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前賽最后一場打完，大家心里都明白，裁員就在眼前了。幾個邊緣球員臉上沒什么笑容，訓練的時候也比平時更拼命，每一次對抗都帶著一股勁兒。張兆華走進去，看到這種氣氛，心里也跟著沉了一下。

他默默地換衣服，盡量不去看那些眼神里帶著忐忑的隊友。他知道自己留下來的可能性很大，但這種等待結果的氛圍，總歸讓人不舒服。

名單公布那天，沒有特別的儀式。就是一份內部通知，貼在了更衣室門口的布告欄上。張兆華訓練完進去，看到幾個隊友圍在那里看。他走過去，站在后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在上面，下面是合同生效日期。

他心里松了口氣，又有點不一樣。這下是真的了，他正式成為NBA湖人隊的一員。新秀合同，四年，兩年保障合同加兩年非保障合同。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媒體記者們撲了上來。湖人隊的15人大名單確定了，但新的話題立刻就冒了出來——常規賽的首發中鋒到底是誰？

《洛杉磯時報》的體育版頭條就是這個，配圖是張兆華和拜納姆的半身像。

“數據證明實力？張兆華季前賽表現亮眼，直指首發！”

“天賦決定未來？拜納姆仍是湖人內線基石，禪師會耐心等待？”

各種分析文章、評論、球迷論壇的帖子，把這事兒炒得火熱。有人列數據，說張兆華籃板、助攻、策應能力都強過拜納姆，更適合三角進攻。有人說拜納姆年輕，天賦肉眼可見，只是還沒完全開發出來，湖人沒理由放棄他。

訓練場上，安德魯·拜納姆本來就憋著一股勁兒，現在看到媒體這么寫，訓練起來更賣力了。每一次搶籃板都帶著低吼，對抗也比平時更兇。

有一次隊內對抗，他為了卡位，直接把張兆華頂得往后退了兩步。張兆華穩住身體，看了他一眼，拜納姆的眼神里帶著明顯的競爭意味。張兆華沒說什么，只是默默地找回自己的位置。他理解拜納姆的心情，換了是誰，被一個新人這樣挑戰位置，心里都不會舒服。

不光是他們倆，其他確定留隊但還沒確定輪換位置的球員，也都鉚足了勁。訓練強度比季前賽期間還要高。每一次跑位、每一次掩護、每一次投籃，都帶著一股寸土必爭的味道。

張兆華選擇屏蔽掉這些噪音。媒體怎么寫，拜納姆怎么練，他還是老樣子。訓練，吃飯，睡覺，看錄像，加練。他知道自己該干什么。那些外界的吹捧和隊內的暗流涌動，他都自動過濾了。他心里只有籃球，只有怎么變得更強。

他每天早早來到訓練館，在助理教練的指導下加練投籃和罰球。他知道自己的中距離還需要更穩定，罰球更不能丟。訓練結束后，他經常是最后一個離開的。有時候會自己一個人在力量房里待很久，重點加強核心力量和腿部力量，這是對抗頂級內線的根本。

他繼續找教練請教。不再是泛泛的問題，而是更具體、更深入的。“蘭比斯教練，低位背身的時候，怎么判斷對手是準備繞前還是直接頂防？我什么時候應該轉身，什么時候應該出球？”“菲爾教練，轉換進攻的時候，中鋒的跑位路線有沒有更優化的？有時候感覺自己跑不到位。”

蘭比斯會直接上手，用身體教他卡位技巧，怎么利用小臂的力量，怎么用肩膀頂住對手的重心。有時候會直接把他頂得東倒西歪，然后告訴他哪里做得不對。“重心要低，張，像個矮個子一樣。用腿發力，不是胳膊。”

菲爾·杰克遜會給他看更多的錄像，不光是湖人隊的，還有其他球隊的頂級中鋒在三角進攻里的跑位和策應。“看蒂姆（鄧肯），看沙克（奧尼爾），他們在三角進攻里是怎么打的。不光是得分，看他們怎么給隊友制造機會。”禪師會放慢畫面，一點點給他講解。

這些交流讓張兆華受益匪淺。他更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更明白自己的不足。力量、體能、投籃穩定性，這些都是他需要持續提升的地方。

沒人的時候，他就鉆進系統的訓練空間。那里是完全屬于他的地方，沒有媒體，沒有競爭，只有純粹的提升。

他調出模擬的頂級內線，一遍遍地練習低位攻防。模擬斯塔德邁爾的速度和爆發力，模擬阿爾德里奇的投籃和腳步，模擬其他類型中鋒的力量和技術特點。系統會精確地反饋他的每一次動作，告訴他力量用得對不對，時機抓得準不準。

他甚至練習在高強度干擾下的傳球，模擬被包夾時如何在狹小空間里找到空位的隊友。系統的模擬非常真實，甚至能模擬出防守人的習慣動作和壓迫感。

每一次訓練，他都能感覺到身體在變得更扎實，更靈活，對籃球的理解也在加深。那種提升是系統屬性面板上數字無法完全體現的，是一種融入身體本能的進步。

除了訓練，他也在想別的事。那條匿名短信，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心里。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包括加布里埃爾。他知道這事兒有點離奇，說出來可能也沒人信。但他總覺得不安。

他想找個辦法，不著痕跡地打聽一下。找誰呢？他想到了陳莎拉。她是個記者，認識的人多，也許能通過她的渠道，打聽到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而且她之前的報道寫得挺客觀的，人看起來也比較好說話。

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陳記者，有空嗎？想謝謝你之前的報道，寫得很好。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他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只是出于感謝。

發出去后，他等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亮了，是陳莎拉回復了。“謝謝你的認可，張。我很樂意，你定時間地點吧。”

看到回復，他心里稍微輕松了一點。至少有機會問問看。但他知道不能直接問，得繞個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