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的目光在硬幣和藥劑之間游移，市政廳的尖笑聲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的左臉開始灼燒般疼痛，即使那里現在看起來完好如初。

“讓命運決定吧。“

黑暗的聲音誘惑道，“拋一次硬幣，很簡單不是么？“

哈維的拇指抵住硬幣邊緣。

在這一刻，他仿佛看見兩個未來在他面前展開——

使用藥劑，他可能永遠壓抑黑暗面，但似乎也會失去知曉某種真相的能力；

聽從硬幣，他將獲得徹底的自由，代價是恪守正義的靈魂。

硬幣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

哈我的視線隨著硬幣的上升也在逐步抬頭。

此刻，他的心中似乎解脫了，仿佛整個世界開始慢了下來。

“是的！正面使用藥劑，反面聽從命運。“

他內心的黑暗聲音在他腦海中興奮的大喊。

硬幣到達最高點，開始下墜。

就在這一瞬間——

一道黑影從側面閃出，一只纏繞著黑色霧氣的手猛地抓住了空中的硬幣！

哈維瞳孔驟縮，本能地后退半步。

他的視線順著那只手上移，看到了一張被汗水浸濕的東方面孔。

更讓哈維震驚的是，李一背后還背著渾身是血的戈登局長，一身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

“不好意思，背著戈登老頭趕路，壓力有點大，稍微動作劇烈了點。”

李一輕輕放下戈登，舉起手中的硬幣，嚴肅的看向哈維：

“這個...你想用來決定什么？”

哈維的左臉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捂住臉頰，手指觸到的皮膚卻依然光滑完整。

“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聲音嘶啞得自己都幾乎認不出來，說話期間，他的目光無法控制地飄向李一手里的硬幣。

李一搖了搖頭，掃了一眼系統的提示框的【99%】的幾個大字，語氣斬釘截鐵的質問著哈維：

“你剛剛...是在決定自己的墮落吧？”

空氣忽然凝固了幾秒鐘。

“你懂什么！“

哈維突然咆哮，圍繞在他身邊的綠色細霧似乎越來越多，讓他左臉的灼痛感幻覺愈發愈明顯。

“這座城市已經腐爛到骨子里了！有時候唯一公平的就是——“

“隨機性？“

李一打斷他，眼神銳利的像是可以看透的他的內心，

“那是瘋子給自己找的借口，你不是...算了，跟你個被毒氣迷傻了的沙雕說不清楚。“

就在兩人對峙的瞬間，市政廳二樓突然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

玻璃窗的碎裂讓哈維條件反射地抬頭。

只見蝙蝠俠和羅賓站在一個房間的前方，而他的目光卻凝固在蝙蝠俠身后那個被綁在鐵椅上的身影：

瑞秋·道斯

“瑞秋？！“

哈維的聲音撕裂了喉嚨。

她的職業套裝已經破爛不堪，被布條捆住的嘴角掛著血絲，但最刺痛哈維的是她的眼神。

那種混合著震驚、心碎和最后一絲希望的目光正直直刺入他的靈魂。

黑面具從陰影中踱出，戴著黑色骷髏面具的他用槍管輕輕摩挲著瑞秋的太陽穴。

“看看誰來了？“

他故意湊近瑞秋耳邊，聲音卻大到整個市政廳都能聽見，

“你的檢察官男友正準備拋硬幣決定要不要變成和我一樣的瘋子呢。“

哈維的眼神忽然一黑，他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演講臺。

“蝙蝠俠？法律？“

黑面具突然狂笑著按下瑞秋背后的一個控制按鈕，遠處的神經干擾裝置開始發出刺耳的啟動聲。

“看看蝙蝠俠和哥譚的法律把我們都變成了什么！“

說話期間，干擾裝置中央的玻璃艙內，那一管墨綠色的液體開始沸騰。

蝙蝠俠的蝙蝠鏢精準地打飛了黑面具的手槍。

“羅賓，處理裝置！“

他在俯沖過程中低吼，披風掃過彌漫的綠色霧氣，

“哈維，別上當！這是小丑精心——”

——

【半個小時前·蝙蝠洞】

盧修斯的手指懸在全息投影上方，將布魯斯發送過來的分子結構圖旋轉了一個角度。

“有趣，“他輕觸放大某個苯環結構，看向阿爾弗雷德，

“這種穩定劑能靶向作用于杏仁核，使得使用者的情緒歸于平靜，會放大某種指定的情緒激素從而達成治療效果。“

“但是根據分析的信息，“

阿爾弗雷德遞過一份分析報告，

“藥劑成分會在接觸腎上腺素時降解——這意味著必須在情緒平穩時使用，才能最大化的發揮效果。“

蝙蝠俠將試劑裝入護腕：

“那就準備兩種方案。“

——【現實·市政廳】

“其實我很不甘心啊。“哈維扶著倒地的演講臺慢慢站起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右手卻是緊緊地抓住腰間配槍，背對著瑞秋越來越絕望的呼喊，他的右眼流下一行清淚，

“瑞秋，你看...有時候命運就是需要一點...推動。“

李一站在旁邊，看著眼前的系統提示閃爍：

【精神錨點藥劑目前有效抑制效率：89%】

李一突然上前一步，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精神錨點藥劑】。

他晃了晃玻璃管，看著里面的液體在閃耀一點點的光芒：

“我跟你說過的，這玩意，它本應該會讓你記住自己應該是誰的。”

話說完，李一頓了一下。“可惜了呀！原則上，我從來不幫別人做選擇的。”

他突然用力一甩，藥瓶瞬間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令人震驚的是，那些藍色液體竟像是不耐常溫一般，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化作無數星。

但更奇怪的是，那些飄散的光點遇到市政廳中彌漫的神經毒氣的綠色霧氣時，竟然像雪遇到火一般將其消融！

【警告！藥劑有效性正在衰減：目前有效性：72%...55%...48%...】

系統的紅色提醒框，在李一視野中瘋狂閃爍。

“沒關系，幾管藥劑的話，我還是出得起的。”

李一微笑著看向正在瘋狂和平靜之間矛盾的哈維，瞬間又甩出幾管試劑。

星星點點的霧氣瞬間彌漫充滿了整個市政廳。

正在與蝙蝠俠對峙的黑面具突然半跪在地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

他抓撓著自己的面具，仿佛那些光點對他有致命傷害：“不！不是這樣的...“

蝙蝠俠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一個飛踢將黑面具踹離瑞秋身邊。

羅賓已經拆除了神經干擾裝置的核心部件，但仍有大量毒氣泄漏出來。

整個市政廳已經籠罩在淡綠色霧氣和藍色星點的對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