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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地圖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未亮開,寂靜的驛站便喧鬧起來。眾人匆匆用了一些干糧,便在驛站門口分別,踏上各自征程。按照任天豪昨夜的安排,謝天華帶領手下武者北上,經涼州,而后向東北方向進發,目標直指北邙山,探尋那本與前朝秘藏息息相關的古籍。謝天華本是涼州天鷹堡堡主謝天璋的三弟,其武功還在他兄長之上,一把五虎斷魂刀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名聲地位雖比不上鐵劍門、真武派、百草谷、文禪宗等一流宗門的鄭南風、清豐真人、慧明法師、司空玄等宗師級人物,但因其武功不俗,加上涼州又位于中原腹心,也是赫赫有名。

任天豪則與段滄海、燕無雙以及段妙霞一道,朝著南方行進。此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幾人的身影在淡淡的晨霧中顯得愈發堅毅。

昨夜歇息在門口的二人見一眾好漢都出門離去,便提著那紅布包裹,遠遠跟在任天豪一行人后面,二人腳步躑躅,時快時慢,最終還是跟了上來,但也不加入任天豪五人的隊伍。

一路上,段妙霞騎在馬上,看著周圍的景色,打破了沉默:“天豪弟,聽聞南方多奇珍異寶,美玉神石數量極大,這尋找玉石的線索,不知從何處入手才好?”

任天豪沉思片刻,說道:“我曾聽聞,南方定州有個名為翠玉鎮的地方,以盛產各類玉石聞名,皇家貢玉多出于此。咱們不妨先去那里打探一番,或許能有所收獲。”

段滄海點頭贊同:“我也聽說過那地方,據說此鎮位于定州平州交界的地方,有不少來自天南海北的玉石商人,人脈廣泛,說不定能知曉些關于特殊玉石的消息。”

燕無雙聲音低沉,緩緩說到:“這翠玉鎮最負盛名的便是那血玉瑪瑙和羊脂暖玉,一養血氣,一潤肺腑,確是出產好玉的所在。那一年......唉......”好像是想到什么傷心事,他輕嘆一聲便又閉口不言。

任天豪等人聽聞,心中皆是好奇其中緣由,但見燕無雙神色黯然,又不好貿然追問。段妙霞心細如發,輕聲安慰道:“燕前輩,若有不愿提及之事,咱們便不說了。只是這翠玉鎮如此多奇玉,您可曾聽聞過一種帶有奇異紋路,與前朝秘藏或許有關的玉石?”雖說與段妙霞的兄長段滄海以及任天豪、謝天華結為異性兄弟,但燕無雙成名甚早,年齡至少長了兩輪,大家各論各的,倒也當得這一聲“前輩”。

燕無雙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段妙霞,沉默片刻后說道:“倒還真有這么個傳聞。據說多年前,有個極有天賦的年輕玉匠在翠玉鎮縹緲山深處偶然發現了一塊淡淡發光的玉石,那玉石紋理奇特大異于一般的石頭,隱隱透著神秘的光澤。可沒過多久,可能就是在他回到鎮上的第二天早晨,那玉匠就失蹤了,連同那塊玉石也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自那以后,就再沒聽說過有關那塊玉石的消息。”

任天豪心中一動,忙問道:“二哥,那您可知那年輕玉匠失蹤前可有什么異常舉動?或者,他身邊可還有什么親人朋友,能知曉些線索?”

燕無雙搖搖頭:“時間太過久遠,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記得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去探尋過那玉匠和神秘玉石的下落,可最后都一無所獲。”

段滄海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說道:“既然那玉匠在發現玉石后失蹤,說不定這其中大有文章。或許咱們可以從當年與那玉匠有過交集的人入手,說不定能找到新線索。”

燕無雙也點頭附和:“不錯,這翠玉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要咱們細心打聽,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任天豪當下便做了決定:“好,那等咱們到了這玉石之鎮,就兵分幾路,在鎮中打聽當年那玉匠的消息。大家務必小心行事,一旦有線索,立刻回來告知然后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動。我看地圖顯示這翠玉鎮尚有數百里路程,現在咱們抓經時間趕路。”眾人紛紛應下,快馬加鞭,往玉石盛產之地趕去。

說到地圖,卻是昨晚待大家入睡之后,任天豪就著清冷的月光徒手憑記憶繪制而成。他雖初涉江湖,年齡也只二十余歲,但在軍中四處征戰多年,對地理方位的記憶和繪制地圖的本事極為精湛。而普通人別說繪制地圖,就連看見地圖的亦是極其稀少,更遑論看明白。不過他可以把地圖畫出來,還與他神秘的夢境存在關聯。

時間倒回昨夜月半時分,只見他借著那微弱的月光,手中樹枝在地上飛速勾勒,山川、城鎮、道路的大致輪廓逐漸清晰。

凌晨時分,當幾位老江湖醒來,任天豪便拿著自己繪制的草圖與他們校對。眾人圍聚在一起,就著熹微的晨光仔細查看。段滄海摸著胡須渣渣的下巴,目光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時不時提出一些疑問,任天豪都能迅速且準確地回應。

燕無雙雖目力不佳,但憑借著多年的江湖經驗,用手觸摸著地圖上的線條,細細感受地勢的起伏與走向,也不禁點頭稱贊:“四弟,沒想到你這地圖繪制得如此精細,與實際方位謬誤極小啊!這可比我們之前憑借模糊記憶所知曉的詳細多了。”

謝天華也露出驚訝之色,拍了拍任天豪的肩膀說道:“四弟,真有你的!有了這地圖,咱們接下來的行程便能少走許多彎路。真是神鬼莫測之術啊!看來我們公推你來帶領大家絕對是非常明智的選擇啊。”

任天豪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在軍中養成的習慣罷了,行軍打仗,對地理形勢得了如指掌。沒想到在這兒還能派上用場。”

這份地圖,就像是為他們即將踏上的冒險之旅點亮了一盞明燈,讓眾人對前路更多了幾分信心。憑借著這份精確的地圖,他們在探尋前朝秘藏的道路上,似乎又多了一份勝算。眾人根據地圖再次規劃路線,對各個地點的距離、地形和可能遭遇的情況進行了詳細分析,準備以更加充分的姿態踏上征程。

待幾人核較完成,任天豪便和段妙霞一起各自用上好材料,按照任天豪用樹枝在沙土上勾勒的地圖線條,謄錄繪制了兩份地圖。

段妙霞一介女流自是不會制作地圖,但因為她心思細膩做事認真,謝天華和段滄海便讓她跟著任天豪學著繪制,畢竟繪圖工作費時費力,第二天就需要完成。兩隊人要分開行動就需要兩幅準確的地圖,地圖上謬一分,實際可能差十里,任天豪一個人還是無法及時制好兩張精細地圖。

時間緊迫,二人顧不得休息,連夜邊畫邊教。一個學識豐富、年輕卻沉穩,充滿英勇果敢的成熟男性氣息,一個如熟透的水蜜桃,飽滿多汁又不失颯爽之姿,江湖中人男女雖有別,但大禮相防卻比民間寬松。因此除卻嚴肅緊張的工作,一男一女免不了指掌相接、肌膚相觸,其間旖旎自不足向外人道也。

待得兩幅幾乎一模一樣的地圖制作完成,圖上不僅山川谷道一目了然,地勢起伏也清晰可辨,比之傾國之力完成的堪輿圖亦不遜色,一眾老江湖不由上下打量,目光在地圖和任天豪之間來回移動,滿眼的不可思議,真讓人嘖嘖稱奇。

循著地圖指引趕了幾日路,終于來到翠玉鎮。剛入鎮中,便感受到這里熱鬧非凡。街道兩旁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玉石攤位,行人摩肩接踵,天南海北的商人和玉石愛好者、采買者迎來送往,黑皮膚的、藍眼睛的異域異族人不在少數,達官顯貴、武林中人,妙齡少女、美艷少婦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好一派繁華盛世景象!

身處其間,讓人忘了世道的混亂和人生的艱難。眾人久經戰陣、久立江湖,自是不為這表面的熱鬧現象所動。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稍作休整后,便分散開來,在鎮中各處打聽消息。

任天豪走進一家看起來頗具規模的玉石店,店內擺滿了各種精美的玉器,掌柜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坐在柜臺后打盹。他走上前去,拱手說道:“掌柜的,打擾了。在下想打聽一下,這附近可有什么特別的玉石,比如說刻有符文,或者與某個古老傳說相關的?”

掌柜的慢悠悠地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任天豪一番,見他氣宇不凡,不像是尋常之人,便坐直了身子,說道:“客官,你這問題可有些刁鉆。不過,我倒是曾聽一位老石匠提起過,在鎮南的縹緲山中,偶爾會產出一種帶有奇異紋路的玉石,只是那座山高峭聳燮、險峻異常,并且常有虎狼等猛獸出沒,很少有人敢深入探尋。”

任天豪心中一喜,又詳細詢問了縹緲山的方位等信息,謝過掌柜后,便匆匆趕回客棧,將這一消息告知眾人。

與此同時,在北方的謝天華一行人,也已進入涼州地界。出發地蜀州東北方向為涼州、西南為定州,兩隊人的路程一南一北相差不大。而謝天華等人連天鷹堡的家也顧不及回,便直奔涼州城中四處尋訪,向一些江湖人士打聽北邙山古籍的下落。然而,一連幾日,卻毫無頭緒。

“大哥,這北邙山古籍猶如大海撈針,咱們該如何是好?”謝天華手下的一名武者焦急地問道。此人乃是謝天華的過命兄弟,叫做楊寒,擅使一把短柄樸刀,在涼州地界也算有些面子。

謝天華眉頭緊皺,思索片刻后說道:“別急,咱們再去城中最大的書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與北邙山或者前朝有關的書籍,從中尋得線索。”

于是,眾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書坊。一場圍繞著前朝秘藏線索的探尋之旅,在南北兩地同時緊張地展開,而他們又將在這充滿未知的道路上遭遇何種挑戰,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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