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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顧大夫,我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病,你能治么?

你哄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看著略帶破碎感的柳云綃。

顧行知忽然理解了“撒嬌女人最好命”這句話的意義。

女人這樣。

真的讓人很難拒絕。

以前的柳云綃,就是那種很擅長勾男人的御姐,總讓顧行知時不時陷入曖昧的感覺。

不過因為那若隱若現的小精明。

顧行知一直都有些敬謝不敏。

可今天,這種柔弱的感覺,著實有些戳人。

她的纖手小心翼翼捏著他的袖口,像是怕被救命稻草拒絕的溺水者。

顧行知也不知里面幾分真幾分假,只知道自己心中生出了一縷叫做“拯救感”的東西。

嗯……就有點上頭。

他捉過柳云綃的手腕,給她號了號脈,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師姐,你脈象怎么這么虛弱這么亂?昨晚修煉出岔子了?”

“嗯……”

柳云綃抿了抿嘴唇:“睡不著,就起來修煉了,心沒有靜下來……”

顧行知:“……”

他知道柳云綃很焦慮,但沒想到她焦慮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朱恒的死,對她的沖擊的確有些大。

而且,朱恒的死應該只是一個誘發劑。

歸根結底,還是生存的壓力。

因為心亂莫修煉,這是所有修煉者都有的常識。

可她還是修煉了,可見她對修煉速度多么看重。

其實。

顧行知之前就能感受到,以前他就發現了,脫產上學的年輕人,跟步入社會的牛馬,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

同樣是工作,家庭富足的,和依靠自己的,狀態也是大相徑庭。

那種在焦慮中發酵的疲倦感,是肉眼可見的。

很明顯,柳云綃也是這樣人。

她醫術精湛,工作不累,所以她的焦慮并非來源于此。

那就只能來源于修煉,或者說來自于性命安全。

這次出了岔子,不會有太嚴重的后果,但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難受程度,至少相當于普通人患上一次重感冒。

他搖了搖頭:“師姐,我去給你熬藥。”

柳云綃有些幽怨:“我也是大夫,我自己不會熬藥么?”

“那……”

“你哄哄我就夠了,比藥的效果好。”

“……”

顧行知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柔弱的小女孩。

他從旁邊拎過來一把椅子:“那應該怎么哄?”

“你……”

柳云綃氣結:“我要是告訴你怎么哄,那我跟自己哄自己有什么區別?”

顧行知咧了咧嘴,真是好有道理!

不過他母胎solo多少年,哪里會哄人?

講故事?

可自己能想到的故事,就只有關于病人的故事。

他猶豫了一會兒:“我也不會哄人啊,要不……我給你講講我遇到的奇葩病人?”

柳云綃頓時露出安祥的笑容:“這不是挺會哄人的么?我就喜歡聽這個……”

顧行知:“……”

他覺得,柳云綃這是在假裝被撩到,從而滿足直男的拯救欲。

可講著講著,他發現柳云綃真的聽進去了,偶爾還會被逗得咯咯直笑。

那種發自內心的安心與輕松,根本不可能是演出來的。

這……

顧行知也有些不懂,只是隱隱有種感覺,現在兩人就像是被社會毒打了很多年的社畜,忽然坐在一起聊高中時期的趣事。

很輕松。

像是逃避了生活的煎熬。

幾個故事下來。

柳云綃緊繃的精神徹底放松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睡著之前迷迷糊糊地說道:“行知,你把采購清單幫我整理一下吧,辛苦啦~”

這小女人。

還真要命。

顧行知揉了揉太陽穴,把取冷的冰盆朝她挪得近了些,便拎著椅子坐在了書案前,翻閱起了賬冊。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并不是很陌生。

畢竟以前在小地方當大夫的時候,他就兼任著賬房和采購。

玄柳莊園那邊主治重癥,還有續肢補臟之類的高技術活。

醫館這邊卻不然,面對的病人病癥,跟其他醫館相差并不大,所以說從谷里帶過來的東西遠遠不夠,前幾天義診時,采購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不過還是缺少一部分上佳的藥材。

這些藥材在青州的另一個縣,路程有點遠,需要一個十分資深的大夫領隊,免得選藥材被坑。

這個領隊定的是張青。

倒挺合適。

不過……

顧行知現在卻有了別的想法。

……

縣衙。

“顏大夫,我這個繃帶該換了!”

“哎!來了!”

顏溪正打著盹,聽到聲音趕緊站起身,擼起袖子準備換繃帶。

結果剛站起來,就又被一雙手按了下去。

轉過頭,發現是凌鳶。

凌鳶瞅向那個想要換繃帶的官差,語氣有些嚴厲:“柱子,你是不是把自己當爺了?顏大夫快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你活蹦亂跳的,就不能自己換?”

柱子訕訕道:“我自己換,自己換。”

凌鳶沖顏溪笑了笑:“你睡吧,我讓他們碰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再找你。”

顏溪小聲道:“可我是大夫啊……”

凌鳶揚了揚眉:“當你收錢的時候你是大夫,但你不收錢,那你就要端正自己的態度了。在這里,你就是他們的爺!不對,是姑奶奶!”

顏溪:“……”

她沖凌鳶感激地點了點頭。

本來她只需要晚上在這里的,不過昨晚顧行知守了半夜的靈,今天醫館第一天開業還要處理醫館的事情,所以只能由她繼續守著,的確有些困得抬不起頭。

幸好顧師兄給自己找了一個靠山。

這些官差雖然人也不壞,就是太老油條,能使喚別人就使喚別人。

現在還是睡會兒吧,好困……

遠處。

凌鳶看著秒睡的顏溪,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她感應不會出錯的,玄柳谷中相當一部分外門弟子,體內正氣都很足,明顯是好大夫。

只是內門弟子和薛垚有些一言難盡。

當然,這不能實錘這些都是壞人,只能證明他們很復雜,沒有純粹的正義。

因為自家那些長輩,氣息也是渾濁得要命。

所以,她之前對玄柳谷這些人,也都是正常看待。

不過這次……顧行知雖然很多事情沒給她挑明,卻已經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玄柳谷有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所以朱恒才會在找不到鄭欽時,選擇帶著秘密找祝鳳儀。

那這個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小姐,我們要不要問問顧行知?”

“問他什么?”

“玄柳谷的秘密是什么。”

“問這個做什么?”

凌鳶搖了搖頭:“我們的任務,只有尋找那東西,玄柳谷的秘密跟我們無關。而且,顧兄不說,自有他的道理。如果我們強行問,說不定會給他帶來麻煩,若我們解決不了這個麻煩,那不是害人么?”

影子有些猶豫:“可是小姐……”

凌鳶哼了一聲:“是我爹給你派的有任務吧?”

影子:“……”

凌鳶撇嘴道:“我不管我爹給你派了什么任務,這次來青州你都只是隨行,你做事我可以幫你,但影響顧兄安全那就是不行。”

影子沉默了一會兒,只能點頭:“好!”

這個時候。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總捕,鄭欽一直在發癲,說他跟這件事情無關,讓您有種就去審他,沒種就放他出去。”

凌鳶切了一聲:“我一個女的有什么種?讓他老實待著,我給他三天的時間,如果他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就幫他恢復記憶。”

“是!”

目送手下離開。

凌鳶不服地努了努嘴,鄭欽是馮家的女婿,還是不能用重刑。

不過有“朱恒之死”作為旗號,馮七小姐與朱恒碰面之后四處派下人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馮家終究還是沒選擇硬剛,任她把鄭欽帶到了衙門。

雖說不能動刑,甚至還要好吃好喝伺候。

但只要鄭欽在衙門里關著禁閉,自己就能做很多事情。

畢竟鄭欽有沒有招供,招了什么供,外面的人可不知道。

馮家是安津縣的頂級地頭蛇,她可不覺得只靠一個鄭欽就把秘密挖出來。

要有耐心!

凌鳶伸了一個懶腰,就準備回班房躺一會兒,卻剛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趕來。

“顧兄?”

“凌姑娘,你的病好點了么?”

病?

凌鳶趕緊說道:“那能好了?咱們趕緊進行下個療程吧!”

這是顧行知跟她約定的暗號。

因為玄柳谷在安津附近待了太久,他擔心衙門里有薛垚的眼線。

很多事情說著都不方便,所以她需要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病,方便兩人合理單獨相處。

她沖顧行知招了招手:“顧兄,隨我來!”

很快。

兩人就到了班房。

剛關上門。

顧行知直奔主題:“有人想殺我!”

“啊?玄柳谷的?”

“大概率是。”

“顧兄,你這是上玄柳必殺榜了?”

凌鳶驚了,前腳朱恒剛動過手,后腳就又冒出了一個。

這玄柳谷,真是太離譜了。

她忍不住問道:“這回又是誰?”

“不知道!”

顧行知神情凝重:“我只知道他盯上我了,什么時候出手,怎么出手,我都不知道。”

凌鳶揉了揉面頰:“這就有點讓人頭疼了。”

自己可是有工作的,不可能一直在顧行知身邊保護。

雖然按顧行知的活動路線,大部分時間都是安全的,可總有走夜路的時間。

這世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她看向顧行知:“顧兄,你有什么對策么?”

顧行知目光微寒:“我準備給他創造一個出手的機會,請凌姑娘務必幫我殺人!”

“包的!”

凌鳶眉開眼笑:“顧兄這個想法夠爽利,我喜歡!不過,具體安排是什么?”

顧行知沉聲道:“過幾天我要去隔壁縣買藥材,我需要你藏在我車隊里面,你能騰出時間么?”

“可以!三天內,我安排妥當。”

“還有你藏在車隊里,我需要對我師父有說辭,不能說你是保護我。”

“那簡單,我就說從那個姓孫的嘴里,審出了一個地方,需要秘密前往。”

“好!”

顧行知放下心來,還是凌鳶靠譜。

既然這樣,自己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自己不宜跟她單獨待太久,便起身準備離開。

凌鳶叫住了他:“顧兄,我那難以啟齒的病應該是什么啊?”

“我還沒想好,你要不編一個合適的,最好符合你的家族特征。”

“那只有痔瘡了!”

凌鳶下意識挺起胸膛。

顧行知:“……”

溝槽的噬金鍛體。

這么好一個姑娘,也被折磨成有痔青年了。

不過在這世界上如此難以啟齒的病,怎么感覺凌鳶有些驕傲?

甚至……還有些莊嚴神圣?

你們凌家把這個當強者標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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