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 銀河星戰(zhàn)前夜:相遇在民國的秋天
- 張毅若水
- 2417字
- 2025-05-09 12:09:50
荒涼的川藏公路上,一支車隊緩緩前行,宛如鋼鐵巨龍穿梭于浩瀚的沙海。車輪滾滾,每一次與地面的親密接觸都激起陣陣黃沙,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舞,形成一道道壯觀的黃色旋風,遮天蔽日,為這孤寂的旅途增添了幾分蒼涼與壯闊。
坐在吉普車頭的張宸曦,帶上墨鏡,洋洋得意說道:“為什么裟解教師兄弟們會嚎叫?難道是,小師妹把水桶里的開水,倒進大師兄的褲襠里了嗎?”大家哄堂大笑。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翻滾的沙塵之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連時間都被這場景所震撼,放慢了腳步。車隊中的每一輛車都承載著探索的勇氣與對遠方的渴望,它們在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足跡,記錄著旅人的堅持與不屈。
張宸曦打著哈欠,懶散地靠在吉普車前排。旁邊的司機小吳,巴結地拍馬屁:“宸哥,您一出手,這群妖魔鬼怪,吃不了兜著走!”
“不是兜著走,而是,頭上有包,爬著走。兩桶虎頭大馬蜂,帶毒的螯針,夠他們死兩次了。可惜,那個藏族美女,滿臉大頭包,破相了!”后排魏和尚嘖嘖嘆了一口氣。
“美女,呸!鄉(xiāng)下小妹,野得很!給哥喂藥,不是用勺子,而是用嘴噴,驚得哥們差點吐出來。”回想起被迫吃下她的口水,他感覺胃里隱隱又開始翻騰起來。
一天后,車隊到達理塘。理塘縣,漢屬白狼地。隋屬利豆。唐屬吐蕃。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置理化縣。宣統(tǒng)三年(1911年),奏準置里化廳,轄稻壩、定鄉(xiāng)、順化等縣,土司制度始于元,至清而興,是四川進藏的必經之地。
理塘的街道,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對生活的熱愛與期待。各式各樣的攤位上,貨品琳瑯滿目,色彩斑斕:新鮮的果蔬堆疊如山,散發(fā)著自然的清香;手工制作的飾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熱氣騰騰的小吃攤前,人們排起了長隊,只為品嘗那一口地道的家鄉(xiāng)味。孩童們手持五彩斑斕的風車,在人群中穿梭嬉戲,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為這座小鎮(zhèn)平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張宸曦一行人走在街道,雖然,即將奔赴生死之戰(zhàn),心情沉重,但是,也被藏地濃濃的煙火氣吸引,一群年青人越發(fā)輕松起來,時不時也要對過往的藏族少女品頭論足一番。
“這個小妹瓜子臉,大眼睛,我喜歡。”通訊小李轉身看著已走過的少女調侃。
“那個圓頭妹妹挺好,雙眼皮,到處拋媚眼,還沖我笑……”看見有女人對自己笑,司機小吳高興的合不攏嘴。
“宸哥,有個妹妹一直看著你,八成對你有意思。”小李擠眉弄眼地用手肘捅了捅張宸曦,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不過,這個美女,長得有點像寺廟里的‘冰山美女’啊!”。
幾個人圍攏過來,魏和尚搶先沖上前去,瞇起那雙小眼睛湊近了瞄來瞄去:“我看看,是有一點像。”
他斜眼瞥著女子:“不過嘴有點歪,眼睛有點斜,鼻子朝天,應該不是吧!”
女子聞言,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細長的眉毛危險地挑起,眼中寒光乍現(xiàn)。
張宸曦從后面上來,不了解情況。見到有兩個美女擋在前面,順手搭在魏和尚肩上,頭發(fā)右邊一甩,故作瀟灑地唱了一句流行歌曲“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歌聲戛然而止。張宸曦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他突然張大嘴,半天合不攏,后面的歌詞也唱不下去了。
他認出了眼前的人——月牙,三天前寺廟里的女魔頭,尤其是她特殊的嗜好,專門毒殺惡男人,給她當奴隸,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眼前一黑,張宸曦和魏和尚兩個人的臉上,結結實實地各吃了一巴掌。
張宸曦的左臉立刻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掌印,他吃痛地捂住臉頰,眼中滿是震驚和困惑。一旁的魏和尚更慘,他那張圓臉上立刻腫起一片,小眼睛瞪得溜圓,活像只受驚的倉鼠,還不停嘀咕:“我這幾天招誰惹誰了?天天挨耳光……”
“果然是你……”周圍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隊員們面面相覷,有人捂住嘴偷笑,有人則露出擔憂的神色。
月牙怒扇他們兩巴掌后,胸口劇烈起伏,白皙的臉頰因憤怒而泛紅。她那雙杏眼燃燒著怒火,紅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她猛地從腰間取出一個繡著詭異紋路的布袋,纖細的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
“張宸曦!”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又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三天前的賬,今天我給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債血償!”
她說完,拔出短柄腰刀,割破布袋。她雙手從布袋里各抓出一把黑色粉末和幾只蠕動著的毒蟲,眼中閃爍著復仇的快意,準備全部砸給他,以解心頭怒火。
張宸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魏和尚則已經嚇得連連后退,小眼睛寫滿了恐懼。周圍的隊員見狀紛紛后退,有人驚恐地捂住嘴,有人則掏槍擺出防御姿勢。整個發(fā)掘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只有月牙手中毒蟲發(fā)出的細微蠕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張宸曦眼看月牙手上的黑瓶子里面,毒蟲蠕動,也不跟她多說廢話,拔腿就跑。他知道,如果再不跑,必遭毒手,但是,心里很納悶:“月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理塘?”
時間回到三天前,月牙坐在溪邊的青石上,額頭被馬蜂蟄過,腫得像個發(fā)面的饅頭。她疼得直抽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靈兒蹲在她身邊,從隨身的布包里取出一個小瓷瓶。
“忍著點。”靈兒輕聲說,將淡綠色的藥水輕輕涂抹在月牙的手上。藥水帶著清涼的薄荷味,月牙卻還是疼得直抽氣。
她咬著牙,看著靈兒給自己涂上最后一層藥膏。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聲讓她心煩意亂——那些工人又發(fā)作了。
“張宸曦這個王八蛋!“月牙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放什么不好,非要放這些毒蜂!害得我和工人們,一個個變成這副德行!”
靈兒收拾著藥箱,輕聲勸道:“先別生氣,這些毒蜂,也幫我們趕走了大師兄那伙人,說起來,也幫了我們大忙。對了,我們得趕緊回理塘找藥。這些毒蜂的毒性不一般,工人們撐不了多久。”
“奇怪,為什么虎頭峰沒有蟄你?”不等靈兒回答,月牙翻身上馬,韁繩在她紅腫的手掌中勒出深深的印子。她顧不上疼,一夾馬腹,棗紅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靈兒緊隨其后,兩匹馬在山間小路上疾馳,揚起一路塵土。
靈兒轉頭望向遠處的山林。夕陽的余暉中,隱約可見幾道黑影在林間穿梭。她的眉頭微微皺起,握緊了手中的瓷瓶。山風突然變得凜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遠處的狼嚎聲越來越近,此起彼伏,像是在傳遞著什么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