”當記者。臨河市刑警隊的人幾乎都知道,陳麗麗和肖勁從高中開始就談對象,已經(jīng)談了十多年了。二人大張旗鼓,計劃在今年十月國慶節(jié)結婚。如今房價太高,動輒幾十萬、上百萬,這叫剛參加工作沒幾年的兩個靠工資吃飯的年輕人,實在一時買不起結婚新房。刑警隊給二人騰了一間十五平方米的單身宿舍,二人張羅著國慶節(jié)要登記結婚了,誰也沒有想到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大新聞,肖麗麗趁采訪明星企業(yè)家劉福滿之機,膀上了劉福滿,讓劉福滿把老妻離掉,將獨生兒子劉二愣趕出家門......然后,與劉福滿登記結婚······
這閃電般的一幕新版“陳世美與秦香蓮”的悲劇故事,就發(fā)生在國慶節(jié)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
如果說,劉福滿是陳世美,那么,陳麗麗就是賽陳世美!
很明顯,陳麗麗拋棄青梅竹馬的肖勁,和大款劉福滿結婚,是瞧不起吃薪資飯的刑警,喜歡上了名利雙彪的大財主、臨河市人大代表、政協(xié)副主席劉福滿。
陳麗麗在報社的女友批評陳麗麗說:“麗麗,錢這玩意,夠用就行,弄那么多干啥?你看,肖勁對你那么好,他不但長得年輕英俊、風流倜儻、多才多藝,并且家庭條件也不錯,年輕輕還當上了科長,你突然一腳踢了他,閃婚要嫁給一個比你爹還年紀大的禿頂老頭子,一個老奸巨猾的土財主,鮮花插在牛糞上,你不聽人們如何嘲笑辱罵你嗎?別說你的家人和朋友,就連報社的人,都覺得臉上害臊!”
陳麗麗無奈地地苦笑著說:“嘴是他們自己的,由他們自己去鍛煉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是人的劣根性。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大家都不停地忙忙碌碌,哪個不是為了金錢利益一張嘴?有了錢,就有一切;沒有錢,就沒有一切。有了錢,流氓可以當總統(tǒng),妓女可以做皇后;沒有錢,教授也要做乞丐,仙女也會發(fā)愁?!?
陳麗麗要求到搶救室去看看劉福滿,但被守門的刑警張輝攔住。
刑警隊年輕刑警們?yōu)樽约旱膽?zhàn)友肖勁打報不平,覺得陳麗麗在蔑視肖勁的同時,也在蔑視整個刑警隊伍,蔑視整個上班族。張輝看陳麗麗要進門,就輕蔑地乜了陳麗麗一眼,一動不動地說:
“不行!隊長有令,除馬大夫、趙護士、孫護士三人外,其余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他是我丈夫,你們憑什么不讓我看?”陳麗麗急火了,“把你們隊長叫來!”
“把我們隊長叫來?”嚴彪冷笑一聲,盯著陳麗麗說,“你是哪根大蔥?瞧不上我們這些窮光蛋把門狗,昨晚上殺豬般的喊叫我們干啥?”
“你們不講理!”陳麗麗急得哭了,“你們辛災樂禍!你們象個警察嗎?”
“醫(yī)院是吵鬧的地方嗎?”正說著,程述和醫(yī)生馬鳳鳴來了。
“隊長,手術剛結束。她非要進搶救室不可。”張輝忙向程述匯報。
程述問馬鳳鳴:“老馬,手術情況怎么樣?能不能讓病人家屬看看?”
馬鳳鳴望著陳麗麗,點頭說:“夫人,你放心吧,老劉的手術很成功。不過還在昏迷。我敢保證,最多再過十個小時,老劉就會回復意識。你想看看,行,沒問題?!?
趙護士打開了門,孫護士陪著陳麗麗,在馬鳳鳴和程述的陪伴下,五人走進了二號搶救室。
搶救室病床上,朱誠扮的劉福滿,穿著劉福滿的短褲和剪開前胸的背心,頭、臉、胸都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只露出兩個眼窟窿和呼吸的嘴、鼻孔,緊閉著雙眼,仰躺在門對面的病床上,嘴鼻孔里游走的輕微的氣流,拂動著紗布頭,在輕輕的擺動······
“老劉!......”陳麗麗不顧一切地撲到病床邊,雙手捧住“劉福滿”的頭臉,將耳朵貼在“劉福滿”嘴鼻孔邊,聽了聽呼吸,然后掀開被子,看了看“劉福滿”穿著的內衣內褲、被紗布纏嚴了的胸腰,豆大的淚水從她的眼里滾落出來,滴落在朱誠臉上、胸上的紗布上,不停地哽咽,“老劉,你不能死!你死了,誰再要我這個拜金主義的壞婆娘?......”
“小陳,節(jié)哀。老劉剛動完手術,慎防非醫(yī)務人員帶菌感染,咱們走吧?!背淌鰧㈥慃慃悢v拉出了二號搶救室,親自送她進入一號搶救室躺下,安慰她說,“小陳,你放心休息養(yǎng)傷吧,老劉沒事的!”
正說著,程述的手機響了。技術科小周在電話里說,經(jīng)他化驗,從劉二愣家羊圈里挖出的衣褲刀上的血,和劉福滿的血樣完全一致。
“太好了!”程述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又安慰了陳麗麗幾句,興致勃勃地出了一號搶救室,只見肖勁正在馬鳳鳴的陪同下,剛走出“劉福滿”的二號搶救室門。
肖勁看見程述,忙迎上來,說:
“隊長,小周給你說啦?化驗結果完全一致。”
“剛說的?!背淌鳇c頭說,“看來果真是這二愣這混球干的!”
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