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圍的顧客凡是看到的，皆發出驚嘆之聲。

五兩銀子不是隨便的銀疙瘩，而是成型的一小塊，上面打著官府的標記。

五兩銀子換算銅錢即五千文，不過五兩銀子好攜帶，五千個銅錢卻不方便。

一千個銅錢六斤多，五千個則為三十來斤。

出門在外，有錢人不可能用車推著錢走吧？

對于有錢的人來說，銀子更方便，一兩銀子比一千個銅錢值錢。

于是貴公子帶仆從走了，銀子放在桌子上，周圍的人越來越靜，即便方才不清楚情況的人，此刻也被其他人引著看向桌子上的銀子。

“東家，桂和桂公子給咱們的飯錢。”齊淵看著銀子心中無波動，這才幾個錢兒啊！他又不是沒見過錢。

小五過來拿：“貴公子是給咱們的是吧？我剛才也招待了公子是吧？”

齊淵一臉懵懂的樣子看看小五，又看老板。

“什么就是你們的？茶水點心錢、飯錢，那桌沒人了，你還不快去收拾。”

掌柜的不高興了，伙計還想搶錢？

“小齊，你是不懂規矩啊！客人的賞，咱們能拿兩成，沒人敢不同意，這里是方圓鎮，你點頭，你就能拿到錢。”

小五不淡定了，告訴新來的小伙計規矩。

“天太熱了，小五哥，你忙暈了，這是吃飯的錢，昨天打賞的錢，東家給我留著呢！”

齊淵暗自嘆息，覺得有點欺負小五，實在是小五太傻了。

賬不是那么算的，這錢……不能要，除非準備好了馬上離開。

即便跳槽，也不能讓原來的老板察覺啊！

小五哥單純了，果然是家里有錢，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呀！。

父子之間、兄弟之間、鄰里之間、地區之間、國家之間，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就連動物都懂得相互之間妥協，一切為了生存。

要不還是自己走吧！跟著桂和走，看桂和的樣子，似乎愿意帶自己一起。

齊淵想著，把小五給弄到后院，讓其坐在井邊：“小五哥，過幾天我許是要離開，你要多學呀！”

“啊？你走啊？你走了你上哪吃飯？那錢咱應該得的。”小五看著這個小弟離開的身影，十分不解。

出去的齊淵沒閑著，他去后廚拍了一堆黃瓜，拌上蒜泥和鹽，分成小碟到外面給人送。

送的時候他大聲喊：“對不住了，外面熱，實在是里面沒位置了，掌柜說了，明天給更好的菜，今天來不及買。”

得了蒜泥黃瓜的人自然會客氣一下，路過的人扭頭看，正好要吃飯的，覺得這家行，人多，不好的話為什么那么多人吃？

于是又有人進來，一撥接一撥，翻臺率高著呢！

等到日頭繼續偏西，終于沒了客人，這時才是服務員吃飯的時間。

當然，老板既然在柜臺，他也是此刻吃飯。

老板一家四個人在一桌，小五和齊淵在一桌。

大家吃一樣的東西，燴菜，不是客人剩的菜，根本沒剩什么菜，剩的一點扔了。眼下所吃是做剩的，在一起燉，老板娘就做這個燉菜好。

老板娘拿著兩串兒銅錢，一串兒銅錢五十文，她過來，放到小五的面前。

“小五啊！你家里怎么樣咱不管，現在買賣好做了，你愿意繼續做，累些，這錢給你。”

小五看到錢，眼睛一亮，又一邊把錢收起來，一邊說：“嬸兒，你這就說遠了。”

老板娘臉色瞬間變了下，又對齊淵說：“小齊，你去給你小五哥拿個菜，廚房有只雞。”

“好的姐！”齊淵立即回應，小跑著去后廚，看到那只雞，端過來放到小五面前：“小五哥。”

“不用不用，我沒做什么，哎呀！嬸兒你客氣了，太客氣了。”

小五又是邊說邊伸手撕雞腿，這個好吃，燉的。

“沒什么，小五你應得的。呃……小齊，你過來到這邊，姐和你說兩句。”

老板娘招呼著齊淵到另一桌，示意對方坐下。

齊淵心下感慨，很多時候就是這個規矩，老板一家人單獨吃，或者說老板和關系好的主廚一起吃。

即便飯菜全是一樣的，階級也必須體現出來。

賺工錢的賺工錢，賺股份的賺股份。

現在自己屬于什么？要作甚？

看樣子小五哥應該拿著錢走人了，把自己留下。

“小齊，你一來，咱們買賣就好，姐也不多說什么，這錢你也拿著。”

老板娘說著話，拿出來兩錠五兩的銀子，放在齊淵面前。

“小齊，你是有本事的人，姐知道，你給廚房出的主意，還有在外面的吆喝，包括桂和公子的事情，沒有你，姐真不曉得怎么做事情，這店就廢了。

你干的活兒姐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你勤快，又懂事。

換個大店的東家，比如方圓九鎮都開一樣店的，你這就是能掌一鎮之地。

但姐這里，真不行，咱就想圖個平平安安的日子過。

小齊，姐這么說你懂吧？姐真舍不得你啊！你太厲害了，可就是你太厲害了……”

“啊……？”齊淵愣了，低頭想想。

再抬起頭時朝著周圍幾個人點點頭：“我明白了，能讓我再呆一天嗎？我給桂和公子做頓飯，然后看他怎么待我，若行，我跟他走，若不行，我自己走。”

這回齊淵懂了，他做的事情別人都知道，估計就小五哥不明白。

這個店知道他好，但是容不下。

就跟皇帝一樣，武將太厲害了怕功高震主。

這個店只求安穩，小五哥有再多的不好，但他沒能力呀！沒能力就好辦。

而方圓九鎮，有本事的出去，沒本事的窩在此處，這店里的人許是有內力，甚至內力層次未必低，只是不夠出去的程度。

齊淵對此選擇認命，至少在小鋪子這里認了，人家擺明了態度。

但他想找桂和公子那里的門路，他害怕，覺得這個地方困著人沒關系，就怕仇家追過來，他出去后能躲呀！

說完話，也想清楚了，他把錢推回去一個，只留五兩：“我用后廚給我自己做點吃的帶著，這錢……就拿一半。”

“好！想要什么你自己看著弄。”老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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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忙過，齊淵得到允許，去后廚自己做東西。

他先炒一大堆魚肉松，因為旁邊有河，魚肉最便宜，而且魚肉的蛋白質也高。

他又做了一堆干蔥花，這個補充維生素的，捏成粉末，他不追求口感。

他說桂和公子的事情是為了爭取這個時間，畢竟對方不想得罪什么公子。

接著他炒面，炒油茶面，沖水能喝的，干咽也行。

忙活到半夜，他再為桂和公子和其那個不愛吃飯的妹妹做飯，做好多種。

口味好多種，做出來看對方喜歡什么，就可以隨時調整。

就像豆腐腦似的，甜口還是咸口的？

咸鹵兒打出來，糖也準備好，想吃哪個放哪個。

他把自己的東西裝到兩個布口袋中，加起來差不多四十斤，往肩膀上一搭，便是搭褳，趕路最適合，現在給個拉桿箱路況不行。

來到前面，齊淵繼續拼桌子睡覺，他不愿意跟別的男人睡一張床。

一早起來，他再次幫忙弄早餐。

今天來的人更多，昨天花一百文的要消費，吃灌湯包，或者聽別人說灌湯包好吃的人也好奇。

老板等人學會大方了，別人買拌菜多給，拉住回頭客。

今天的顧客始終滿的，打包的更多，好在今天包的包子也多。

等早上吃飯的時間過去，齊淵和小五收拾完衛生，老板娘又把燉菜拿出來，吃米飯，實在是沒有包子了，煮米飯時間短，蒸包子比米飯麻煩。

齊淵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進后廚看看他準備好的菜，有的菜切了等著洗洗，現在正合適，還有的菜需要提前過油，這個也給弄完。

“小齊，你這些都是要做什么菜？”老板娘出現在門口，看著擺在案子上的那么多菜，滿臉好奇。

“鮮咸甜的比較多，孩子一般不喜歡吃辣和苦，準備兩道辣的足以。”

齊淵說著把洗好的菜放到竹笸籮里，又把炒鍋好好刷刷，只管等著對方上門。

他還沒想好怎么跟對方說自己想跟著走，總感覺會叫人看輕，萬一誤會他是為了錢呢？

店他是呆不下去了，原本還準備觀察幾天，可惜老板娘反應快，先把小五穩住，把自己這個不安定因素弄走。

“那個桂公子不錯，姐到時候跟他提一下，就說店里人太多，留不下你，他有那個心思呢，自然就帶你走，若沒有，你好好想想要去哪，不忙著離開。”

老板娘站在廚房門口，為齊淵考慮，但話還是說死了，必須走。

齊淵眨眨眼睛：“姐，謝謝，那個……其實，咱們店里我看吃的油很多是動物的油，葷油，這個油比較腥，做出來的菜味道會差，用這樣的油，燒熱了，放點蔥花、姜蒜爆鍋就能把味道去掉。”

他發現老板娘做菜不好吃的問題了，不熗鍋，本來油就不好，做出來的菜自然不招人喜歡。

至于其他地方的廚子怎么做飯，他還沒接觸過。

既然人家幫忙，走的時候再告訴對方一個小技巧。

“啊！是這樣啊？怪不得昨天告訴做菜……”

老板娘一下子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了，但昨天小齊沒說起這個作用啊！

是不是還有什么好法子？可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