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陳子厚又是接連三槍，將落在后面暴露在他槍口下正擁擠著想要爭先逃離的三個敵軍士兵擊斃。

然后，陳子厚怒吼一聲，用握槍的右手一托，雙手已將那具被他當做盾牌的敵軍士兵尸體高高舉起，奮力擲向這一隊敵軍中僅剩的逃跑的三個敵軍士兵。

那三個敵軍士兵本已經在狹窄的城墻上擠做一團，被陳子厚奮力砸過來的敵軍尸體猛烈一撞，兩個被擠到城墻邊緣敵軍頓時慘嚎一聲跌落城下。

僅存的一個敵軍士兵，也被砸的一頭撲倒在地。

可沒等陳子厚舉槍將這最后一個敵軍士兵擊斃，那個敵軍已經一骨碌爬起身，一邊拼命慘呼大叫不止，一邊發瘋般不管不顧順著城墻瘋跑起來。

手中駁殼槍中僅剩一發子彈的陳子厚，看到這個嚇瘋了的敵軍士兵，也不由一愣神，深吸口氣就將已經再次舉起的駁殼槍放下，轉過身一貓腰就向城墻斷口處疾跑回去。

在經過他掉在城上那支毛瑟G98步槍時，還順手一把撈起起了。

陳子厚已經沒有必要再擊斃這個已經嚇破膽的敵軍了，留下他正好可以給城上還在負隅頑抗的敵軍以強大的心理壓力，促使他們早些放棄抵抗，開始潰逃。

跑回去的陳子厚在臨近城墻斷口處，躬身奮力一躍，就重新跳回到城墻斷面上。

長出一口粗氣的陳子厚剛剛在斷面上抬起頭，頓時就不由又是一怔。

只見劉銘、賈春林、鄭南生以及已經上到城上的十幾個三排和偵查排的戰士們，都驚愕滴在呆呆看著他，仿佛不認得他陳子厚一般。

已經被偵查排的兩個戰士從西面城墻斷口處替換下來的黃杰和沿著城墻殺過來的桂永清，看著他的眼神，也同樣是一副驚愕萬分的模樣。

兩人眼中都充滿了驚詫、驚駭的目光，一副好像見了鬼似的，張大著嘴呆呆地看著陳子厚不做聲。

對于陳子厚剛剛殺神降世一般，在倏忽之間連斃十七敵，還逼得一敵跳城，甚至還嚇瘋一個敵人，所有這一切，這些人都看在眼中。

此時，他們都已經被陳子厚徹底地震撼住了，所有人眼中，都滿是驚愕中夾雜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只是陳子厚身邊的這些人驚愕萬分，同樣的一幕也在城下出現。

在城下不遠處正揮舞著手槍，高聲催促二連其它士兵快速跟進上城的劉峙和王敬久兩人，同樣被陳子厚的驚艷表現，震驚得目瞪口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震驚之色。

只是這是在戰場上，容不得他多想，也容不得他大發感慨，劉峙一揮手槍，聲嘶力竭地高喊，“弟兄們，淡水城破了，殺上去！”

“殺！”

似乎被陳子厚的駭人勇猛刺激到，二連一二兩個排的戰士們頓時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殺聲，向著幾十米外的城墻斷口處猛沖過去。

距離炮兵陣地不遠處，教導一團前線臨時指揮部。

站在一個土丘上的何應欽和錢大鈞，以及因為炮擊停止急著跑過來察看自己炮擊杰作的陳誠，也都同樣被陳子厚的神勇表現所震驚。

看到陳子厚安然無恙跑回到城墻斷口處，錢大鈞和陳誠兩人都不由輕輕吐出一口屏住已久的氣息。

臉色還有些發白的錢大鈞驚愕地說道，“殺神！殺神！這陳子厚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依然舉著望遠鏡在觀察戰況的何應欽，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陳子厚不是殺神，他不僅把敵軍嚇得跳城！竟然還當場嚇瘋了一個！這樣的精彩情形，我不敢說會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至少明清兩朝五百多年內都還沒有出現過一個！”

“要我說，這陳子厚就是一個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不折不扣的惡煞！”

錢大鈞心有余悸地點頭道，“對！陳子厚就是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逃的惡煞！”

陳誠咧著嘴笑著說，“什么殺神啊！惡煞的！你們兩個長官用這兩個詞來說你們的屬下，未免有失公允，也有失風雅，你們難道就不怕寒了部下的心！”

“要依我看，何團長和錢處長你們說的什么殺神，什么惡煞都不準確，要我說，這陳子厚就是李太白所說的古之俠客。”

陳誠不同于軍校其他教官，他在就讀保定軍官學校之前，就已經讀過師范了，國文功底要厚實得多。

陳誠緩緩吟誦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辭修這個比喻恰當！”

何應欽依舊在觀察著奮勇隊蹬城的情況，可還是贊嘆地說道。

“不過，陳子厚可是比李太白筆下的古之俠客要很辣得多，他可不是十步殺一人，不算他先前擊斃的四人，他跨上城墻后不過邁出十幾步，就連殺十三個敵軍，這還不算跳城和嚇瘋了的那兩個，這簡直就是一步一殺！比十步一殺可要更加駭人聽聞得多！”

錢大鈞此時也緩過神來，笑著對陳誠說道。

“辭修，幸虧這陳子厚沒被你拐去炮兵連，否則這樣難得的場面見不到不說，還讓咱們校軍失去了一員勇將！”

陳誠苦笑道，“這小子在操炮上確實很有天賦，如果真要跟著我去了炮兵連，說不定這淡水城的城墻，現在已經被徹底炸塌了呢！”

陳子厚的驚艷一幕，同樣讓東征軍右路軍前線指揮部里的蔣校長和加侖、俞濟時三人驚駭不已。

舉著望遠鏡的加侖，雖然驚愕萬分，可他依舊不愿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依然將陳子厚牢牢鎖定在他望遠鏡的視野中，僅僅盯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蔣校長則是即驚駭又驚喜，口中喃喃地說道。

“猛將！猛將！真是難得的一員猛將啊！”

蔣校長放下望遠鏡一拳重重砸在觀察口的原木上，神情激動地說道。

“如此猛將，比古之惡來亦不遑多讓！有這樣的猛將在，這區區淡水城，豈有拿不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