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從小到大,見過不少鬼魅。但嚇得不敢睜眼的少有。一張血盆大口,嘴角滲血,額長犄角。
那邪魅一直循環在院子走廊之中。
玄月壓低了聲:“好可怕,這是什么東西?!?
“我也不得而知,這客棧有點蹊蹺,等天亮了,我們即刻就走?!?
“不在此逗留深究?!?
此時凌翼也有些分不清哪是夢境,哪些是現實,便問;“月兒你有換我給你買的衣服嗎?”
“衣服?什么衣服?”
所以許多都是夢境,“那三十兩呢?”
“三十兩是什么?”
原來他拿了飯食,兩人吃著沒多久,就一直沉睡到驚醒,與隔壁爭吵,外出,竟然都是夢境。
凌翼在黑暗中,扯下床帳?!暗忍炝?,我們就離開此地?!?
“我都迷迷糊糊的”凌翼一頭霧,只記得自己笑嘻嘻親吻玄月的臉頰。
既然想,也并非不可。凌翼只是片刻的遲疑,隨即在黑暗中湊近一聞。
盡是女兒家的脂粉香氣。凌翼的手攔腰抱過,吻小心霸道地落下。
少年的肌膚之親,他只覺得腦子翁熱,啃咬幾下便失了分寸。
月兒沒有拒絕,任憑凌翼芳心大亂,滾燙的手抽掉女兒細細的腰帶。
黑夜之中,沉香惑人,還有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初晨露珠,天蒙蒙亮。帳外是散落一地的衣服。
凌翼自己年紀也小,初經人事,醒了分外害羞。
想起昨夜種種,盯著玄月睡著的臉,半晌移不開眼睛。
不過這客棧鬼魅異常,他起身收拾,打算上午就帶玄月離開了此地。
出了這城,往東再走一天一夜的路程就是宣城。
凌翼預備許多女孩子愛吃的糕點,藏在行李之中。
半夜佩劍從桌上跌落,哐當一聲,凌翼猛然間得從沉睡中驚醒。
又是同樣的房間,月兒還昏睡在身旁。兩人明明離開了客棧,但抬頭見到正午陽光。
一瞬間的恍惚,他又回到了原處。
凌翼瞬身起來,查看四周。又是同樣的處境。
他此刻也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慎重召喚了,封印在玄月吊墜之中的靈蝶。
僅一只銀光飛舞,翩然飛出,穿越房門。
院中如有鬼識,靈蝶就會啃它,判斷其真正的方位。此處虛幻一直循環,定有更難對付的妖物。
是妖是鬼,凌翼也未有可知。他搖醒了玄月,她對幻境沒有任何記憶,一直處于昏睡之中。
凌翼用小刀劃了自己的手,沾血畫符,又在玄月眉心點了。
兩人瞬間清醒。
靈蝶飛舞,黑夜之中,尤其明顯,只見一個刀影,蝶兒落地,撲騰了一下就停止了。
妖物即在隔壁,凌翼拔劍闖入的時候,床榻之上衣衫襤褸的香艷畫面。是幻境中見過的書生與潑辣娘子。
書生摟著娘子的腰,低眉乞討:“娘子,你就放過他們吧?!?
“我愿意留在此地,其他的人都一并放過吧。”
“我這客棧要是沒有活人替我經營,怎得開張?”
“原來是你這妖物,把我們困在此處。”
書生以為凌翼也是文弱尋常人,他只懇求娘子身為妖物莫要傷人性命。誰想到凌翼是會術法的道士。
疏于應付之間,凌翼的劍便飛出去,道劍劈開床榻上的兩人,書生嚇得一個車轱轆滾。
潑辣娘子見來人是有本事的,撒了一把黃煙想要迷昏凌翼。
但凌翼已經用血對自己下了咒,就不會再受妖物迷惑。
沒三兩下,就將對方制服。他也沒想到這么簡單,束縛了她之后,破了她的身法偽裝,現了身。
他家娘子原來是未成仙的黃鼠狼精。
怪不得迷魂的香如此厲害,鼠精多出現于北方,未成想會在濕漉南方作惡。
“道人公子,放過我家娘子吧。”
“莫要求他。道人你休得傷我,不然我的族孫報復你世世代代?!?
黃鼠精報復心極強。但多潛心修行,半仙半修在山林,很少誤入人間,糾纏姻緣。
“竟然是黃鼠半仙人,為何來此作祟,禁錮他人?!?
“公子莫要生氣,我家娘子救我一命,但耗損精氣,破了道法,無法潛修?!?
“娘子我們就速速離去,不在此地。我定不離開你,與你一起。”
原來這黃鼠精一直與她的書生小郎君有爭執,可能也是因為人妖殊途,怪不得先前幻境之中出現,兩人爭執的情形。
黃鼠精困眾人于此,主要目的是吸取活人身上的陽氣,但是用的也不多,所以凌翼并未察覺到能量的丟失。
迷香散去,沒想到是一片荒涼的山野,周圍都是昏迷不醒的人。
鼠精與書生跪地求饒,凌翼收了劍,只道;“莫再害人,不然必然收你?!?
兩人倉皇逃去,綠野山林,凌翼回到找回玄月,留下一群昏睡不醒的人,提前離去。
玄月也沒成想,周圍的一切失去迷香,都沒了。住了客棧,沒成想自己是在一塊大巖石上。
這迷香實在是太厲害了。凌翼帶她離開的時候,她都不可置信,她不禁發出感嘆:“這妖怪可真厲害,迷惑了這么多人。”
凌翼笑笑,“何止,你只是昏睡,她這迷魂香還有其他作用?!?
“什么作用?”
凌翼不敢往下接,因為這香還會放大人的欲念。想到他與玄月幻境中纏綿的畫面。凌翼左顧右盼,慌忙背過身去。
背對著玄月,心虛地咬唇笑笑。這可不興詳細說。
但兩人沒走多遠,那個文弱書生卻追了過來,“公子請留步?!?
那人真是文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求求公子救救我家娘子?”
凌翼不可置信,“什么?你讓我去救你家娘子?”。他轉頭看向玄月,詢問她。
玄月見書生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要不,我們先去看看?也不著急回宣城?!?
“行吧?!?
二人就追隨書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