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當布雷姆看到渡邊賀健的身影出現在酒廊入口時，伸手打了個響指：

“來一瓶你們這里最好的日式清酒。”

服務員一臉為難：“抱歉先生，我們這里沒有，您看要不要……”

看著布雷姆手指間魔術般地出現一張美金，服務員立刻換了一副：

“我現在就為您準備，請稍等。”

布雷姆冷笑的同時，渡邊賀健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滿臉陰沉地操起英文：

“空口無憑，讓我憑什么和你合作？”

布雷姆客氣地示意渡邊賀健坐下，藍色瞳孔瞬間就看穿了他的疲憊，于是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嫻熟地剪出了一個V口后遞了過去：

“我理解你的憤怒，渡邊先生。我的確低估了江曉然的底牌，更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你想拉攏江曉然？”渡邊賀健根本就不接他的雪茄：“這種事情松本君已經給了我們確切的答案，你根本不相信NEB提供的情報！”

“不，渡邊先生，我認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和江曉然成為對手。”

盡管對方面對自己的好意完全沒有動作，但布雷姆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你認為我在爭取他，而是FOTS事先就給我提供過機密情報：江曉然手里捏著的根本就是一個顛覆我們所有人的軍火庫！”

“UBAS雖然還不成熟，但它的主要問題是制約在硬件上，隨著IT的發展，這套系統會越來越可怕！比如那個東方之珠導航站……”

“我聽說了。”渡邊賀健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恐懼，但瞬間又恢復了陰沉的臉色：

“但它和NEB有什么關系？我們的業務是硬件研發和銷售，集團明確說過沒有涉及互聯網的戰略，更不是你背叛我們的結果！”

“我承認，我用利用了時間差。”布雷姆終于站了起來：

“但也請你們想想，是誰最早泄露了那批圖紙？又是誰利用了輿論風波讓NEB成為眾矢之的？”

“是江曉然！他從一開始就在布局，利用我們之間的不信任讓我們自相殘殺，NEB的損失，很大程度上是他精心策劃的結果！”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布雷姆知道，自己的裝腔作勢很明顯不會被對方接受，但他心里明白這是必要的態度，與其去辯解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倒不如把一切的問題都推到江曉然身上。

而就當他說出江曉然是幕后黑手的時候，渡邊賀健的眼里涌起的那股憤怒被他輕松捕捉到了。

他心里暗笑，但表面上卻保持著那份激昂。

特別是看到剛剛的那個服務員一臉謅笑地向自己走來的時候，把雪茄又遞近了一些。

“渡邊先生，過去的爭執毫無意義，現在我們共同的目標是阻止江曉然，FOTS和NEB必須放下所有的成見，只要我們聯手合作，江曉然的計劃必定會落空。”

“我承認我的錯誤，所以我決定從FOTS擁有的份額里拿出1%無條件給予你，作為我的補償。”

“只要你愿意接受這根雪茄，那么下一秒它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兩位先生，這是你們的清酒。”

當服務員微笑著把清酒端來的時候，布雷姆給了對方一個手勢，示意他放到渡邊的面前。

而看著面前的清酒，渡邊賀健的臉色明顯變了。

他很清楚，這個地方并沒有提供清酒。

而更讓他震撼的是接下來布雷姆所說的話：

貴社の技術がなければ彼を倒せない！（我們需要貴公司的技術，來把他徹底打敗！）

“你……你不只懂中文，還懂我們的語言？”

渡邊賀健目瞪口呆地看著布雷姆，那種劇烈的震驚感讓他的頭皮發麻，自己和布雷姆合作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竟然會小日子國的語言。

終于，他接過了布雷姆手中的雪茄，但并沒有坐下。

“NEB已經做過一次炮灰了，你覺得只憑這1%的股權，就可以讓我重新對你信任？”

“那么，DOUBLE！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布雷姆表面上十分為難地伸出兩根手指，但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只要這個笨蛋松口，自己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他心里很清楚渡邊賀健對江曉然恨之入骨，也急需一個解決方案來處理主板事件造成的后果。

只要利用好他的這種心態，再加上一定的利益補償，渡邊賀健一定會重新和自己形成聯盟。

而一旦渡邊賀健能夠和自己再度攜手，那么就可以再次讓他們沖在前面，承擔主要成本和風險，而自己則可以躲在后面伺機而動。

看著渡邊賀健手中的雪茄微微晃動，布雷姆掏出了金殼打火機，恰到好處地讓火苗點燃了雪茄。

清酒，威士忌，散發著雪茄香氣的白霧隨著渡邊賀健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終于混為一體。

“謝謝渡邊先生對我的信任，這一次江曉然完了！香江聯華也完了！”

布雷姆哈哈大笑地端起酒杯，正要慶賀自己得手的時候，渡邊賀健卻再次皺眉。

“沒那么簡單，NEB集團要求我給出一個解決方案，這個麻煩必須要先解決掉。”

“No problem，這不是問題我親愛的渡邊先生。”

布雷姆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享受著酒精沖擊大腦的快感：

“你可以和總部解釋，這一切其實都是我們的計劃，它就像是個煙霧彈，用來麻痹對手，也用來保密。”

“這句話你騙騙我可以，但是想騙集團里的那些人，恐怕沒那么容易。”渡邊賀健搖了搖頭。

“我親愛的渡邊先生，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布雷姆從包中掏出一個折疊好的信封，上面的火封漆上被燈光照出了FOTS的LOGO：

“只要你把這封信回寄到NEB總部，交給你們的社長，相信那位先生看到之后就會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了。當然，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可以拆開看看。”

“拆開？”渡邊賀健驚訝地問道：“這上面的是火封漆。”

布雷姆哈哈大笑：“不，這是我們合作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