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衣盟
- 我在武俠重啟修仙紀元
- 二子知命
- 2453字
- 2025-05-01 08:00:00
江州城西,一條暗巷深處。
不起眼的木屋半掩著門,屋內只點了一盞油燈,火光微弱得幾乎被黑暗吞噬。
一個身影坐在燈影里。
徐福。
新神的人間行走。
他的面容依舊蒼白病態,但至少已有了人形,不再需要黑袍遮掩潰爛的軀體。
一身粗布長衫,普通的就像個尋常的市井閑人。唯獨那雙眼睛,仿佛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多看一會兒就會讓人脊背發寒。
“一千兩黃金。”徐福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買那只鳥的命。”
對面,是三個人。
坐著一個屠夫,站著兩個閑漢。
屠夫是屠方,血衣盟的盟主。兩閑漢是血衣盟雙煞,聯手可傷半步宗師。
“徐先生,計劃里沒有這一項。”屠方滿臉橫肉,一雙蒲扇般的大手搭在桌上。
“按照本來的計劃,只是一次裝模作樣的襲擊,丟出準備好的棄子,坐實萊陽王勾結血衣盟的證據。襲殺霍御凰的火鳳,不在計劃之中。”
“所以才額外付錢。”徐福眼皮都沒抬一下,“如果覺得一千兩不夠,二千兩,三千兩……都可以。這些黃白俗物,要多少都行。”
“這價碼殺皇子都夠了,徐先生卻只為一只鳥?”屠方舔了舔發黃的牙齒,“這些日子不是殺龜就是殺鳥,血衣盟可是沒少被人笑話。”
“只問價,不問事。”徐福依然很平靜,“血衣盟的宗旨。”
“喂喂,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對我們指手畫腳!”雙煞之一喝斥,“血衣盟是王爺的刀,不是任人利用的工具!”
“話不好聽,道理是這個道理。”另外一個也道,“那扁毛畜生很不好對付,想要襲殺必須動真格的。橫生枝節誤了王爺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屋里突然陷入安靜。
油燈的火焰猛地一顫,火光驟然縮成黃豆大小。四周的陰影頓時如潮水般涌來,將屠方三人團團圍住。
屠方后背一涼,手指不自覺摸向腰間。雙煞更是身形閃動,瞬間出現在徐福身后。
“你們別胡來。”屠方聲音嚴厲,“徐先生是王爺的貴客。”
“今天的風有些大。”徐福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弧度,“屠盟主,能幫忙關一下窗戶嗎。”
“好……”屠方知道眼前這人非常危險,示意雙煞不要輕舉妄動,回身將虛掩的窗戶關嚴。
可等再轉過頭來,屠方頓時寒毛倒豎。
雙煞,死了。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抽走,只剩下兩張人皮,軟塌塌地鋪在桌子上,面孔正對著屠方。死得無聲無息,表情還凝固在死前最后一刻的驚恐。
“徐,徐先生……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顧忌。”屠方喉結不受控的滾動,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如果動真格的,很可能會傷到岳文舉。萬一由此引出岳擎蒼……”
“岳擎蒼?”徐福嗤笑一聲,“一介武夫,也讓你畏懼?”
“他是大將軍,又是五大宗師之一。”屠方苦笑,“我們這種小人物,可沒您這般神鬼手段。”
“你想要?簡單。”徐福咯咯怪笑,忽然伸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上。
一團黑影在他掌心蠕動,漸漸凝聚成一顆雞蛋大小的肉卵。
卵膜薄得近乎透明,里面蜷縮著一團模糊的陰影,隱約能看見細小的觸須在緩緩擺動,不時撞擊內壁,發出“噗噗”的悶響。
屠方盯著那顆卵,瞳孔不自覺地收縮。
恍惚間,看見卵中的陰影扭曲變幻,漸漸浮現出一張人臉。
那是他自己的臉,卻布滿潰爛的膿瘡,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
“這是‘神種’。”徐福的聲音忽然變得飄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吃下它,岳擎蒼……也不過是螻蟻。”
屠方的后背已經濕透,嘴里發不出聲音。
“怕?”徐福的笑容擴大了,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你家王爺比你有勇氣。”
“王爺吃了?”屠方一愣,“他,他現在怎么樣……”
“當然是從凡人,變成更高等的存在。”
徐福說著,又攤開另外一只手,凝聚出另一顆肉卵。兩顆卵并排放在桌上,像一對邪惡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屠方。
“若還不敢,可以先找個人試試。你手里不是還有張牌么?漕幫的那位前少主……”
屠方眼神閃爍不定。
…………
八日后。
江州城外,長江分流處。
十八艘烏篷大船以鐵索相連,鋪成一座水上擂臺。江風獵獵,旌旗招展,漕幫的赤旗在最高處迎風飄揚。
岸邊觀戰者人頭攢動,江湖豪客、商賈游俠,皆翹首以盼。
“公子,我剛剛打聽到了,您看那艘最大的船。”公孫離指著臺上給沈硯做介紹,“中間的女人是霍御凰,左邊的是副幫主程撼山……您看這兩個,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霍御凰一襲紅衣如火,端坐主位,眉目如畫卻自帶三分凌厲。
程撼山虎背熊腰,雙臂筋肉虬結,傳聞硬功已至化境。
那日在酒肆偶遇的江湖客,其中兩位竟是漕幫的正副幫主。
不過沈硯的目光,卻停在第三個人身上。“霍御凰右手邊的那個是誰?”
“您說長相很俊朗的那個?是漕幫軍師岳文舉。”公孫離一臉的八卦,“他不光是漕幫軍師,還是大將軍岳擎蒼的小兒子,霍御凰的情郎……”
三人身后還有兩排座位,是漕幫的堂主香主們。
“您再看霍御凰旁邊的鳥籠,就是傳聞中的火鳳。”公孫離對江湖事興趣很濃,“據說沒有活人瞧見過真容,但想來是故弄玄虛。那么大點的籠子,塞只雞進去都勉強。”
沈硯不語。
識海中的羅盤指針在飛快轉動,距離朱雀的血脈末裔很近。但如之前的青龍一個情況,無法做到精準定位。
好在火鳳和泥鰍不同,多半是有靈性的靈禽。只要它能釋放些氣息,便能得出判斷。
“是否會有人挑戰霍御凰?”沈硯問。
“應該不會。”公孫離對江湖事很了解,“挑戰者多為在江湖揚名,需要展示自身本領。而霍御凰以善控鳥雀聞名,選她做對手難以施展。”
“如此說來,是難見到火鳳了。”沈硯遺憾。
“公子想見還不簡單。”公孫離躍躍欲試,“我上去,三劍之內定給她逼出來!”
“只說來看熱鬧,沒讓你真的打擂。”沈硯搖頭,“你的劍法兇戾,尚難收放自如,不太適合這種場面。”
“那就沒辦法了。”公孫離嘟嘴,“我要不去只怕沒人能逼出火鳳。”
公孫離沒想過沈硯打擂,沈硯也沒想要親自上去。遠遠的挑逗一下,同樣可以達到效果。
沈硯手指捻動,凝出一縷水氣,帶著淡淡酒香。
但下一刻,大衍天機羅盤傳出一聲磬鳴,法術隨之散去。
“果然不行。”沈硯苦笑。
不是仙術有何缺陷,而是超脫了武俠時代。
因青龍歸位而生,一定程度上不再受時代禁錮。但若用于尋找同為四靈的朱雀,任何相關舉動都會導致失效,哪怕那只火鳳與朱雀無關也是一樣。
仙術不行,只能武術了。
沈硯捏起一顆石子,準備以暗器手法投擲。突然眉頭一挑,目光掃向人群。
看似熙熙攘攘,個中卻殺氣隱藏。
另外,還有一個特殊的氣息。
有些熟悉,有些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