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鴿子的回應，江曉然只是說若論技術他的那點皮毛連給你們三個提鞋都不夠，但是技術流更多是在于最后的結果，忽略了用戶的行為模式，而他擅長的恰好和這些完美互補，所謂術業有專攻就是這么個道理。

“咱們去過的幾個電腦屋服務器上都沒光驅，大概率可以斷定他們是通過軟盤安裝或者是硬盤復制的。你修改過的程序傳播性很強，我只是幫你搭了個橋而已，最后還得靠你來搞定一切。”

鴿子自信地點頭表示，只要任何一個軟盤或硬盤連上電腦，程序就會被復制激活，就算是把數據都清空了也沒用。

“更何況那些人都懶得很，根本不會檢查里面有沒有病毒。”

“對。”江曉然豎起大拇指贊同。

而苑偉此刻卻表達了不同的看法，他覺得這時候不應該是先考慮魔改主板是不是被偷，或者是時代科技面臨的壓力，為什么要先處理競爭對手的問題？

而且現有的資金是足夠支撐公司活下去的。

“你有空多去看看書吧，1000個電腦屋，你打算花多少錢去查魔改硬件？”安杰敲了一下苑偉的腦袋。

“啥意思？”苑偉捂著頭，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鴿子嘆了口氣，滿臉嫌棄地指著屏幕：

“我的程序既然可以記錄軟件的啟動速度和運行效率，肯定也可以去記錄硬件的信息。到時候只要記錄下來的東西進行對比，肯定就知道主機用的是常規的硬件還是魔改過的硬件了，這不就反向證明了咱們的技術有沒有被偷竊嗎？笨死了。”

“有空多看看書，你最近仙劍都有點玩入迷了。走吧，買最快的火車票回公司，頭大的事情還沒來呢。有了這兩個對手，年前估計咱們就沒什么單子了。”

江曉然的判斷果然沒錯，自從這兩家新的無盤站系統出現后，連著一個星期都沒有接到新訂單，苑偉愁的兩眼直冒火星。

甚至有些已經安裝了時代科技無盤站的電腦屋都打來電話一頓埋怨，要么說價格貴，要么說經常死機，總之是找了一堆的理由商量退款。

而江曉然告訴所有人的只有一句話：

退款可以，如果今后有二次安裝費用增加30%，同意就簽合同，當天退款。

于是原本就寥寥無幾的訂單，反而變成負數了。

所有人都覺得江曉然瘋了，甚至公司的員工也在私下議論，覺得大老板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要么就是公司可能做不下去了，有的甚至在年前就提出了離職。

總之這個春節很多人都沒過好。

只有江曉然堅信，快則兩周，慢則一個月，一切就會有結果了。

但香江聯華對他的這份自信并不買賬，盡管劉朝陽沒有直接表態，但投資部的LISA卻給江曉然打了電話，直言時代科技的運營模式存在巨大的漏洞，如果不盡快補救，恐怕熬不過半年。

結果半個小時的勸告提醒只換來了江曉然的一句話：

如果是友善提醒，我感激。如果是總公司的意思，讓劉朝陽直接聯系我。

氣的LISA直接把電話掛了。

很快，江曉然的手機上出現了很久沒有亮起的名字：

大白胖子。

劉朝陽開門見山，直接告訴江曉然說這個決定是總公司的意思，而投資部已經改組為投資風控部，開始承擔總公司的風控職能，專門負責評估各個子公司或關聯公司的運營現狀，他們有權利提出質疑。

而江曉然卻反駁說就算是風控部門，他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時代科技有足夠的把握在短時間內反轉整個無盤站市場的局面。

并且他反問劉朝陽：總部既然這么關心時代科技，那么對于NEB涉嫌竊取時代科技核心技術的事情為什么遲遲沒有正式報告給到自己。

電話那頭的沉默呼吸聲持續了很久，最終傳來了一句話：

三天后的年度總結電話會，董事長點名要你參加，準備述職報告吧。

江曉然掛斷電話后靠在椅子上，拿起手邊的眼藥水滴了幾滴，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果然，幾天后的年度總結電話會議上，時代科技的問題再次被提及，只不過這次不是劉朝陽提起，而是財務報表中的數字。

“我想請問時代科技的實際控股人江曉然先生，你的財務報表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關于硬件的改裝和研發費用。但這部分的硬件歸屬權并不屬于時代科技，這一點希望你能做出解釋。”

看著錄音盒上的綠光頻頻閃爍，江曉然淡定回復：

“這一點你可以詢問劉朝陽副總，時代科技和香江聯華有補充保密協議，并具備排他性。如果你是香江聯華的投資方，那么你有權審閱合同。如果你只是部門長一級的管理人員，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

“好，那我換一個問題。硬件的歸屬權不屬于時代科技，也不屬于香江聯華，那么如何確認結果的量化以及對應投入的研發費用是否合理呢？”

“我有必要提醒你，電話會議是匿名的，我不確認你的身份，更無法確定在場的所有人是否都有資格知道這些信息，還是請聯系劉朝陽副總吧。”

對方沒有了回復，而綠光閃爍了兩秒后暗淡下去。

很快，綠光再次亮起：

“請時代科技的江曉然先生解釋，針對近期同時面臨兩家競爭對手的情況，時代科技為什么遲遲沒有應對措施？”

“這個問題我本來不想回答，但我相信電話里的各位都在關注著這件事。為此我特意申請了一個集團郵箱，賬號和密碼都是香江聯華的拼音，里面只有一封郵件，各位可以自行查閱。”

“我希望江先生現在就可以解釋。”

對方的口氣開始咄咄逼人，江曉然一聲輕哼：

“好吧，那我就簡單點說。”

“第一，美浦和萬型兩家公司的無盤站系統沒有魔改硬件的支撐，那么很快電腦屋的老板就會知道，在現在的技術條件下支撐一個無盤站系統需要多少的硬件投入。而他們的價格戰看似便宜，但如果加上硬件的投入和維護成本，是遠遠超過時代電腦管理系統的。如果你是電腦屋的老板，你會選擇什么？”

“第二，就算你愿意投入這么大的費用采購硬件，但當你發現你花了幾倍的錢換來的卻是一堆復制品，而且你開個三角洲都要比我慢一倍的時候，還覺得你之前的選擇明智嗎？”

“還有，就在會議前5分鐘，時代科技接到了一個電腦屋老板的電話，主動提出愿意支付30%的額外費用來換回咱們的系統……到目前為止已經有6個了。聽到這些，各位還覺得時代科技沒有應對措施嗎？”

說到這里，江曉然冷笑了一聲：

“與其等事情發生了再去想辦法解決，倒不如在做之前就堵死對手的路子，這一點就是時代科技的生存法則，各位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