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茴大概知道傅明宇帶她來的原因了。

“是。”程茴點頭，目光暗含憂傷。

她和陸時生真真切切有過一段甜蜜的日子，在秦可璐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所以，現在揭開傷疤給他父母看，心情很復雜。

“我和陸時生不僅結過婚，還有個孩子。”程茴思索再三，還是說了出口。

“但現在孩子沒有了。”傅明宇突然接話道，像是特意強調，與陸時生劃分可能的感情界限。

陸家兩老夫妻怔怔地聽著他們說，許久回問，

“什么時候的事？”

程茴不得不順著回答，揭開舊傷疤，訴說自己不愿回憶的傷痛。

“五年前，懷孕流產都是今年發生的事，過錯方是你們兒子。”傅明宇神情懨懨，插嘴解釋。

“我兒子犯什么事了？”老兩口揪心，“他很聽話的。”

“不光彩的感情史。”傅明宇話密，接著說，“找你們來重點不是這個，是顧及父親和你們二老的情分，提前知會你們一聲。接下來才會是我說的重點。”

傅明宇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臉色嚴肅，“現在，我已經掌握了陸時生不少證據，單拎出任何一條都能讓他身敗名裂。”

陸家老夫妻面露不悅。

他們原本是欣賞稱贊傅明宇的，經常拿他在陸時生面前做比較。可是，現在看來，至少自家兒子不會威脅人。

“知道你們不信。”傅明宇勾唇笑了，“不相信自家兒子有我說的那么卑劣。”

陸老爺攥緊拳頭，唇線平直，眼睛直直看著傅明宇，好像再多說兩句就要掀桌子的地步。

程茴觀察注意到了這點，在桌下輕輕拉扯傅明宇衣袖，想勸他點到為止。

傅明宇感覺到程茴在扯他衣袖，沒回應，反而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她。

“我說的證據不會公布。回頭我讓助理私發給你們看看。”傅明宇頓了頓，目光梭巡兩人表情變化，“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要你們讓陸時生乖乖去民政局，和程茴一起辦理離婚手續。”

不等老兩口說話，傅明宇接著強調道，“為保護程茴，離婚這件事我希望你們不要讓粉絲媒體知道。還有，一旦走漏了風聲，我要你們逼著陸時生發公告，承認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

“如果你們不答應，那證據我轉手送給媒體。陸時生必然塌房。”

老兩口聽得真切，指著程茴問傅明宇，“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和她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

“是。”傅明宇點點頭。

老夫妻倆視線在傅明宇和程茴之間流轉，意味不明。

“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陸老爺子反問。

傅明宇馬上察覺到老爺子要牽扯的話題。

“我們沒在一起。”傅明宇回答得干脆，“是我一直追求她。”

“那你們怎么能斷定我兒子和別的女人已經在一起了呢？”老爺子辯解，越發自信，“也可能是那個女人在追求我兒子，但我兒子沒理會。”

“陸老爺，你的意思是不同意陸時生離婚？婚姻比他的名譽事業更重要嗎？”傅明宇說的直白，句句逼近。

“不不不，我們會回去勸勸他的！”坐在陸老爺身旁的陸夫人及時開口，緩和劍拔弩張的紅溫氣氛。

誰人不知傅氏集團的社會地位。

天下就沒有傅家人辦不到的事。

傅明宇如果真置陸時生于死地，就不會有這場飯局，更不會談條件。

直接架把菜刀在陸時生脖頸處，嚇唬嚇唬，立刻全招了，什么事都會答應做。

傅明宇的根本目的一方面是想讓他父母了解自己孩子是個什么貨色，另一方面想讓程茴更加討厭陸時生。

“我倆回去問問兒子，了解下具體情況。”老兩口插科打諢，知道飯局的目的后，急著想離開。

“不用，就在這里確認就行了。”傅明宇一口否決。

老倆口原以為是朋友之間的利益合作，生意往來。卻沒想到是鴻門宴。

“還是回去問清楚比較穩妥些。”陸老夫人和氣說道。

傅明宇抬眸，一個眼神掃過去，“你質疑我？覺得我講不清楚？還是不相信我？”

“你父親知道你這么做嗎？”陸老爺沉住氣，臉色卻憋的鐵青。

氣氛一下子變得焦灼。

“好好好，我們現在確認就是了。”陸老夫人貼近陸老爺，蹙眉瞪了一眼，小聲嘟囔，“少說兩句。”

老倆口打陸時生的手機電話打了半晌，無人接聽。

程茴拿出手機試了試，很快就撥通了。

“小茴，今天你沒被怎么樣吧？”陸時生干澀地嗓子里小心翼翼擠出這幾個字。

手機那頭傳來秦可璐哭鬧聲。

程茴索性開了免提。

“我沒事。”程茴頓了頓反問，“你希望我有事？”

“不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陸時生喃喃著。

瞬間，像是觸發了某個機關。

秦可璐大哭，聲音由遠及近，奪過陸時生手機，大吼，“程茴，你騙我！你害我！你欠我！憑什么你沒事！憑什么我赤身裸體的被丟在那里！憑什么！”

“你該問的不是我，是你枕邊人。”程茴冷笑一聲，將手機推到老倆口面前，“你們不是要確認嗎？說吧。”

“生生？”陸老夫人擔心叫喚。

電話那頭愣了好久。

“媽？你和程茴在一塊？你們認識？！”陸時生搶回手機，任由秦可璐在一旁發瘋。

陸老夫人尷尬地將手機免提關掉，拿起手機貼在耳朵旁，小聲確認。

漫長通話結束后。

陸老夫人為難看向程茴，“生生說，他不想離婚，你這邊看能不能……”

“不能！”不等陸老夫人把話說完，傅明宇干脆打斷，勃然大怒，“有我在一天，我絕對不會讓程茴回去！”

“傅總先別動氣，聽我把話說完。”陸老夫人抿了抿唇，“生生后面還說，如果程茴真的想離婚的話，那明天早上10點他在民政局等你。”

“好。”程茴沒多想，干脆點了頭。

她徹底放棄了陸時生。

“但是，生生提了前提條件。”陸老夫人幽幽望向傅明宇，“傅總，你明天不能跟著去。”

傅明宇眉頭緊蹙，“他還跟敢我談條件？”

“行。”程茴按制住傅明宇的性子，“能離婚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我不放心。”傅明宇幾乎是在她回答的同一時間，果斷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