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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冰與火

雪魂山比想象中更加險峻。陡峭的山壁上覆蓋著永不消融的冰雪,刺骨寒風如刀割般呼嘯而過。即使有靈力護體,五人仍然凍得瑟瑟發抖。

“還有多遠?“云瑤的小臉煞白,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了一層薄霜。

紫月對照凌雪給的冰晶地圖:“應該就在前面那個冰窟里。“

白袍使者留下的玄冰珠碎片在她懷中散發著微弱藍光,越靠近冰窟光芒越盛。碎片與冰晶地圖產生共鳴,指引著準確方向。

冰窟入口被厚厚的冰簾遮擋,晶瑩剔透的冰棱如利齒般倒垂。云澈用星芒珠融化出一個通道,眾人魚貫而入。

洞內景象令人驚嘆——整個冰窟如同水晶宮般璀璨,四壁鑲嵌著無數天然形成的冰晶,折射出夢幻般的藍光。中央有個圓形冰臺,上面躺著一個被冰封的人形!

“那是...白袍使者的真身?“楚星河警惕地握緊劍柄。

紫月小心靠近冰臺。冰層下確實是個身著白袍的人,但并非想象中可怕的怪物,而是一個面容安詳的老者,銀發白須,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掌心中捧著一塊殘缺的冰藍色晶體。

“玄冰珠的另一部分!“云澈的星瞳亮了起來。

就在紫月伸手想要觸碰冰臺時,懷中的碎片突然飛出,與老者手中的晶體產生強烈共鳴!整個冰窟開始震動,冰晶紛紛從頂部墜落。

“后退!“青鸞振翅飛起,噴出火焰融化墜落的冰錐。

共鳴越來越強烈,冰臺表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隨著一聲脆響,冰封老者的冰層轟然碎裂!老者猛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竟是純粹的冰藍色,沒有瞳孔也沒有眼白!

“擅闖者...死!“老者的聲音與之前白袍使者一模一樣。

他抬手一揮,無數冰刺從地面突起,逼得五人倉皇后退。紫月嘗試用“花語“神藏溝通,卻發現這里除了冰沒有任何植物。

“用雙珠!“云澈大喊,同時祭出星芒珠。

紫月立刻響應,紫靈珠與星芒珠再次共鳴。令人意外的是,老者看到雙珠共鳴,動作突然停滯。他歪著頭,冰藍眼睛微微閃爍,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

“紫靈...星芒...“老者的聲音變得困惑,“不對...我是...誰?“

兩塊玄冰珠碎片在空中旋轉,逐漸靠近。就在它們即將合并的瞬間,一道黑影從洞頂撲下——是那只雪白巨鷹!它尖銳的喙直取紫月眼睛!

云澈反應極快,星瞳射出一道藍光擊中巨鷹翅膀。大鷹哀鳴一聲墜落,卻在落地前化作一縷黑煙消散。更詭異的是,老者看到這一幕后突然抱頭慘叫!

“控制...被打破了...“他艱難地說道,“快...合珠!“

紫月會意,引導兩塊碎片完成合并。完整的玄冰珠爆發出耀眼藍光,將整個冰窟映照得如同海底龍宮。光芒中,一段記憶畫面涌入眾人腦海——

百年前,這位老者是玄冰谷的守護長老,負責看護玄冰珠。幽冥殿主(畫面中只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帶人攻入谷中,用某種邪惡儀式將長老的靈魂一分為二:純凈部分被封入玄冰珠,陰暗部分則被煉制成白袍使者!

“原來如此...“楚星河恍然大悟,“白袍使者是被操控的傀儡,而真正的守護者一直被冰封在這里。“

玄冰珠完成合并后,主動飛向紫月。與之前不同的是,它沒有選擇神藏契約,而是懸浮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待什么。

“它要認你為主。“青鸞解釋道,“但玄冰珠與其他寶珠不同,認主過程極為痛苦。“

紫月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玄冰珠。剎那間,刺骨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全身!她的血液幾乎凝固,皮膚表面迅速結出一層冰霜。更可怕的是,這股寒意直沖靈魂,連思維都要被凍結!

“堅持住!“云澈想上前幫忙,卻被極寒氣流逼退。

紫月咬牙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時,紫靈珠自動護主,溫暖的生命之力涌入體內,與玄冰珠的極寒之力形成微妙平衡。

冰火交融的痛苦讓紫月忍不住慘叫出聲。她的右手掌心突然亮起一個藍色符文——第六神藏“冰魄“正在開啟!

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當痛苦終于消退時,紫月渾身濕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她顫抖著張開右手,掌心靜靜躺著一個冰藍色雪花印記。

“第六神藏...“她虛弱地笑了,“冰魄。“

玄冰珠滿意地融入她的掌心印記,與紫靈珠、花語珠形成三角聯系。紫月感到腦海中多了許多關于寒冰操控的知識,仿佛與生俱來般熟悉。

老者——現在應該稱他為玄冰長老——欣慰地點點頭:“幽冥殿的陰謀...終于被打破了一環...“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年輕人,記住...九珠不是工具...它們是...“

話未說完,老者的身影便如煙霧般消散。冰臺上只留下一件白袍和一塊冰晶令牌。

“這是什么?“云瑤好奇地撿起令牌。

令牌通體冰藍,正面刻著“玄冰“二字,背面則是一幅微縮地圖,指向北境更深處的一個地點。

“玄冰谷的掌門令。“青鸞辨認出來,“持有者可號令殘余的玄冰弟子。“

紫月收好令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凌雪說玄冰谷被屠是三年前的事,但這段記憶顯示是百年前...“

“時間對不上。“楚星河皺眉,“除非...“

“除非凌雪在撒謊。“云澈的星瞳閃過一絲寒光。

離開冰窟后,五人決定在山腰處扎營休整。紫月需要時間適應新獲得的神藏,楚星河則因靠近玄冰珠而出現異常反應——他時而渾身發燙如同火爐,時而冰冷刺骨如萬年寒冰。

“三生之力失衡了。“青鸞檢查后得出結論,“玄冰珠的極寒之氣激發了體內星髓之力的寒性,與原本的紫靈之力沖突。“

云瑤用符箓布置了一個保溫陣法,勉強幫楚星河穩定體溫。紫月嘗試用新獲得的“冰魄“神藏幫他疏導寒氣,效果有限。

夜深人靜時,紫月獨自坐在營地外圍的一塊冰巖上,練習冰魄神藏的能力。她掌心向上,一縷縷寒氣匯聚成各種形狀:花朵、小鳥、甚至縮小版的月影貂。

“漂亮。“云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遞給她一杯熱茶,“剛煮的,趁熱喝。“

紫月接過茶杯,熱氣在寒夜中蒸騰。她小心地抿了一口,暖流直達胃部,驅散了些許寒意。

“在想凌雪的事?“云澈在她身邊坐下。

紫月點頭:“如果她撒謊了,目的是什么?那塊冰晶地圖確實指引我們找到了玄冰珠。“

“也許目標不是珠子本身。“云澈的星瞳在夜色中泛著微光,“而是讓我們發現白袍使者的真相。“

紫月思索片刻:“你是說...有人在借我們之手破壞幽冥殿的控制?“

“或者更復雜。“云澈指向她手中的玄冰令,“這東西的價值不比玄冰珠低。持有者可以號令玄冰谷殘余勢力...“

談話間,紫月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心悸。她警覺地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冰面上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

“誰在那里?“紫月立刻進入戰斗狀態,掌心凝結出冰刃。

冰面上的影子逐漸清晰,竟然是個與紫月容貌相似的女子!最詭異的是,女子右眼是淡紫色,左眼卻是琥珀色——與百花谷主正好相反!

“凌雪?“紫月難以置信地看著冰中倒影。

女子微微一笑,聲音如同冰晶碰撞般清脆:“紫靈之女,我們終于見面了。“

“你在哪?“紫月厲聲問,“為什么要騙我們?“

“騙?“凌雪——或者說這個酷似凌雪的女子——輕笑,“我只是提供了必要的引導。你們得到了玄冰珠,我得到了自由。雙贏。“

云澈的星瞳鎖定了冰中影像:“你不是凌雪。你是誰?“

女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臂——與凌雪相同的位置,有一道更加猙獰的黑紋:“認識這個嗎?幽冥蝕氣反向刻印的追蹤符。通過它,我能看到你們看到的一切。“

紫月心頭一震:“你一直在監視我們?“

“不止監視。“女子突然伸手穿透冰面,一把抓住紫月手腕!她的手臂如同由冰構成,寒冷刺骨。“我需要你的眼睛,紫靈之女。“

紫月想要掙脫,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更可怕的是,她感到某種力量正通過接觸侵入體內,試圖控制她的意識!

云澈立刻出手,星芒珠藍光直射冰中女子。女子吃痛松手,但已經晚了——紫月感到一股寒意侵入腦海,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畫面:

一個琥珀色眼睛的少女跪在百花谷主面前...少女手臂被刻上黑色紋路...她潛入玄冰谷,偷走某件重要物品...她偽裝成受傷弟子接近商隊...

最后一幅畫面最為震撼——百花谷主輕撫少女的臉頰,柔聲說:“我的女兒,這次別再讓我失望...“

影像中斷,紫月猛地回神,發現冰面已經恢復正常。云澈緊張地扶著她肩膀:“沒事吧?她對你做了什么?“

紫月呼吸急促:“凌雪是...百花谷主的女兒!她手臂上的黑紋是反向追蹤符,目的是監視我們!“

“百花谷主有女兒?“云澈震驚,“從來沒聽說過!“

青鸞聞聲趕來,聽到描述后羽毛炸開:“琥珀色與淡紫色的異色瞳...那是'鏡像雙生子'的特征!傳說百花谷主年輕時生下一對雙胞胎,一個繼承了她的右眼紫瞳,一個繼承了左眼琥珀瞳。“

“所以凌雪和百花谷主...“紫月想起冰中女子與自己的相似容貌,一個可怕的猜測浮上心頭,“那我與她們又是什么關系?“

青鸞沒有回答,但眼神中的憂慮說明了一切。

次日清晨,五人收拾營地準備繼續北上。楚星河的情況更加糟糕,冰火沖突已經讓他陷入半昏迷狀態,時而渾身滾燙如火炭,時而冰冷如尸體。

“必須盡快找到'陰陽泉'。“青鸞憂心忡忡地說,“再這樣下去,他會自爆而亡。“

紫月取出玄冰令研究背面的地圖:“最近的標記點是一個叫'寒焰谷'的地方,距離這里大約三天路程。“

云澈背起楚星河:“走吧,沒時間浪費了。“

下山比上山更加危險。陡峭的冰坡稍有不慎就會滑墜,而楚星河時而爆發的高溫又會融化腳下的冰層,造成更多麻煩。

第二天黃昏,他們終于看到了寒焰谷的入口——兩座形如火焰的紅色山峰之間,一條蒸騰著熱氣的小路蜿蜒而下。詭異的是,谷中一半覆蓋著冰雪,一半卻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這就是陰陽泉的所在地?“云瑤驚訝地瞪大眼睛。

青鸞點頭:“傳說這里是上古冰鳳凰與火鳳凰同歸于盡的地方,形成了冰火共存的奇觀。“

剛進入山谷,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右側的火焰區域溫度高得嚇人,而左側的冰雪區卻又冷得刺骨。唯有中間一條狹窄小路溫度適宜,五人小心翼翼地沿著這條路前進。

“看那里!“紫月指向谷底中央。

一個直徑約十丈的泉水出現在眼前,水面一半沸騰如巖漿,一半結著厚厚的冰層,正中央則有個小小的漩渦區域,呈現出完美的陰陽平衡。

“陰陽泉!“青鸞欣喜地叫道,“快把楚星河放進去!“

云澈將楚星河小心地放入漩渦區域。泉水立刻產生反應,冰火兩種能量如活物般纏繞上楚星河的身體。他痛苦地掙扎起來,皮膚一會兒通紅一會兒慘白。

“這...真的有用嗎?“云瑤擔心地問。

紫月用紫靈珠感應楚星河體內的能量流動:“三股力量正在重新排序...應該有效。“

突然,楚星河猛地睜開眼睛,瞳孔竟變成了冰火交融的奇異色彩!他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吼叫,泉水以他為中心炸開,冰火交織的能量波將所有人掀飛!

“楚師兄!“紫月勉強穩住身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楚星河懸浮在泉水上空,左半身覆蓋著冰晶,右半身纏繞著火焰,整個人如同冰火之神降臨。更可怕的是,他手中凝聚出一把冰火長劍,正無差別地攻擊周圍一切!

“能量過載!“青鸞躲過一道劍氣,“他暫時失去理智了!“

紫月嘗試用“花語“神藏召喚藤蔓束縛楚星河,但谷內寸草不生。她又嘗試用“冰魄“神藏制造冰墻阻擋,卻被楚星河一劍劈碎。

“讓我來。“云澈的星瞳亮起,“星芒珠有鎮定效果。“

他冒險靠近狂暴狀態的楚星河,星芒珠藍光如紗般籠罩過去。楚星河的動作果然遲緩下來,冰火之力開始收斂。

就在眾人松一口氣時,谷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精彩,真是精彩。“

一個身著紅藍長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他面容俊朗,左眼赤紅如焰,右眼冰藍如霜,手中把玩著一朵冰火交織的蓮花。

“炎冰老祖!“青鸞如臨大敵,“你不是被封印在...“

“火山底下?“男子輕笑,“是啊,多虧了這個小伙子制造的冰火暴動,封印松動了。“他貪婪地看著楚星河,“多么完美的容器...“

紫月立刻明白來者不善:“保護楚師兄!“

炎冰老祖一揮手,谷中的火焰與冰雪同時聽他號令,化作兩條巨龍撲向眾人!紫月全力發動“冰魄“神藏對抗冰龍,云澈則用星芒珠抵擋火龍。然而實力差距太大,兩人很快被逼入絕境。

危急關頭,楚星河突然清醒過來!他眼中的冰火之色趨于平衡,手中長劍精準劈向炎冰老祖:“離我的同伴遠點!“

老祖不慌不忙地接下這一劍:“不錯的力量,但還太嫩。“他突然變招,一掌印在楚星河胸口,“這具身體,我收下了!“

楚星河發出凄厲慘叫,體內三股力量被強行抽離!紫月眼睜睜看著他的皮膚開始龜裂,鮮血從裂縫中滲出。

“不!“紫月不顧一切地沖上前,紫靈珠與玄冰珠同時發動。

紫靈之力護住楚星河心脈,玄冰之力則化作無數冰針刺向炎冰老祖。老祖被迫中斷吸收,惱怒地瞪向紫月:“找死!“

他雙手合十,冰火雙龍合二為一,化作一條灰白色的混沌之龍撲向紫月!這攻擊蘊含法則之力,所過之處空間都出現細微裂縫。

紫月避無可避,本能地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的第六神藏突然自動運轉到極致!掌心“冰魄“印記與額間五瓣蓮花同時亮起,一道冰藍色光盾瞬間形成。

混沌之龍撞擊在光盾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紫月被沖擊波掀飛,重重摔在巖壁上。她痛苦地蜷縮起來,感到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紫月!“云澈目眥欲裂,星芒珠全力爆發,無數星光如利箭射向炎冰老祖。

老祖不屑地揮手擋開:“星髓族的小蟲子,待會再收拾你。“他走向紫月,“先取紫靈珠!“

就在他伸手抓向紫月的瞬間,一個意想不到的救星出現了——九心海棠終于完成蛻變,從神藏空間中現身!

“離我主人遠點!“靈植少女雙手一揮,無數帶著毒刺的藤蔓破土而出,纏住炎冰老祖雙腿。

老祖驚訝地看著九心海棠:“十萬年靈植?有意思...“他輕易掙脫藤蔓,“但還不夠看!“

九心海棠不慌不忙,從發間取下一朵小花輕輕一吹。花朵飄到老祖面前突然炸開,釋放出粉色煙霧。老祖不慎吸入一口,頓時眼神渙散:“這是...什么...“

“九心海棠的'迷情'之毒。“少女冷笑,“能讓人看到最渴望的畫面。“

趁老祖陷入幻境,云澈迅速救下紫月,楚星河也勉強恢復行動能力。五人匯合后,青鸞當機立斷:“走!他現在被迷惑,但很快就會掙脫!“

眾人倉皇逃離寒焰谷。身后傳來炎冰老祖憤怒的咆哮:“你們逃不掉!我記住你們的氣息了!“

一口氣跑出十幾里,確認沒有追兵后,五人才停下來喘息。楚星河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三生之力幾乎被抽空,虛弱得連劍都握不穩。紫月也因過度使用新神藏而手臂發顫,掌心“冰魄“印記黯淡無光。

“我們得找個安全地方休整。“紫月查看玄冰令上的地圖,“距離幽冥深淵還有五天路程。“

云澈突然指著遠處:“那里有個村莊。“

地平線上確實隱約可見幾縷炊煙。五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向村莊走去,希望能找到暫時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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