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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心疼你,像心疼自己

柳云綃還沒有睡,準確說睡著又醒了。

自從入了內(nèi)門,她睡眠就一直很淺,因為那塊紅色玉佩隨時都可能亮起來。

當然。

今天晚上她沒有大單。

她之所以醒,是因為夜半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聽方向,應該是顧行知屋子那邊傳來的。

她本來不想理。

可還是被好奇心驅使到窗邊看了看,果然看到顧行知興沖沖地離開了玄柳苑。

看到這一幕。

她心中松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來了么?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中有些失落,于是就這么華麗麗的睡不著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了開門聲,透過窗縫看去,發(fā)現(xiàn)四師兄林江也出了門?

這……

是今夜的生意太過火熱?

還是……

她干脆也不躺回床上了,就坐在窗邊蹲守。

果然。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她看到顧行知失魂落魄地回了屋。

盯著顧行知緊閉的房門看了許久,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

還是睡覺吧。

明天還有一大攤子事情要做呢。

作為修煉者,只要不是心境波動太大,只要是想睡覺,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體內(nèi)真元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她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準時起床。

照例與其他同門其樂融融地陪師父吃飯。

不過她掃了一眼飯桌,發(fā)現(xiàn)顧行知不在,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

“行知呢?”

薛垚緩緩坐在主位上。

像往常一樣,頭發(fā)梳得根根分明,看起來溫和又貴氣。

仿佛只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林江笑道:“可能是昨晚太忙,沒有睡好覺吧,少年人都貪睡。”

秦茂也來了興趣:“師父!小師弟也開始接大單了?”

“不行么?”

薛垚撫須,笑容頗為自得:“別看你小師弟入門晚,天賦卻是你們之中最高的?;竟υ鷮崳哿€好,你們幾個趕緊好好修煉。早修煉了這么多年,要是被你們小師弟趕上了,看為師不好好罰你們!”

嘴上說著罰,語氣有著慈父一般的寵溺。

眾人卻齊齊打了一個哆嗦,本能地對這種慈父的感覺視而不見了。

不過尷尬只持續(xù)了一瞬,席間就又充滿了歡聲笑語。

直到薛垚回去補回籠覺,眾人在像往常一樣漠然散開。

“呼……”

柳云綃看了一眼顧行知緊閉的房門,搖了搖頭準備去自己的坤字閣。

可鬼使神差的,腳步莫名停留了一會兒。

待到其他同門離開。

腳步不自覺地挪向了廚房。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端著飯菜站到了顧行知的門口。

哎?

我怎么在這里了?

柳云綃有些莫名其妙。

但來都來了。

還是敲敲門吧?

“砰砰!”

“砰砰!”

屋里面沒有反應。

她面色微變,悄然調(diào)動真元,震開了里面的門閂。

打開門的一瞬間。

她能感受到被窩里的人身體僵了一下。

“師父?”

顧行知猛得坐起身,臉上帶著笑,肢體語言中卻充滿了戒備。

要來電我了?

雖然拒診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了挨電的覺悟,不過事情真的到了,還是無法完全平靜。

結果轉過頭。

發(fā)現(xiàn)是柳云綃,他微微松了口氣:“師姐?”

柳云綃笑了笑:“你以為是師父來罰你的?放心吧,師父某些方面還是很寬容的,你又是他最看重的小弟子,不用過得這么提心吊膽。至少,現(xiàn)在不用太提心吊膽?!?

顧行知:“……”

新手保護期是吧?

他扯了扯嘴角:“你都知道了?”

“誰都有這天?!?

柳云綃將餐盤放到床頭柜上,看了一眼他有些發(fā)黑的眼圈:“一晚上沒睡?”

顧行知點頭:“睡不著?!?

柳云綃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晚上不睡,還不吃早飯,對胃不好。”

“沒胃口?!?

“你啊!”

柳云綃輕嘆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也不知道為什么。

顧行知覺得柳云綃今天格外的溫柔,以前私底下相處的時候,她雖然也會制造一些略帶曖昧的氛圍,但總能感覺到一些刻意一些精明。

今天……

就很奇怪。

當然,他也沒有心情思考背后的答案。

柳云綃坐在床邊,沉默了一會兒:“來日方長,會習慣的?!?

顧行知心頭微沉。

是啊!

來日方長,會習慣的。

可能薛垚也是這么想,所以一點也不急。

他嘴唇微動,語氣有些僵硬:“可我是大夫!”

柳云綃輕嘆一口氣,幽幽說道:“誰又不是呢?”

顧行知:“……”

氣氛有些尷尬。

當然。

只是有些。

柳云綃忽得笑了笑:“跟小孩子似的,賭什么氣呢,賭氣就能解決問題了?你也是的,讓林江白白撿了一個漏,你都不知道他在飯桌上笑得多討厭,給我看得胸口悶得慌?!?

顧行知也覺得不應該繼續(xù)被情緒糾纏,便也笑著回應:“這么說,我對師姐也間接造成傷害了,那師弟在這里給你道個歉?!?

柳云綃切了一聲:“誰要你道歉,趕緊吃飯吧,都快涼了?!?

“哎!”

顧行知點了點頭,便拿起饅頭就著菜吃了,到最后才把粥一口氣喝完。

腹中飽了,陰郁之氣也隨之散了一些。

柳云綃有些好奇道:“昨晚你那一單,病人什么情況,給師姐講講唄!”

顧行知猶豫了片刻,還是講了一遍。

“咦~~~”

柳云綃一臉吃到變質(zhì)瓜的嫌棄模樣:“那些閹人,心理的確扭曲的很啊。不過我覺得,你倒不用那么抗拒,因為你不做,也會有別人做。

事情已經(jīng)無可更改,你也是被逼無奈。

無論如何,加害的罪名也不應落在你身上。

墮成惡鬼之前,未必沒有掙扎的機會。

切斷自己前路,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不妨一試。”

顧行知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這般自我安慰,倒也不全無道理。

其實。

他清楚自己不是圣人。

在明確拒絕死太監(jiān)之前,他追問了一下真相。

當時他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這么做。

事后才想明白,自己那句話,其實是帶著妥協(xié)性的。

如果死太監(jiān)編出一套沒有明顯漏洞的說辭,他也不確定自己會怎么選。

只不過,死太監(jiān)沒有編,反而逼了他一把。

或者說,是薛垚在逼他。

“師姐!”

顧行知忽然開口道:“你能不能……”

話說一半。

他又頓住了:“算了!”

柳云綃看著他的眼睛,忽得一笑:“你是不是想問我,我當年是如何挺過這一關的?”

顧行知咧了咧嘴,這小女人果然聰明的很。

他剛想問的問題的確是這個,但又感覺問出來略顯軟弱,沒想到還是被她猜出來了。

柳云綃倒是沒想著隱瞞:“我比你幸運一些,入門前帶我的人是三師姐,通過考核后,她讓我留下繼續(xù)跟她,還開出了不錯的條件,我戒備心沒你這么強,所以就同意了。

然后,我干著跟以前一樣的活,雖然掙得比當外門弟子的時候多多了,可怎么都湊不夠兌換柳冠星露的錢。

我修煉愈發(fā)遲緩,師姐真元卻一天比一天充沛,根本不是賬面診費能支持的。

我就去質(zhì)問她,是不是做了假賬。

然后……下次夜里來大單,她就帶上了我。

那次她讓我打下手,我沒有同意。

我很害怕,我想跑,但最后沒敢。

恰好那段時間,一個修煉很慢的師兄消失了。

然后……我就說服自己試著打下手。

后來我就成了坤字閣的主人,夜里的大單只有我一個人接手,那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

她語氣很平靜。

像是在敘述一件普通的事情。

只是說完以后,她像是剛跑完一千米的脆皮大學生,坐在床沿上緩了好一會兒都沒緩過勁來。

顧行知想起了那天。

她說過:以后你會知道,師姐比你想象中對你更好。

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很好了。

“吃完了?”

柳云綃忽然緩過來了神,伸手摸向餐盤:“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去坐閣了,你也快點吧,別耽誤了?!?

顧行知忽得問道:“師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柳云綃又把餐盤放了回去:“你問!”

顧行知思忖片刻:“我并沒有像你一樣選擇留下,你為什么還要幫我?”

“因為……”

柳云綃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纖指在他臉上刮了一下:“現(xiàn)在還沒到跟你反目成仇的時候,你現(xiàn)在還沒有變得不可愛,還不允許師姐好好憐愛一下了?”

顧行知:“……”

又來了!

柳云綃站起身:“我回我屋拿東西,你要是洗漱夠快,說不定能跟我一起出發(fā)喲?!?

說罷。

曖昧地沖他眨了眨眼,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顧行知恍神片刻,飛快起床穿衣。

他不知道柳云綃口中“反目成仇的時候”指的是哪一刻。

也不知道薛垚手下究竟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但他知道,一定很恐怖就是了。

別的不說,光是死太監(jiān)那種病人,治好之后就會不可避免地跟薛垚產(chǎn)生一定程度的利益綁定。

破局的方法不是沒有。

甚至不止一個。

但沉溺情緒郁郁寡歡一定不是其中之一。

出發(fā)!

……

玄柳苑最上層。

薛垚跟祝鳳儀并肩站著,遠遠地望著兩個徒弟一起離開。

他臉上笑容愈甚:“夫人你看,咱們玄柳谷真是愈來愈相親相愛了?!?

“哦!”

祝鳳儀淡淡應了一聲,旋即轉身離去:“我去睡了,你忙吧!”

薛垚沒有攔她,只是站在原地,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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