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上柳梢頭,接頭黃昏后
- 徒兒,把你師娘縫起來!
- 想喝胡辣湯吖
- 3435字
- 2025-05-09 00:02:00
看著凌鳶滔滔不絕。
顧行知也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畢竟薛垚交代過,探查案件的消息不可太過刻意,別讓衙門的人覺得自己別有用心。
可想了想。
我也沒問啊!
都是她自己說的。
我要是阻止了,豈不顯得我做賊心虛?
于是就靜靜地聽著。
凌鳶講得繪聲繪色,就跟天橋底下說書的一樣。
不過總結下來。
故事的大綱也不復雜。
大概就是前任縣令跟邪教勾結,攫取民脂民膏,只為實現一個邪惡的目標。
后來縣令被推倒了,這個邪惡的目標,這個目標涉及到一個關鍵物品。
可后來人搜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這關鍵物品。
所以目光就轉移到了他在京城當小吏的侄子身上。
也就是裘欒。
但找上門的時候,裘欒已經消失了。
再次出現,就被運氣爆棚的凌鳶敲碎了胳膊。
“還真是精彩!”
顧行知打趣道:“我聽了這么多機密,不會被逮捕吧?”
凌鳶被逗樂了,連連擺手道:“顧兄說笑了,這對普通百姓來說是機密,但動靜那么大,知道的人應該也不少。薛神醫那么看重你,只要你想了解,沒道理一點故事都聽不到。
不過這個物件具體是什么,那的確是機密,我就不跟顧兄講了。”
“應該的。”
顧行知笑了笑:“那等你們案子破了再給我講吧,我這人就樂意聽點故事。”
凌鳶拍著胸脯道:“那肯定的啊,我這人就樂意講點故事。”
顧行知:“……”
看來薛垚算的沒錯。
這位凌姑娘應當的確能感知到一個人身上的“正氣”。
而且對自身的感知十分有自信,所以才會對自己不怎么設防。
他回想起了薛垚的“黑白論”。
應該是怕覺得自己在做不好的事情,導致影響“正氣”,引起察覺。
就算不是主因,也應該有一定成分在內。
顧行知想到了什么,好奇道:“不過凌姑娘,我聽你剛才說,前任縣令榨干了城內大半中小商戶,糧倉錢庫也被他洗劫一空。他一個外地調任的縣令,應該沒有那么大能量吧?”
“可不是嘛!”
凌鳶忿忿道:“肯定有本地大族配合,我們也正查呢,說不定能從那些大族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不說這個了,顧兄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吧!”
“祝前輩跟你師父睡過么?”
“啊?”
顧行知太陽穴一陣突突,沒想到她問得居然如此勁爆直接。
凌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要是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只要說,我就肯定保密。主要我太好奇了,實在想不明白祝前輩是怎么看上你師父的。”
“他們不是師姐弟么?產生感情不是很正常?而且師娘不是修為跌落了么……”
“得了吧!我可是聽人說,祝前輩一直都挺看不上你師父。她修為跌落了不假,但京中愛慕她的才俊可不少,隨便挑一個都比你師父強啊。”
“我師父有那么差么?”
顧行知咧了咧嘴,心中卻也在附和。
對對對,我也看這個老登不順眼很久了。
凌鳶還以為他不高興,趕緊說道:“不是罵你師父啊,主要……他真的配不上祝前輩。顧兄,那個問題不能回答么?”
顧行知想了想:“他們夫妻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只能說,他們夫妻之間……挺客氣的。”
“那就好!”
凌鳶聽懂了他的暗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顧行知:“……”
不是?
你為啥這表現啊?
要不是你性別在這擺著。
我還以為你是迷戀完璧人妻的蕭楚楠呢。
這是毒唯吧?
生怕自己偶像被人鑿了。
嗯?
顧行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凌姑娘,我師娘以前那么強,她人脈是不是很廣啊?”
“那是當然!別的不說,就那位……算了,青州這邊太閉塞,你應該沒聽說過。”
“……”
“讓我想想青州有誰,有誰呢……嗷我想起來了,淮水棋圣你知道吧?祝前輩可是少數被他承認的摯友。”
“拿棋盤掄死敵國三個將軍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
“……”
青州的確很閉塞,外面的消息想要流進來很困難。
當然。
特別離譜的除外。
聽說這位淮水棋圣下棋很臭,卻精通幾乎所有兵器,那一戰之后就再也不用別的武器了,只用一面棋盤打出了赫赫威名。
后來就半隱退了,最后幾次出現都在青州附近,不少江湖人都想尋他拜師,也不知道有人成功了沒有。
顧行知咂了咂嘴:“這位可真是高人啊,不過我聽說他性格古怪,在江湖上幾乎沒有朋友,他居然視我師娘為摯友?”
凌鳶嘿嘿一笑:“誰讓你師娘下棋比他還臭呢?”
顧行知:“……”
兩人一路閑聊,雖出自大族,卻沒有一點驕矜之氣,反倒充滿了江湖人的爽快,聊天一點障礙都沒有。
話題多集中在祝鳳儀身上。
顧行知從她嘴里得知了不少祝鳳儀的往事,可聽了之后還是感覺不太真實,跟印象中祝鳳儀的形象對不上。
不過想想也對,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
說不定多跟外界接觸一下,人就變回去了。
他只在乎一點。
那就是祝鳳儀人脈足夠,即便修為跌落,應當也有能力助自己脫困。
等住一起了,真得嘗試一下。
不過過程得小心點,萬一出了差錯,那一定死老慘了。
玄柳谷離安津縣只有兩山之隔,但山路崎嶇,其實并不算近。
路很窄,旁邊就是懸崖峭壁。
一輛馬車倒還好。
一旦碰上兩輛相遇,就得找個比較寬的路段,才能勉強錯開。
好在凌鳶車技很好,總算趕在落日之前抵達了城門。
凌鳶收起馬鞭:“顧兄!今日衙門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先不給你接風洗塵了,我先帶你看宅子,看完之后隨便吃點,等明天再讓張縣令帶你吃好的。”
“聽你安排就行。”
“好嘞!那走吧。”
安津縣很熱鬧,城門進出的販夫走卒很多,被堵在城門外不讓進的流民乞丐也很多。
這世界天災連連,這種現象顧行知早已司空見慣。
他試過幫忙,但這種事情,只可通過大勢逆轉,他只是一個大夫,即便傾盡全力也只是綿薄之力。
馬車一路前行。
很快就抵達了一處宅院。
凌鳶打開手中的冊子介紹道:“顧兄,這處宅院有三進,環境頗為雅致,是青州最有名的園林巨匠建的,地段你也看到了,后門臨著內河,隔一條街就是鬧市,生活方便也不影響清凈。
它原本的主人是一個富商,后來查出他跟前任縣令有勾結,就滿門抄斬收歸衙門了。”
顧行知:“……”
見顧行知反應不對。
凌鳶趕緊補充道:“雖然滿門抄斬了,但宅院里沒有死過人,而且請高人過來祛過晦氣了。”
顧行知笑著點頭:“看看吧!我本人不太在意這個,在師父那邊有說法就行。”
“也是,請!”
“請!”
一通逛。
這庭院的確相當不錯,有種前世逛園林的感覺。
具體的顧行知不太會形容,因為他沒有多少藝術細胞。
總結來說就兩個字。
牛逼!
能住在這里,舒適度應當是拉滿了。
轉了一圈之后,他們出了后門。
內河微波蕩漾,楊柳拂堤,景色更是一絕。
凌鳶笑著問道:“顧兄,滿意么?”
“滿意!”
顧行知點頭:“至少我個人挺滿意的,不過還是先看看其他的,到時候再……”
話還沒說完。
他忽然聽到河面上傳來一陣高呼。
“凌總捕,快幫忙!人在水里!”
一艘小船在水面上急速飛馳,似乎是在追什么東西。
“來了!”
凌鳶應和一聲,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朝河面上騰躍而起。
身形飄逸,猶如凌空飛行的紙鳶,輕飄飄地就跨越數丈到了河心之上。
下一刻。
與她嬌小身軀不成比例的大錘憑空幻化而出。
裹挾著刺眼的電弧,連人帶錘一起砸向水面。
臥槽!
電魚呢?
顧行知驚了,沒想到凌鳶抓人的手法居然這么暴力。
他們追的,怕是個頂級逃犯。
“嘭!”
“滋滋滋……”
重錘在河面砸出丈高水花,伴隨著電流聲,水面一陣激蕩。
很快便浮起一片電暈的魚。
凌鳶卻在水面上一陣撲騰,急得聲音都劈了:“我水性不好,來個人救救我!”
“來了!”
船上的官差紛紛跳下水面。
很快,就扶著凌鳶,還有那個被電懵的人上了岸。
凌鳶顯然還是有點怕的,上岸之后一直在咳水,小腿也有點發抖。
不過看到被抓到的人,頓時就樂了,笑呵呵地看向其他官差:“你們還真抓到他了啊?”
“都是您分析的好!凌總捕,您審一下?”
“必須審啊?落在我手里,他有福了!”
凌鳶一點不客氣,擼起袖子就朝那人走了去。
可結果。
剛朝前走一步,面色就猛地一變。
飛快奪了一把劍一陣揮舞。
只聽連著“叮叮”幾聲,幾道極為纖細的金屬絲線相繼落地。
她神色卻還是非常凝重,趕緊看向犯人。
然后,她整張臉就黑了。
犯人脖子上。
赫然多了一條紅線。
下一刻。
脖頸狂噴鮮血,腦袋滾落,跟蹴鞠一樣滾到她的腳邊。
表情迷茫,明顯是還沒反應過來。
但她卻感覺,這表情無比的嘲諷。
“啊!”
“是誰!”
“哪里來的歹人?”
眾官差被眼前一幕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個個驚怒交加。
沒想到自己費了這么多功夫抓到的逃犯,居然被這么輕易滅口了。
凌鳶也咬著牙看向河對岸的亭子,卻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她氣得俏臉一陣扭曲,用力跺了一下地面。
“真是混賬!”
“我們去追!”
眾官差趕緊應聲。
“不用了!”
凌鳶搖頭:“那人很擅長隱匿氣息,暗器手法也足夠狠辣,想追他不容易,別把我們自己人折了。”
“是!”
眾官差臉色不好看,卻也只能妥協。
凌鳶這才想到還有客人在,趕緊問道:“顧兄!沒嚇到……哎?顧兄,你在干什么?”
顧行知飛快用銀針封住頭顱和無頭身軀噴血的地方。
隨后從懷中取出絲線盒,頭也不抬道:“還沒完全死,幫我弄些開水和烈酒,準備接頭!”
眾人:“!!!”
地上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