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凡的話，唐儉有些不悅了“李縣男，你雖然于大唐有大功，可是你也不能這么冤枉老夫啊！”

“老夫還不至于為了不付貨款，特意找人偽造一本假賬簿來欺騙你。再者，你不過匆匆看了幾眼，憑什么就斷言這賬簿是假的？”

唐儉著實有些惱火，雖說自己想不花錢就拿到他的棉花，確實不對，李凡對此有所質疑也在情理之中，但自己都已拿出賬簿作為證據(jù)，他卻依舊不信，這多少有點不把他這個朝廷大員放在眼里了。

李凡看著怒形于色的唐儉，感覺他不像是在演戲，而且在歷史上，唐儉的名聲還算不錯。

李凡瞬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想必唐儉也是被手下人給騙了。

李凡面露同情地看著唐儉說道：“唐大人，您也是個可憐人吶！有人在您眼皮子底下造假，而您這個戶部尚書卻渾然不知。”

“什么？”

唐儉聞言，愈發(fā)不悅，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凡，“李縣男，老夫敬重你對大唐的功績，但絕不容許你如此編排老夫統(tǒng)領的戶部。”

李凡不屑地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我雖只看了幾眼，但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賬簿就是假的。”

唐儉強壓著心頭怒火：“李縣男，你最好給本官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凡思索片刻，對唐儉說道：“唐尚書，我跟您說，任何一本正常的賬簿，首位數(shù)出現(xiàn)的頻率絕非平均分布的。首位數(shù)字越大，出現(xiàn)的概率越小；反之，出現(xiàn)的概率越大。”

“您再瞧瞧您遞給我的這本賬簿，首位數(shù)為 1的數(shù)字，出現(xiàn)頻率居然和首位數(shù)為 9的數(shù)字一樣，這不是造假又是什么？”

李凡沒給唐儉反應的機會，便下了逐客令：“唐尚書，你請回吧！至于棉花一事，等您籌到錢了再來找我吧。我剛剛所說的話，您回去自行驗證便知真假了。”

唐儉見狀，彎腰撿起地上的賬簿，將信將疑地離開了李府。

李凡帶著一絲同情，目送唐儉離去。

堂堂戶部尚書，掌管大唐財政大權，卻被自己的下屬玩弄于股掌之間，實在太可悲了。

不過，李凡也無意摻和他人之事。

正如那句老話，“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別人的死活與他李凡又有何相干呢？

就在唐儉離開后，李凡腦海中響起系統(tǒng)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簽到成功。】

【叮！恭喜宿主獲得獎勵：《新唐書》、《唐詩三百首》、《天工開物》、霸王之力。】

聽到系統(tǒng)的聲音，李凡心中一陣欣喜。

自穿越到大唐這幾年，他每三個月便可簽到一次，獎勵皆是隨機發(fā)放。

這幾年下來，系統(tǒng)倉庫里早已積攢了不少東西，只是有些對李凡有用，有些卻派不上用場。

不過今日的獎勵都頗為實用，尤其是“霸王之力”。

“系統(tǒng)，使用霸王之力！”

隨著霸王之力融入身體，一股暖流瞬間涌入李凡體內，令他血脈賁張。如今有了系統(tǒng)賦予的霸王之力加持，李凡頓時擁有了自保的實力。

........

另一邊，唐儉馬不停蹄地趕回戶部。

他仔細回味著李凡方才所言，又想到李世民對李凡的賞識，覺得李凡不像是信口胡謅之人，其話語或許確有幾分道理。

唐儉轉頭看向身旁的戶部度支司郎中楊明笙，吩咐道：“去，把貞觀元年到貞觀三年的賬簿統(tǒng)統(tǒng)給老夫取來！”

楊明笙聽聞，頓時一愣，竟一時沒有行動。

唐儉見狀，面露不悅：“還愣著干什么？沒聽見嗎？”

楊明笙這才回過神，趕忙匆匆離去。

唐儉瞧著楊明笙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沒過多久，楊明笙便將戶部的賬簿取了過來，隨后唐儉揮揮手，將他打發(fā)了下去。

唐儉望著案牘上堆積如山的賬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來。

倘若真如李凡所說，那他唐儉也難逃罪責了。

沉默片刻后，唐儉還是翻開了第一本賬簿，依照李凡所說的方法仔細比對起來。

整個夜晚，唐儉都坐在戶部府衙內，一本接一本地翻閱著賬簿。

越往后翻，他的手顫抖得愈發(fā)厲害，眼神中的挫敗感也愈發(fā)濃烈。

對完最后一本賬簿，唐儉顫抖著手，想要端起案牘上的熱茶喝一口，然而手抖動得過于劇烈，熱茶溢出，滾燙的茶水燙到手上，他卻渾然不覺。

“哐當！”

后，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唐儉面露兇光，殺氣騰騰。

“該死，你們這群蛀蟲都該死啊！”

“你們真以為老夫老了，就提不動刀了？”

“你們這群混賬，竟敢如此欺瞞老夫！”

“罪人，你們都是大唐的罪人！”

唐儉此刻終于明白，李世民為何再三強調要肅清吏治。

吏治如此腐敗，又何談大唐盛世？

第二天清晨，唐儉手持自己查出的貪污名單，雙眼布滿血絲，前去覲見李世民。

甘露殿內，李世民打著哈欠接見了唐儉。

他睡眼惺忪地問道：“唐儉，棉花購置得怎么樣了？”

唐儉聞言，面露羞愧之色。

身為大唐戶部尚書，掌管著大唐國庫，卻被手下人蒙騙至此，實在無顏面對圣上。

他長嘆一聲，說道：“陛下，戶部存款短缺，沒錢購買棉花。”

“噗！”

正打算喝茶提神的李世民聽聞此言，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難以置信地說道：“難道是李凡那小子漫天要價？”

唐儉苦笑著搖搖頭，李凡開的價格相當公道。

“陛下，李縣男要價合理，甚至還在價格上給了朝廷不少優(yōu)惠。”

“那你跟朕開什么玩笑，戶部的錢都到哪兒去了？”

唐儉沒有回應，而是將查到的貪污名單遞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疑惑道：“這是什么？”

唐儉拱手說道：“懇請陛下，派遣御史臺徹查名單上的人。”

李世民打開奏折，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份名單上人數(shù)眾多，足足有七十多個，涉及大唐各級官吏。

尤其令李世民震驚的是，名單中有不少人出自戶部，就連戶部度支司郎楊明笙也赫然在列。

李世民看向唐儉，問道：“你此舉是何用意？”

唐儉沒有立刻回答，過了許久，才厲聲道：“陛下，昨日您提及要整頓吏治，臣懷疑這份名單上的官員皆有貪污之嫌。”

聽完唐儉的話，又看了看手中的名單，李世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朕確實說過要整頓吏治，但一下子涉及七十多個官員，稍有不慎便會引發(fā)大亂子。”

李世民心里清楚，吏治必須整頓，但得循序漸進，操之過急必然會出問題。

倘若一下子處置七十多位大小官員，這可是大案。

若這七十多人當真都是貪官污吏，殺了也就罷了；可要是其中有人遭人冤枉，必然會引發(fā)嚴重的劇烈反噬。

然而，李世民深知唐儉絕非無中生事之人，他既然這么說，想必是有所依據(jù)。

李世民看著唐儉，問道：“這名單上的七十余人只是你懷疑的對象，你可有證據(jù)？”

唐儉想起昨日在李府的經歷，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說道：“對于這份名單，微臣也不能完全確定。不過陛下，我們可以先從其中一兩人查起，只要他們有問題，那便足以證明名單上的人都不清白。”

李世民思索片刻，點頭道：“行，你去找魏征，讓他與你一同帶領三殿御史，先挑選幾人進行調查！”

唐儉領命，便下去照辦了。

........

接下來的三天，李世民一直在皇宮中處理政務。

第四天清晨，李世民把杜如晦喚到跟前，打算再次前往拜訪李凡。

如今，按照李凡所提供的接種牛痘之法以及防疫五策，大唐的天花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

只要從李凡那兒購得棉花，解決了御寒物資的問題，大唐貞觀三年所面臨的劫難便可算是順利度過，國家也能就此走上正軌。

李世民面帶笑意地對杜如晦說道：“今日，朕也該換個身份，去會會朕那個‘便宜兒子’了！”

杜如晦一聽，立刻明白李世民這是打算向李凡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仔細想想，李世民身為一國之君，老是假扮人家的假父親，確實也沒什么意義。

杜如晦點頭應道：“陛下，臣這就去安排玉輦羅傘。”

“嗯！”

李世民頷首，心中已然開始期待起來，他好奇李凡看到自己真實身份時，會露出怎么樣震驚的表情。

其實，李世民更想問李凡一句話：“萬年縣縣令已然伏誅，如今大唐吏治是否算得上清明，朕的朝廷，可值得你信任？”

不多時，杜如晦便將李世民的車駕安排妥當。

李世民朗聲笑道：“擺駕，萬年縣！”

然而，李世民的話音剛落，唐儉和魏征便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

“陛下！出大事了！”

原本一臉喜悅的李世民，聽到魏征的呼喊，頓時心生不悅。他停下腳步，滿臉疑惑地看著二人，問道：“究竟怎么了？”

魏征咽了咽口水，強忍著內心的震撼，聲音顫抖地說道：“陛下，臣與唐尚書從名單上的七十余人中，抽查了二十余名官員。結果發(fā)現(xiàn)，除了三省六部直轄的九人外，其余十二個京畿道的縣令、刺史、司馬等官員，竟總共貪污超過六十萬貫，而且這二十幾人，無一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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