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去的。”
待王萬春走后,楊燈兒埋怨道,心里擔憂。
牛大膽伸手按著她的肩膀:“原則上,家里的事你管,外面的事我管。”
其實就算王萬春不來,他也會找機會進趟城,弄些雞鴨豬羊牛在空間里養殖。
正好從馬家弄來的財貨里有銀元,買些家禽牲畜早些用掉,以后就慢慢不流通了。
當然了,就算沒有馬家的財貨,也可以用糧食去換,不過那樣的話,要耗費許多糧食。
“呵!”楊燈兒忍不住笑,“先前還說有事好商量,現在就原則了,你可真有意思。”
她倒沒繼續糾纏,手里托著王萬春送來的紙包掂了掂,琢磨道:“有些像紅糖。”
“是嗎?”牛大膽拿過紙包,打開一看,果然是紅糖,最少有兩斤。
至于另外兩壇灑,不用看也知道,是鎮上酒鋪釀造的包谷酒。
像劇里馬仁禮和牛大膽隔三差五喝瓶裝酒,而且還吹瓶,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普通百姓根本舍不得喝瓶裝酒,甚至在村里酒瓶都很難看到。
哪怕馬家有些積蓄,也是舍不得買了喝的,一般買散酒喝。
有錢的喝包谷酒,沒錢的喝濁酒,瓶裝酒大都買來送禮。
楊燈兒微笑道:“正好,回門那天,這兩樣東西可以拿去送給爹娘。”
婚后第三天回門,象征新婚夫婦首次共同拜見女方父母,表達感恩與團圓之意。
“可以。”牛大膽頷首道。
兩人回到臥房,忙碌一陣,把東西都收撿好。
楊燈兒正想去揉面,準備午飯,就被牛大膽按在炕上了,又啃又咬。
“讓開,大白天猴急啥?”楊燈兒害羞極了。
牛大膽輕笑道:“你看我急不?”
“急。”
“那就別磨嘰。”
楊燈兒雙手捂臉,任由他折騰,很快就被剝了個精光。
“門沒關。”她突然想到,取了提前準備好的白布墊著。
牛大膽連忙下炕,把房門閂上,又火急火燎回到炕上,俯身壓了上去。
楊燈兒蹙眉,瞬間眼淚汪汪。
她大聲埋怨道:“牛大膽,你個癟犢子也不提前說一聲。”
牛大膽緩了緩,笑呵呵道:“真提醒你了,你反而會更緊張害怕。”
楊燈兒無言以對,齜著白牙,蛾眉緊皺,紅潤的臉蛋兒掬了起來。
過了會兒,牛大膽見她眉宇舒展開,俯身在她耳旁輕語幾句。
“可以,你想咋樣就咋樣。”楊燈兒羞澀的笑,輕輕點頭,把腿抬高了些。
……
一個小時后,房間里安靜下來。
牛大膽光著膀子抱著楊燈兒,兩人小聲說話。
“大膽哥,咱們家還有多少糧食?”楊燈兒臉上余韻未消,不時深吸口氣。
牛大膽捏著她的手指,回答道:“大概還有兩百斤蕎麥。”
“還有兩個來月才夏收,有些不夠吃啊。”楊燈兒喃喃道。
頓了頓,她商量道:“要不把陪嫁的包谷換成蕎麥?”
這時節,一斤包谷可以換兩斤蕎麥,六十斤包谷可能換一百二十斤。
這樣的話,哪怕家里有三口人,到夏收前也基本夠吃了。
牛大膽微笑道:“倒不如用白面換蕎麥呢,包谷留著和蕎麥岔著吃。”
一斤白面可以換四斤蕎麥,三十斤可以換一百二十斤。
至于馬仁禮送的十斤面粉,自然是自己留著吃了。
“可以。”楊燈兒點頭,“這樣也差不多少。”
牛大膽問道:“你家呢?還有多少糧食?”
“也不多了,還沒你家多,只有一百五六十斤蕎麥。”楊燈兒搖頭道。
牛大膽沉吟道:“咱們省著點吃,到時給岳父岳母分些吧!”
“到時再看,少了我,他們應該能撐到夏收。”楊燈兒回答道。
“話說到這兒,爹娘就我一個女兒,今后咱們肯定要給他們養老,不用分太清。”
牛大膽頷首道:“是這個理兒,中午多做兩碗小面,讓他們也吃頓細糧。”
“嘻嘻,就知道你孝順。”楊燈兒聞言十分高興。
閑聊一陣,楊燈兒起身,把屁股下的白布收起來,穿衣服去做飯。
牛大膽靠在炕柜上,見她活蹦亂跳,忍不住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啊,稍微有些疼,但能堅持,放心好了,我可不嬌氣。”楊燈兒笑顏如花道。
“你也起來吧,大白天躺在炕上算哪門子事?”
牛大膽笑了笑,起身穿衣服。
收拾妥當,楊燈兒提著兩個暖水瓶去了廚房。
牛大膽來到牛占山的房間,家里的雜物都放在這兒。
四處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半人高、巴掌寬的大鍘刀。
上面銹跡斑斑,有些日子沒用過了,牛大膽提到院子里,找了石頭打磨。
“大膽哥,缸里水不多了。”楊燈兒在屋里大聲喊。
牛大膽回道:“等下我就去挑。”
“我去挑吧!”牛占山扛著鋤頭,從外面回來。
牛大膽回頭笑問道:“地都看了?”
“看了,咱們家的地倒是不錯,別的許多鄉親分到的是鹽堿地和山地。”牛占山回道。
“我就說馬大頭那老東西沒安好心,想讓大家念他的好,卻又糊弄人,好事想全占。”
牛大膽說:“這事兒好壞咱們別摻和,如今我和燈兒已經成親,得為將來考慮了。”
“考慮啥?”牛占山有些疑惑,走到牛大膽身旁蹲下,從腰間取出煙袋裹煙抽。
牛大膽想了想,沉吟道:“一是咱爺倆的脾氣犟,以后遇到事得多想想,別強出頭。”
“嗯,這話有理,我年輕時就因為太渾,管閑事,把家敗了。”牛占山點頭道。
牛大膽繼續道:“二是不能再這么渾渾噩噩下去,怎么也要攢些家當,今后養孩子。”
“話是這么說,可家當不好攢啊!”牛占山把煙點上,吧唧著抽,濃煙滾滾。
牛大膽笑著說:“不求大富大貴,但糧食、雞蛋、干棗啥的家里總要有些才像話。”
“嗯,這個不難,如今田收回來些,只要人勤快打理就行。”牛占山眉宇舒展點頭。
牛大膽繼續道:“這第三嘛,也是我最擔心的,你和岳父不和,我只能勸你忍讓。”
“岳父那邊,我也只能讓燈兒多多勸解開導。”
“你們好好相處,我和燈兒才不會夾在中間為難。”
“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如今成了兒女親家,都要放下恩怨往前看才好。”
牛占山低眉垂眼,沉默了一陣,嘆氣點頭道:
“當年的事,雖說事出有因,但終究是我下手太狠,是我不對。”
“等找個機會,我擺上一桌,和他喝酒道歉,但愿他能放下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