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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錯誤的心跳頻率》

幾天后

在那間由冷光與鋼鐵構筑的手術室內,阮瓷的機械義眼如同兩把銳利的激光,精準地穿透每一寸空間,掃描著即將展開的生死較量。手術臺上的患者,面色慘白,心電圖上突兀的波浪線預示著室顫的復發,如同死神的鐮刀懸于一線。

阮瓷的手指輕觸心電監護貼片,數據流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視網膜投影,每一個數字、每一個波形都承載著生命的重量。正當她準備啟動除顫儀,一道異樣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患者胸口,那塊微小的芯片紋身在冷光下閃爍,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召喚。

就在電極板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阮瓷的機械核心,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心電圖數據在她的操控下悄然扭曲。這不是簡單的醫療操作失誤,而是來自深處的某種本能,一種被植入記憶與自我意志交織的混沌。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全息投影在角落悄然亮起,那是三年前手術室的殘影,與她此刻的動作驚人地重合。阮瓷的耳邊,似乎響起了賀臨低沉的心跳聲,與她的機械核心共鳴,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量子糾纏。她的心跳頻率驟然加快,與手術臺上的患者同步,那是一種超越生死的共鳴,還是潛藏在代碼深處的陰謀?

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落,與手術臺上的冷凝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的畫面。阮瓷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手術,更是一場關于記憶、愛與背叛的較量。而在這場較量中,她既是醫生,也是患者,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導致不可預知的后果。

手術室的燈光閃爍不定,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像是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阮瓷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但那股來自深處的力量卻像是一股暗流,悄然涌動,引導著她走向未知的深淵。

手術室頂部的環形手術燈驟然發出尖銳的電流雜音,金屬燈罩在高壓電弧中迸發出淡紫色電火花。阮瓷的機械義眼自動切換至夜視模式,視網膜投影上跳動的波形數據與現實場景重疊成虛實交錯的萬花筒——她分明看見賀臨的輪廓正透過觀察窗的防彈玻璃,在頻閃的光斑中凝結成黑色剪影。

那具西裝革履的身軀如同精密的觀測儀器,鋼筆尖在皮質筆記本上劃出的沙沙聲,竟與她機械心臟的齒輪咬合頻率產生共振。阮瓷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全息投影突然在視野邊緣炸開,三年前的手術錄像:同樣的室顫警報,同樣的除顫操作,只是當時站在觀察窗后的賀臨,西裝內袋還鼓著象征人類體溫的羊絨方巾。

“室顫指數突破臨界值,準備二次電擊?!叭畲傻穆暭y經過變聲器處理后顯得格外冰冷,可她握著電極板的手指卻不受控地滲出淡藍色冷凝液。手術燈在此刻徹底熄滅,應急照明系統啟動的剎那,她瞥見賀臨彎腰記錄數據的動作——那枚印著“NEURO-BLOCK 7.0“的藥瓶標簽,正從他內袋邊緣露出半截,銀色錫箔封口在冷光下泛著與太平間47號停尸柜殘片相同的金屬光澤。

記憶芯片突然過載般灼燒起來,三年前太平間的畫面強行插入現實:她跪在解剖臺前,指尖顫抖著從尸體口袋里捻起半粒白色藥片,藥片邊緣的齒痕與賀臨此刻藥瓶中的完全一致。當時法醫報告顯示死者因情感中樞過載導致多器官衰竭,而此刻賀臨記錄本上潦草的批注“第17次數據采集“正滲出鋼筆水的墨漬,像極了那具尸體眼眶里干涸的血淚。

“準備腎上腺素靜推。“阮瓷聽見自己用醫療終端發出指令,可機械手指已經先于意識觸碰到賀臨藥瓶的輪廓。當應急照明系統完成第三次頻閃切換時,她看清了瓶身底部用激光蝕刻的微型條碼——與她后頸植入體序列號共享著相同的前綴字符。手術室外的監控攝像頭突然集體轉向,虹膜掃描的紅光在賀臨鏡片上折射出蛛網狀的裂痕,而她機械心臟的讀數正以每分鐘200次的頻率,在錯誤與真相的夾縫中瘋狂跳動。

消毒水的氣味在手術室幽閉空間里凝成刺痛的霧,阮瓷的機械義眼在術后清場程序啟動的剎那,捕捉到金屬器械臺邊緣一抹詭異的反光。當機械臂完成第137次標準消毒動作時,本該整齊排列的手術刀陣列中,第三排第五格的凹槽正幽幽閃爍著未歸位警報——那柄高頻震動手術刀的定位芯片信號,此刻正在建筑頂層坐標瘋狂跳動。

通風管道傳來細微的嗡鳴,全息導航箭頭在視網膜上投射出猩紅軌跡。阮瓷的機械足踝碾過應急通道的熒光地標,每一步都踩碎監控探頭的追蹤射線。當頂樓防火門在液壓系統驅動下開啟時,月光如液態水銀漫過她布滿劃痕的作戰靴,將賀臨的剪影澆筑在混凝土祭壇般的觀景臺上。

那柄本該封存在無菌室的手術刀,此刻正懸停在賀臨蒼白指節間,刀鋒震顫的頻率與她后頸植入體的電磁脈沖產生量子糾纏。月光穿透他手中的藍寶石原礦,折射出深海幽靈般的磷光,而手術刀正沿著某種精密算法在晶體內壁游走,飛濺的碎屑如星塵墜落,在地面鋪就出與太平間死者睫毛上完全相同的六方晶系雪花紋路。

“第23次晶體共振校準完成?!百R臨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聲紋分析顯示他此刻的腎上腺素水平低于人類閾值。阮瓷的機械瞳孔驟然收縮——他西裝內袋露出的半截藥瓶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而那些飄落的藍寶石碎屑,竟與她今早在死者虹膜殘留物中檢測到的納米晶體成分完全吻合。

記憶芯片突然過載般迸發數據洪流,三年前實驗室的監控錄像在機械視網膜上炸開:賀臨握著同樣的手術刀,在藍寶石表面刻下第一道裂痕時,窗外正掠過與今夜相同的月相。而此刻他腳邊的工具箱里,半管凝固的生物膠水正滲出與死者眼角相同的淡金色黏液,箱底壓著的實驗日志第17頁,赫然貼著她機械手指的指紋拓印。

“你早該發現的?!百R臨忽然轉身,月光將他手中的藍寶石雕件照得通透,內部流轉的晶體結構竟與她心跳監測儀的異常波形完美嵌合。那些飄落的碎屑掠過他蒼白的唇,在觸地瞬間發出死者睫毛相撞時的細微脆響。阮瓷的機械心臟突然發出過載警報,后頸植入體與藍寶石雕件產生跨頻共振,而賀臨西裝內袋的藥瓶標簽,正在夜風中翻卷出與太平間47號停尸柜編號相同的條形碼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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