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思考了一路，得出個大膽的結論。

“可能是好人有好報吧，我阻止了你的惡行捍衛了正義，所以得知了恩公的名諱?！?

師爺：“……”

少爺也是想瘋了心了。

“您來之前殺的人，尸體還熱著呢……”

“……”青年男子聽到師爺提起這茬，表情很尷尬，有些愧疚道：“以后不會了，我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師爺：“？？？”

這下師爺確定，少爺是徹底瘋了。少爺是什么人師爺再清楚不過，那是斬草不但除根，還要動土的小心眼。

任何一點小事就可能讓他對你產生仇恨，比如來參加婚禮前殺掉的那位風塵女子便是。

完成業務往來之后她說小公子真有活力，青年男子就懷疑她用小這個字眼暗暗嘲諷自己的雄風，當場就喊護院給亂棍打死。

不但打死不給賠償，甚至不打算給她出埋葬的錢，就地埋在家中院里。

這么個畜牲說他要改過自新，還他媽重新做人？

“這么說，那個曲成……”師爺提起那個名字便注意到青年男子的目光變得異常兇惡，當即改口道：“那位恩公，咱們還調查嗎？”

青年男子深思熟慮后，說道：“查，但不要查太深冒犯了恩公。只要知道恩公目前在何處居住即可，我也好上門答謝?！?

師爺目光深邃，似乎另有想法，不過表面仍然本分道：“好的?！?

……

……

蔡府正廳。

在尚晚芝和曲成的一陣忙碌下，賓客們每個人都喝過“解毒酒”離開，余下二人相視一笑。

在每一個人上前來喝“解毒酒”的過程中，曲成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折本精產出的紙張貼在對方額頭。

許是因為賓客們大多是普通人，所以紙張消失的速度很快，正面又是對著曲成的，后面那些人看不到這點，所以整個過程很順利。

即使極個別人很敏感，向曲成詢問喝解毒酒的時候面前似乎有張紙是怎么回事，他也想好了借口：“那張紙就是蔡虹廉給你們下的毒，喝下解毒酒，自然會消失不見嘍?！?

如此一來，賓客們不但不會質疑曲成，還會暗自想著原來自己還真是身中劇毒，還好有高人為他們破局，否則怕是要折在蔡虹廉手下。

用尚晚芝說過的話來說，則是就這他們還得謝謝咱呢！

美中不足的是，黑吃黑的行為似乎不會增加功德，好在至少也不會扣掉功德，算是中規中矩的結果。

「你依靠妖邪的力量為非作歹控制他人，但被你控制的人極度缺德，你的功德-0。」

賓客們除去事先離開之人，攏共有三十多人尚在，說起來曲成還多余出十幾張來。

不過往后肯定還有用得到的地方，畢竟他是個修仙的，即使缺德的狀況得以改變，若是修仙者的身份被察覺到，也需要用紙張改變別人的思想自保。

除此之外，曲成還沒料到那幫賓客之中居然還有著好人的存在。

「你依靠妖邪的力量控制了無辜之人，你的功德-100?！?

這是曲成始料未及的，蔡虹廉的社交圈子中竟然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后來想想也是，也不至于平山縣有錢有勢的主沒一個好東西吧。多多少少有幾個異類是正常的，曲成先前也在平山縣見過大戶人家施粥。

然而曲成當時注意到這點，也沒有選擇將紙張從對方額頭上取下。

紙張上的內容是曲成用來自保的，并不會傷害到對方，功德都扣了，再拿下來自己算是白費功夫，索性留著。

一切結束，曲成打算離開蔡府時，尚晚芝叫住了他，提醒道：“你確定一下蔡虹廉死沒死吧，之前戲班的人可是告訴過我那妖精使用的毒藥并非是真正的毒藥，而是一種外觀相似的道具，不會毒死人?！?

“嗯？”曲成聞言不禁愣住，詫異道：“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蔡虹廉吃完下毒的粥，當時就暴斃了，那毒藥真得不能再真了。”

“這么說，難道是戲班的人騙我？”尚晚芝起了疑心。

可是仔細一想，戲班說的消息每一句都印證了沒問題，怎么會偏偏在里面摻句假的，還是說他們對這一點的認知本就有錯誤。

忽然，尚晚芝記起一件事來，詢問：“你們那粥是誰煮的？”

曲成如實回答：“那妖精不想進后廚，自然是我煮的唄?！?

尚晚芝恍然大悟：“那就對上了?！?

曲成不明所以：“什么對上了？”

尚晚芝解釋道：“你煮的粥，下不下毒區別不大?！?

曲成：“？”

曲成勃然大怒，要給尚晚芝再煮一碗桂枝粥來自證清白。尚晚芝還不想死，毅然決然地拒絕了曲成的要求。

兩人檢查了一遍，沒有什么遺漏后，便打道回府?？h令死在家中，蔡府不宜久留。

當然，走之前曲成把賓客們的隨禮也一并帶走了。

……

……

當晚，曲成盤坐在床榻上沉浸式練氣。

之所以說是沉浸式練氣，是因為華貴女子認為曲成這樣初出茅廬的修士，很有可能在練氣的時候不知不覺間通錯路徑，導致自己走火入魔。

故而華貴女子從曲成丹田中現身，然后將食指與中指插進曲成的鼻孔，實時查驗他練氣的情況如何。

對此曲成有過反抗，結果是華貴女子提出用腳趾也行。這個提議遭到了曲成的強烈抗議，最后折中下來，曲成同意了華貴女子用手指幫曲成弄的要求。

「你正在修仙，你的功德-1。」

「你正在修仙，你的功德-1。」

「你正在修仙，你的功德-1?！?

曲成：“……”

不斷減少的功德，和鼻孔中存在感異常強烈的手指兩者相互疊加，是對曲成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

修仙真是太難了！

原本曲成回到家中，是打算研究一下這趟降伏的妖器還有什么別的細節需要知道，結果折本精似乎陷入了一種頓悟的狀態。

華貴女子及時攔住曲成，沒讓他打擾處于這種狀態的折本精。

據華貴女子所說，物件成精都有這么一個過程，通過完成特定的事情，將自身在成精前的執念，或者說是本能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