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乎意料
- 穿越夫差兵敗前夕,我竟是吳太子
- 六月天明
- 1890字
- 2025-06-03 23:58:05
心中打定主意,姬塵當即便付諸行動,他整袍坐定,取了絲帛,沾了墨汁,就準備按照自己的計劃動筆。
可筆尖才沒入零星半點,突然又意識到什么,不由得頓住了筆。
差點忘了。
他不是太子友。
在未刻意練習臨摹的情況下自然寫不出原身姬友的字跡。
吳王夫差雖然不是心思十分細膩之人,但到底還是能看出自己兒子的筆跡。
既然穿到了古代,凡事還是以小心為上。
公孫駱剛剛一直侍立一旁,只見太子突然執筆,似乎是要親自寫些什么,卻又在落筆的一瞬間停頓住。
正值疑惑之際,卻見太子抬起頭,對他招了手,道。
“速來吾處?!?
公孫駱雖然不解,卻也趕忙上前,待站定,不等他躬身行禮,姬塵便先一步起身挪位,而后以手指主座,示意道:“你坐于此,代吾修書?!?
坐于主座?
公孫駱身形一頓,移目看了一眼專屬于主君的位置,忙向后退了幾步,拱手推辭。
“尊卑有序,太子您為君,臣為下,安敢僭位?”
“無妨。”姬塵擺手示意無礙。
他尚且沒有“學習”原身的字跡,暫時還不能輕易寫字,便有心讓公孫駱代筆,只需在最后注明是公孫代寫即可。
奈何公孫駱心性耿直,一直推辭,不敢上前。
“太子稍待,臣即遣專吏書之。”
公孫駱說罷,便想往后退去,意欲出殿喚人。
說實話,越軍先鋒臨近城池,如今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對于這種因表面禮儀而拖拉不停的行為,姬塵尤為不喜。
不過。
想到公孫駱對吳國忠心可鑒,一輩子恪守本分,以無條件對吳王效忠為人生準則,姬塵還是寬和了語氣,甚至親自請道:“用兵之道,貴在神速,子方才向吾言明羽檄之式,吾深以為然。”
“為使父王速聞姑蘇之事,便以吾口授要義,子秉筆立寫,如此方不致軍情淹滯?!?
“可……”
見公孫駱面色猶豫,還想再言,姬塵當即佯裝不悅,皺眉道:“子多番推辭,莫非有意延誤軍國重事。”
公孫駱多年率兵打仗,自然明白其中要義,見太子面色凝重不似玩笑之語,沉思片刻,終究還是應下。
不過,應下雖是應下了,但這位老將仍是懷著忐忑之心,跪坐后仿佛瞬間陷入了某種結界,腰板霎時挺的筆直,身體卻不敢亂動,儼然一副標兵模樣。
姬塵掃過一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想開口勸說對方自在一些,但轉念一想,還是決定不再多費口舌了。
筆尖蘸墨,撇去多余墨汁,公孫駱挺直老腰,蓄勢待發。
姬塵走下階臺,一邊緩步,一邊開口。
“昔父王克越,俘虜越王,威震東南,天下無不拜服,然自勾踐歸國,猶如縱鯉歸淵,釋虎還山,如今竟乘父王會盟黃池之際,分兵三路來犯:其前鋒疾進,現已攻城,二路則由范蠡、舌庸統帥,循海而逆入淮河,欲絕我北師吳兵歸路,而勾踐自率中軍,挾怨而來。”
“越人銜恨,皆瞋目浴血,誓屠我民,今姑蘇被圍,攻城甚急,邦之存亡,懸于呼吸矣?!?
姬塵說至“呼吸”二字時,語氣猛然加重,聽得公孫駱筆尖一抖,情緒陡然而升。
“姑蘇者,吳社稷所在,若城破,百姓遭屠,宗廟隳頹,倘父王未及城陷南返,恐我吳軍北還之師頓生黍離之悲,畏越如虎,屆時不能相敵?!?
被信中情感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公孫駱并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明明越軍尚未攻城,但姬塵卻在信中有意編造寫明雙方已經開戰,且戰況慘烈。
此時的公孫駱,只顧著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心中感慨連連。
太子將姑蘇眼下的困境說的這般詳盡,想來大王在閱后會當即發兵南返。
不及時南返,便是天理難容。
公孫駱越寫越覺希望倍升,以至于他寫到現階段姬塵所說的最后一字后才猛然停筆。
太子怎么不說了。
他凝目看去,只見太子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言語。
良久后,才準備再次開口。
公孫駱眼中盡是欣慰,提筆便準備邊聽邊寫,可筆尖還未蘸墨,右手就抖了一瞬,耳朵被太子接下來的話所裹挾。
“當此危局,兒臣本當泣血叩請父王即刻旋師以全姑蘇,然既為父王之子,深知父王吞天之志,更明吳國多年爭霸所受之損。”
姬塵不著痕跡的呼出一口氣,而后并不停歇,一言一句,將自己心中所想口頭傳述。
“若姑蘇被圍之訊播于諸侯,則吳之威必墮,諸侯畏心既失,反生分羹之志,父王若倉皇旋師,反而助勾踐之勢,揚越人之威,更使吳國困蹶之狀暴于天下?!?
“倘若齊、魯乘隙襲我歸師,則南返吳軍恐損其半,若復遇勾踐之眾,恐首尾不得相顧?!?
“晉乃周室舊藩,認為吳國斷發文身,素來輕視,昔日之所以扶吳,不過借吳以抑楚而已,今吳晉兩國既因爭霸而裂裳斷義,短日之內父王可不必再因此顧慮重重?!?
“如今姑蘇告急,事在燃眉,愿父王棄禮法之桎梏,悟兵甲為至道,晉公屢阻霸業,父王為何不陳師示軍,脅眾諸侯以白刃,威逼之下,其必遜避,則會盟之期可速決矣。”
這………
公孫駱心中大驚,頓住了筆。
既然是諸侯會盟,怎么能用武力來脅迫眾國君?
心中驚駭之下,這位老將一時竟不知是否該繼續執筆。
姬塵對于公孫駱的反應并不意外,只是頷首示意,語氣寬慰,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繼續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