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時，菲爾·杰克遜冷靜的說道。

“活塞隊的防守是一張收縮的網。”

“你越是掙扎，它就收得越緊。”

“張，你在低位就像被困在網中央的獵物，每一次發力，都會引來更多的漁夫。”

“所以，不要待在原地。”

禪師在戰術板上畫了一個三角，但在中鋒的位置畫了一個箭頭，指向罰球線。

“從這里開始，成為我們的軸。”

“把他們的防守從禁區里拉出來，讓他們那張網出現破洞。”

“科比，拉馬爾，你們就是穿透那些破洞的矛。”

“記住，憤怒會燒毀理智，但挫敗感可以磨利刀鋒。”

“把上半場的無力感，變成下半場每一次傳球，每一次掩護的動力。”

科比沒有說話，只是用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臉，眼神像要噴出火來。

張兆華點點頭，胸口那股被壓抑的憋悶，化作一股決心。

下半場比賽的哨聲響起。

斯馬什·帕克運球，比盧普斯像一塊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用胸口不斷進行著2級強度的試探性對抗，干擾著他的運球節奏。

“嘿，你的心跳聲太大了！”比盧普斯的聲音扎進帕克的耳朵。

帕克咬著牙，艱難地把球交到高位提上的張兆華手中。

就像禪師布置的那樣，張兆華站在罰球線，成了進攻的發起點。

他剛一接球，克里斯·韋伯便頂了上來，手臂張開，封鎖著他的視線。

“換個地方，結果也是一樣，小子。”韋伯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弄。

張兆華沒有理會，他看到了，科比正在借助奧多姆的無球掩護，瘋狂地跑向另一側底角，漢密爾頓緊追不舍。

這是一個機會！

張兆華猛地一個向右側的持球虛晃，身體做出要傳給科比的假動作。

韋伯的重心有了一絲移動！

就在這一瞬間，張兆華以左腳為軸，一個迅疾的背身，右手手腕一抖，準備將球從韋伯的肋下擊地傳給順下的盧克·沃頓！

這一球，快，而且隱蔽！

但，一只手臂從斜刺里探了出來。

是泰肖恩·普林斯！

比盧普斯撿起球，又是一次快攻！

漢密爾頓和普林斯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直插湖人隊的心臟。

比盧普斯甚至沒有抬頭，一個背后傳球，籃球找到了無人防守的漢密爾頓。

輕松上籃，再添兩分。

分差，被拉大到18分。

“看到了嗎，菜鳥？”拉希德·華萊士跑過張兆華身邊，用肩膀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在這里，你的每一個想法，都會被我們提前知道！”

湖人隊進攻。

科比終于在絕望的跑動中，接到了奧多姆的傳球。

但漢密爾頓和普林斯立刻合了上來，將他死死困住。

“科比！科比！”全場的噓聲和嘲諷涌來。

科比的眼中只剩下籃筐，他強行干拔，身體在空中擰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砰！”

籃球狠狠砸在籃筐前沿，高高彈起。

籃下，張兆華和克里斯·韋伯，拉希德·華萊士三人擠成一團。

“我的！”張兆華怒吼一聲，雙腿發力沖天而起。

“滾開！”拉希德的胳膊肘狠狠地頂在了張兆華的肋下，劇痛傳來！

但張兆華咬緊牙關，憑借著“對抗適應性”，硬是在空中穩住了身形，大手抓向籃球！

他的指尖已經碰到了球！

可克里斯·韋伯卻像一條老狐貍，他沒有硬跳，而是在張兆華和拉希德對抗的瞬間，從旁側伸出手，輕松地將籃板球撥到了自己懷里。

又是經驗的完勝！

“小子，力量不錯，但這里是斗獸場。”韋伯落地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菲爾·杰克遜搖了搖頭，他知道，大勢已去。

比賽的節奏完全被活塞隊掌控，湖人隊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對方玩弄于股掌之間。

第四節，分差已經來到了25分。

比賽正式進入垃圾時間。

禪師揮了揮手，換下了科比，奧多姆和帕克。

科比走下場，將毛巾蓋在頭上，一言不發。

張兆華看著場邊的教練，眼神里沒有放棄，反而燃燒著一股不服輸的火焰。

“教練，讓我再打一會兒。”他的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菲爾·杰克遜看了他一眼，從這個年輕人的眼中，他沒有看到被擊垮的沮喪，只有渴望戰斗的烈火。

他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張兆華重新踏上球場，身邊是拜納姆和一群平日里鮮有上場機會的隊友。

對面，活塞隊也換上了替補陣容。

但奧本山宮殿的防守體系，早已深入每個球員的骨髓。

湖人隊進攻。

球交到張兆華手中。

面對活塞隊的替補中鋒，壓力驟減。

他深吸一口氣，腦中回放著韋伯和拉希德的防守動作。

一個沉肩，假裝向底線突破。

對方果然上當，重心移動。

就是現在！

張兆華猛地一個快速的后轉身，銜接一個流暢的小勾手！

這是他從姚明那里學來的技巧，在訓練空間里練了不下千百次！

“唰！”

球空心入網！

這是他下半場的第一分，也是湖人隊長達五分鐘得分荒的終結。

雖然只是垃圾時間的一個進球，但張兆華卻感覺胸口那股郁結之氣，稍稍舒緩了一些。

他沒有慶祝，只是默默地跑向后場。

活塞隊的替補想在主場球迷面前表現自己，打得同樣充滿侵略性。

一次進攻中，對方的后衛突破了湖人的外線防守，直沖籃下。

“禁區是我的！”

張兆華早已等候多時，他看準了對方的上籃節奏，如同一只大鳥般騰空而起！

“啪！”

一記驚天動地的蓋帽！

籃球被他狠狠地扇在了籃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全場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一些稀疏的掌聲，那是對這個不屈的菜鳥的尊重。

張兆華落地，仰天怒吼，將積攢了整場的憋屈和憤怒，全部宣泄了出來。

最終，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

108比82。

洛杉磯湖人隊客場慘敗。

記分牌上的數字，像一道道傷疤，刺眼而灼痛。

球員們走向場地中央，進行賽后的握手致意。

張兆華走到克里斯·韋伯面前。

“打得好，先生。”張兆華伸出手，語氣誠懇。

韋伯握住他的手，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很有種，小子。大部分新秀在奧本山，半場就尿褲子了。”

“記住今晚的感覺，它會讓你變得更強。”

拉希德·華萊士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張兆華的屁股，咧嘴笑道：“嘿，菜鳥，你最后那個蓋帽不錯，有點我的風范。下次來，記得帶點像樣的東西，別讓我們贏得太輕松。”

這一次，他的話里沒有了嘲諷，更多的是一種老兵對新兵的認可。

張兆華走在球員通道里，四周的喧囂仿佛離他遠去。

他的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著抗議。

但他此刻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活塞隊的防守，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明白了，力量和天賦，在頂級的防守體系和籃球智慧面前，是多么的蒼白無力。

他的“初級腳步”在韋伯的預判面前，顯得笨拙。

他的“冷靜頭腦”在普林斯那無處不在的長臂干擾下，無法找到清晰的傳球路線。

他知道了，自己需要提升的，不只是某一項技術，而是對比賽的閱讀能力，是在高強度壓迫下的決策能力。

他需要更多的武器，更多的假動作，更多的傳球技巧。

他需要學會用腦子，去破解那張無形的防守大網。

皇帝的王座，是用一次次慘痛的失敗和不屈的戰斗，澆筑而成的。

底特律，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