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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安江州城

  • 意難卻
  • 觀星瀾
  • 2889字
  • 2025-04-30 23:45:48

自瓜州渡口后,便是一路平坦再無波瀾起。江州城北城門口,州府郡尉攜諸同僚前來迎接。此次,圣濟(jì)身受皇命赴任江州郡丞,輔佐江州太守,治理一方郡縣。江州郡主要下轄江州縣、江揚(yáng)縣、江寧縣、江杭縣及江海縣,諸縣城皆是繁榮富庶之所在。

圣濟(jì)從馬車上下來,與郡尉及諸同僚相互見禮。大人雖威嚴(yán)自重,但攀談間,諸君皆感如沐春風(fēng)。大家心里就都有了一桿稱,圣濟(jì)大人人情練達(dá)且相宜。

郡尉道,“圣大人,太守遣我等前來迎接,已在府衙下備下酒席,為大人接風(fēng)洗塵。請了!”

圣濟(jì)朝北一拜,又向城中府衙施以一禮,“圣某身受皇恩赴江州輔佐太守,執(zhí)道而行,代天子牧民,得太守倚重,不勝惶恐。諸君且請了,莫讓太守久等。”

自此,圣濟(jì)只帶了部分侍衛(wèi)隨扈,隨郡丞等官員前往府衙,向太守交接文書印信等。爾后,府衙諸位同僚飲宴喜談,其樂融融。云叔則帶圣微及余下一干侍衛(wèi)家仆,前往早已置辦好的宅院。這座位于城東新的圣府大宅院,從此就是圣微在江州城安下的家了。

……

話說另一邊,原京都梨園白家班,圣濟(jì)在京都時略有耳聞,不算是京都炙手可熱梨園戲班。現(xiàn)下已是江州梨園白家班,甫一剛到江州城,旋即引起了熱潮追捧。熱鬧景像頗有趨勢向外傳至江揚(yáng)、江寧等諸縣。

那天白家班將至江州城時,白竹青的大舅子唐辰一家及江州梨園唐家班皆到南城門迎接。

唐家班作為江州本地名戲班之一。不似同為名戲班的魯家班專走高層權(quán)貴,唐家班戲曲主要面向中下層。作為民間主要娛樂方式之一的戲曲,以及尋常百姓能夠接觸到的戲班,在數(shù)以百千萬計(jì)的百姓們中唐家班頗有聲望,四下諸縣內(nèi)皆聞名遠(yuǎn)揚(yáng)。

是以,當(dāng)唐家班出現(xiàn)在南城門時,尤其南城門作為往來商旅百姓進(jìn)出江州城主道,更是引起了圍觀盛景,場面頗為轟動熱鬧。唐辰作為唐家班主,不時左右向圍觀百姓們作禮致意,氣氛一時熱烈至極。

見此,唐家班此等要待接什么貴客模樣,圍觀的百姓們愈發(fā)好奇起來。

只遠(yuǎn)遠(yuǎn)望見官道上,出現(xiàn)好幾輛馬車牛車騾車,一桿大旗上繡著個“白”字。唐家眾人便知曉妹婿一家就到了。唐辰踮起腳來張望起來,急切的模樣令其夫人魯鳳彩都忍俊不禁。

魯鳳彩拉著夫君唐辰的手,輕拍寬解道,“夫君莫急,不過盞茶功夫便至。妹婿一家此番安落江州,我們兩家有得是時間相聚,就怕如妾身般日日相見夫君還嫌煩了!”

唐辰轉(zhuǎn)過頭來,笑著回應(yīng)夫人的話,“不嫌煩的!不嫌煩的!娘子最是溫柔體人,善解情趣了!”

魯鳳彩莞爾一笑,歪頭斜靠在夫君唐辰肩上。

唐辰看著一臉羨慕的兒子唐玉,得意地挑了挑眉眨眼,“你表妹馬上就到了。玉兒往后可要多多照顧你表妹!”

聽得此言,唐玉無有不應(yīng)是。亦是歡喜地對將來充滿了幻想、期許!

還未待到城門下,唐辰便攜妻與子快步上前迎接。白竹青亦是從馬車上跳下,快步上前與妻兄雙手把臂,激動得言復(fù)無常。白敬婷亦是從馬車上落下,蓮步款款而來。移步同趨跟隨的還有一人。

白竹青將女兒白敬婷和養(yǎng)女白西思、徒弟蘭淑雅等引上前,唐辰、魯鳳彩亦將兒子唐玉、徒弟程筱儀等喚上前來。兩家后輩分別給長輩們拜了禮,又相互見禮。

爾后,唐辰、魯鳳彩和唐玉等手執(zhí)剛冒綠芽的柳枝,為白竹青、白敬婷等遠(yuǎn)客灑水凈塵祈福、驅(qū)邪辟異。

儀式過后,唐辰興高采烈道,“妹夫,一路上可安好!”

白竹青高興之余,略有些神傷,“托大舅兄福,一路尚且安好。只是路經(jīng)瓜州渡時,江盜匪人興風(fēng)作浪。”

聽得此處,唐辰眾人駭然大驚,“世道尚平,安遇如此禍患!”

白家班諸人再想起此等經(jīng)歷,也是驚懼不已!白竹青唏噓神傷,“我等幸遇圣濟(jì)大人救援得以保全。可憐我那大徒弟蘭青和其他弟子濺血當(dāng)場,我卻來不及救護(hù)。”

白敬婷等聞之亦感傷,旋然欲泣,“若非大師兄等拼命與賊人力戮,我們恐怕亦難以茍活下來。”

唐辰向北拱手再作拜,“圣濟(jì)大人威武!若得機(jī)會,定要再當(dāng)面感謝大人救命之恩。”

白竹青聞言亦是重重點(diǎn)頭,卻也覺得可能再遇不到了。

唐辰看向妹夫白竹青和外甥女白敬婷寬解道,“世事無常!既已如此,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好生安落江州。有什么困難,能幫得上的絕不推辭!”

魯鳳彩瞥了自家夫君一眼,話說得如此硬邦邦,溫柔幫腔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往后在江州啊,一起好生過活。若是什么地方有需要,敬婷、還有西思可要記得來找舅舅和舅媽呢!”

敬婷、西思應(yīng)是。魯鳳彩把手與敬婷、西思等,唐辰、唐玉等則陪同白竹青,其余弟子緊隨其后。兩家人駕馬驅(qū)車,浩浩蕩蕩進(jìn)城回家去。

唐家為白家在南城挑了處臨河的好宅院,與唐宅僅隔了兩條街。待得白家班眾人將行李戲箱等安放妥善,便一起齊至南城有名的聚味閣。好酒好菜開席,為白家班諸位接風(fēng)洗塵。亦是一番飲宴喜樂,其樂融融。諸人一時放下了親人逝去的傷痛。相談甚歡甚濃時,興趣所致,擅唱腔擅舞者,不時來上一段,引得眾人喝彩不斷。

……

在江州城,掀起對京都梨園白家班追捧熱潮,熱鬧中亦不乏冷嘲熱諷,諸如‘外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等等。而這一切影響不了剛到新地方,對一切充滿新鮮感、興高彩烈的圣微。

進(jìn)了新府后,處處皆感覺與京都的家不同。少了一分濃抹厚重,多了一分婉約彩艷!這情趣、格調(diào)和審美,簡直把她心里想的模樣造出來了。

看著興致盎然的小姐,云叔也是老大開懷。待得圣微來到了她自己的院子海棠居后,更是喜歡得不得了。院中栽了株繁茂的海棠,待到天氣再暖和一些,肯定會開得很好看。屆時,艷陽天里,海棠花疊萼重盛,幽姿且淑態(tài)中,引得蝴蝶翩遷。將會是何等好一番繁花似錦的美景!

院里小樓共兩層,屋后接了一方水臺。臨湖的房間,開了扇寬闊的窗戶,可以當(dāng)作書房。無論是讀書寫字作畫,抑或是彈唱起舞都可以。

下人們正在忙碌灑掃院里院外、收拾歸整屋里屋外。看著院中的那株海棠,圣微想到了什么,喚來了小蓮,頗有興致道,“小蓮,我們來畫個海棠花額貼吧!”

丫鬟小蓮高興應(yīng)道,“好的,小姐!”

主仆兩人,圣微坐在梳妝臺前微仰著頭、閉上眼,小蓮認(rèn)真拿著畫筆,小心翼翼地替小姐描畫海棠花貼。

圣微閉著眼睛,問道,“小蓮,畫好了沒有?”

小蓮道,“小姐,別動!馬上就好了。要是畫叉了,可別怪小蓮。”

最后一筆,一氣呵成。畫好后,小蓮先是離身看了一眼,像是很是滿意,又覺得沒什么要改,點(diǎn)點(diǎn)頭,“小姐,畫好了。可以睜開眼了。你看看怎么樣!”

圣微睜開眼后,對著銅鏡。左右側(cè)了下臉,仔細(xì)看起來。然后,也不由得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蓮,你這手越來越巧了!”

小蓮高興地屈身側(cè)禮,“謝小姐夸獎!小姐喜歡就好。”

圣微隨手從梳妝盒里拿了根釵子,賞賜給了小蓮。惹得丫鬟小蓮開心得不得了,連聲道謝,“謝謝小姐賞賜!”

開心之余,小蓮與圣微閑話,說道,“小姐,咱們這新院子好極了。過段時間就有海棠花可以看,到夏天的時候,又有荷花可以看。若是再種些雛菊,連秋天也有菊花看了”

圣微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點(diǎn)醒道,“待到夏時,還有新蓮可以做糯藕。”

小蓮聽得眼晴一亮,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姐說得對。到時,小蓮給老爺和小姐做糯藕吃。聽說江州城有很多好吃的吃食,我也去學(xué)來做給老爺、小姐吃。”

圣微心情好得不得了,拿過了一把琵琶,試了下手,緩聲道,“不必如此麻煩!待過些時日,父親大人政務(wù)安穩(wěn)后,休沐時我們再一道出外游玩,踏青、品酒、賞花、嘗美食……”

小蓮聽得小姐如此說,眼睛不由得更亮了。然后,聽著小姐拔弄彈起琵琶,弦弦清音絲縷縷,真是好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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