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陳凡指了指，馮小鋼和徐帆對視了一眼，陳凡遞上合同，說道：“片酬二十萬，這是我對你的重視，現在沒幾個導演能拿到二十萬的片酬吧？”

“是啊。”馮小鋼拿著合同，有些激動，“別說是二十萬，很多導演，寧愿一分錢不要，也愿意拍一部電影啊。”

“別，錢還是要的，對了，馮導，這份合同你仔細看看，不只是這一部電影的片酬。”陳凡喝了杯茶，來BJ這么多天，他還是喝不慣豆汁兒，上輩子他在劇組里就聽人說過，這豆汁兒還活著就和西湖醋魚一樣，就是騙那群沒喝過的來試試，當然，不少北京人還是喜歡來一碗地道的豆汁兒，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接受不了。

馮小鋼和徐帆仔細地看了又看，他突然說道：“這……”

“怎么，不滿意？”

“您要和我簽三部？”馮小鋼咽了口唾沫：“真的？”

“我相信你。”陳凡盯著他，語氣堅定：“馮導，我準備和你簽三部片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所以這份合同就是我的誠意。”

“您太看重我了。”馮小鋼手抖了一下，一部電影他都不敢想了，還和他簽三部？

這會兒的馮小鋼也拍過不少電影和電視，但是那不是電影廠的就是沒啥決斷權的，92年那部大撒把還是和真小龍一起合拍的，名聲也大部分歸人家，他也就撈到了一點好處。

他也想拍一部完完全全由自己主導的電影，他一咬牙，剛準備簽下合同，就聽到徐帆問了一句：“陳老板，這合同后面這段兒，是啥意思？”

馮小鋼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陳凡解釋道：“哦，這是一個條款，馮導拍完三部后，要是我認為他確實表現優異，我會給他投資一家公司，和我們好夢電影公司交叉持股，你可以認為這是我對馮導的獎勵，也是避免馮導出名后，和別人跑了。”

他看到徐帆名聲不好，笑著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一個比喻，我給他拍了三部電影，拍完以后他和別人合作，那對我來說是一種虧損，這是把他綁在我身邊的一種手段。”

“當然，這不是強制條款，不過我相信小鋼以后也不想給別人打工吧？”

“您放心，我這人沒啥優點，就一個值得說道的地方，那就是講義氣，我最討厭呂布那種二五仔。”他二話不說簽下了大名，蓋了指印，一式兩份，各自收好，隨后，陳凡和馮小鋼對視一眼，兩人相互握手，哈哈大笑。

“劇本寫的怎么樣？”

“進度不錯，我準備寫一個故事，幾個人開了家公司，專門給別人實現夢想，您說怎么樣？”

“好啊。”陳凡笑著說道：“既然是我們好夢電影公司拍的，不如就叫好夢一日游？”

“成，電影名字叫什么，我覺著甲方乙方這名兒不錯。”

“嗯，就這個名兒吧，剛剛好。”陳凡也沒改名，不過他看了眼徐帆和馮小鋼，直接說道：“馮導，找時間和您前妻離婚，然后把結婚證領了。”

“我不是干預你們的家庭事務，你是這個項目最重要的一員，到時候萬一別人拿這一點炒作，對大家都不好。”

“行，您放心，我不會因為個人原因影響到電影的。”馮小鋼和徐帆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陳凡沒記錯的話，馮小鋼也差不多就在今年年底和徐帆領了證件，他倒不怕別的，就怕到時候電影火了，出了風頭，有些人會借題發揮。

雖說文藝圈這樣的不少，但是這年頭還是沒那么開放的，萬一被擺在臺面，對大家都不好。

他也就說了一嘴，聽不聽的他也管不著，他這是公事公辦，馮小鋼也沒話說，他們簽完合同過后，馮小鋼就回去繼續創作劇本，而陳凡又等了一周，拿到了馮小鋼帶過來的劇本。

陳凡看了一遍，點了點馮小鋼，說道：“結尾別搞得太深沉，最終要引人向善啊！”

他記得原本的甲方乙方最后都得升華一段的，怎么這一版的劇本開始挖掘人物內心的黑暗了？

“不行，打回去重做，電影的基調必須正能量，可以感動，可以溫馨，但是就是不能往陰暗的方向搞。”

“咱們拍的是商業電影，是要讓觀眾花錢看的電影，不是躲在被窩里偷偷摸摸一個人看的電影。”

“正能量，這詞兒有意思啊。”馮小鋼砸吧著嘴，點了點頭，他確實有一些藝術追求，比方說我不是潘金蓮，比方說1942，又比方說芳華，但是吧，他也很圓滑，拍電影要是能撈錢也不會硬杵著，而是盡力滿足甲方的意見。

“你作為好夢公司的一員，得滿足甲方的意見啊，小鋼。”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干，過幾年我給你找個老板娘。”

“嘿，那我一定好好干！”

“我說的是給你找老板娘，又不是給你找老婆。”陳凡笑著說道：“您這是想走旁門左道，彎道超車？”

“那不敢，我這是為您開心啊。”馮小鋼笑了笑，默默記住了這句話，他準備用在電影里，陳凡又翻了翻電影劇本，不得不說，以他穿越者的視角來看，這部戲的劇本還真的很優秀。

和日后開心麻花以及賈琳那種小品式的電影有點類似，但是笑點很高級，也很經典，甚至你過上二十年看，反而覺著這劇本里的臺詞那是針針見血。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沒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

瞅瞅，九七年首都人民就開始為房子發愁了，往好了說，這是領先時代三十年，但也說明了，這年頭開始，大城市的房子就不好買了。

商品房開始盛行已經好幾年了，老陳就是從八十年代開始帶著一幫人給人家蓋房子，慢慢走出來的，別看陳凡細皮嫩肉的，老陳遠遠看上去可是妥妥地黑道大哥，不過老陳手腳還算干凈，畢竟深市發展的快，利益其實沒那么復雜，不像其他地方，老陳作為本地人，還是能輕松分到一杯羹的。

當然了，這事兒不能細說，陳凡也不覺得自己家真的有多干凈，說句難聽的，哪個有錢人不是剝削別人賺的錢，都是該掛路燈的貨色，就別遮遮掩掩了。

陳凡拿著寫好的劇本，來到電影局，因為事先通過氣，加上這劇本沒一點毛病，歌頌真善美，所以廣電那邊兒沒卡，輕松過審，電影許可也立馬落了下來，而陳凡，也帶著馮小鋼，開始了正式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