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鹿望想都沒想就搖頭,“還是不要了,你的衣服比我大很多,穿在身上搞不好都能當裙子。”
管舟越沉默地低著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后半節課一直沒再提這件事。
直到下了課,他起身出去了。
鹿望已經熱出了一身汗,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包濕紙巾就沖到了衛生間。
先是認真洗了把臉,又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用紙巾擦掉身上的汗意,這才感覺降了溫。
但還是很熱。
熱到她想立刻回家,泡進冰涼的浴缸里喝冰水。
這時,門外有女同學進來了。
宋簡進門后張望了兩圈,隨即將目光鎖定在鹿望身上。
“小鹿,你在這啊,找你半天了。”
“找我?”鹿望愣了下,“有事嗎?”
鹿望話少,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座位上背書寫題,只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能和宋簡說上話,其他時間兩人基本沒交集。
宋簡笑了笑,揚起手里的校服短袖,“喏!管舟越托我把這個給你送來。”
鹿望視線下垂,瞥了一眼,微微一怔。
“這是誰的?”
宋簡聳肩,“還能是誰的,管舟越唄。只有他們那群愛打球的臭男生喜歡在學校里放備用衣服。”
鹿望沉默了一會兒。
不是說了穿著會大嗎,怎么還是送過來了。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鹿望還是很高興。
畢竟她是真的太熱了,再這么捂下去,待會搞不好腦子都要缺氧。
等從宋簡手里接過來之后鹿望才發現:下擺的位置,被人特意用別針固定住了,還是按照她身形固定的,這樣一來,穿在身上就只有袖口和肩膀的位置稍大一些,其他位置剛剛好。
鹿望頓時欣喜抬頭!
宋簡連忙擺手澄清道:“你別急著謝啊,這可不是我干的。”
不是她?
那意思是,這衣服是管舟越弄的?
一看鹿望的表情,宋簡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沒錯,就是管舟越。那家伙一下課就跑到辦公室里找老師要別針,我那會路過正好看見,還以為他要干嘛用,結果剛好被他叫住,讓我把衣服送進來。”
說著,宋簡還從臂彎處拿出一件外套,“這是我的薄衫,你先穿著,好歹遮一下里面的短袖。今天這天太熱了,之前看你穿這么厚,我都覺得窒息。”
不瞞她說,鹿望自己也挺窒息。
好不容易換了衣服出去,那種被熱氣支配的恐懼終于消失了。
鹿望沒有著急回教室,先去了趟附近超市。
悶了一天,她先給自己買了瓶阿薩姆奶茶,又轉到碳酸飲料區,給管舟越買了瓶芬達。
之后吹了好一會兒冷鮮柜的冷氣,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如今雖已入了秋,但秋老虎不比夏天好哪去。
等鹿望回班時,就感覺脖子一陣沙沙地疼。
她摸了摸,感覺不對勁,便去找管妙妙去借小鏡子。
但還未等看,就聽管妙妙指著她的脖子尖叫道:“小鹿,你這里怎么了?起了好大一片紅疹子!”
紅疹子?
鹿望伸手去摸,卻被一雙手攔住。
“別碰,起痱子了。”
接著,身后傳出來一道聲音。
鹿望回頭,就見管舟越站在自己不遠處,低垂著眼,看著她的脖頸處,眉心緊蹙。
他經常打籃球,對于這種痱子并不陌生。
真是個笨蛋!
到底給熱成什么樣?居然這么嚴重。
“在這等著。”管舟越拉著鹿望坐下,看到桌上的芬達,他一愣,眉眼稍松,語氣不自覺放緩了些,“我去超市給你買盒痱子粉回來。”
“哎不用,我自己去就……”人剛起來一半,就被管舟越按下,“都這樣了,還出去曬什么太陽,讓你等就等。”
等就等,兇什么。
鹿望熱了一天,脖子又沙凌凌的疼,滿肚子委屈。
她悶著頭寫作業,筆觸在紙上印痕都拓到了后面幾頁。
踩著第二遍上課鈴聲,管舟越終于回來了。
他把一個小白罐扔到鹿望桌上,接著,又拋過來一個袋子。
鹿望郁悶之余,也有些詫異:“藿香正氣水?”
“怕你中暑。”
說完后,少年口渴地擰開芬達灌了兩口,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看得鹿望差點將眼神黏在他身上下不來。
好看的人連喝水的動作都這么養眼啊。
她咽了咽嗓子,突然感覺換了衛衣后,臉頰還是一陣發熱,倉促別開了眼。
偏偏,少年坐下時,身上帶起一片熱浪,清淡的洗衣液香充斥在鼻尖,和她身上那件的短袖是同一個味道!
要命。
幸好后面還剩兩節自習課,否則被別人聞到他們氣息相同,肯定要誤會!
管舟越涼快一點后就側頭看向鹿望,見她盯著自己發呆,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又被迷住了?”
鹿望回過神,羞窘地將頭轉向別處,“才沒。”
“那還不快點涂痱子粉,還是說,等著我幫你呢?”
鹿望:“……”
這時,坐在隔壁的許翊探著腦袋張望過來,“幫什么?小鹿,鹿姐!數學卷子寫完沒有,借我抄一下!”
鹿望剛要說話,就見管舟越把自己的扔了過去。
“抄我的。”
“你寫完了?”
許翊狐疑地翻開卷子看了一眼,臉頓時一黑,“操!連名都沒寫,我抄個屁啊。”
“那就自己想辦法。”
“哎我跟鹿望說話呢,你老插什么嘴。鹿姐,你——哎?你脖子咋了,讓人親了?”
鹿望:“……”
管舟越反手就給許翊一記手刀,“再亂說話把你嘴插地里埋了!”
許翊哀嚎一聲,“我操越哥!下死手啊!”
……
鹿望感覺如果現在有地縫的話,她一定是第一個鉆進去的那個人。
她擰開痱子粉的蓋子,不再理會吵鬧的兩人,憑著感覺往脖子上抹。
但因為沒有鏡子,有好幾次都撲在了衣領上。
等管舟越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起痱子的,沒起的,都蹭到了。
…白癡。
管舟越伸手,“拿來。”
鹿望正仰著脖子涂痱子粉,聞言愣了一下,“拿什么?”
“粉撲給我,我給你涂。”
“……不、不用了吧!”她像躲避瘟神似的,驚恐地往后稍。
這要是被班里同學看見,光是流言蜚語就得把她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