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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尋親5

“繞來繞去,終究還是繞不開這個鬼門關。再拖下去,等詛咒徹底爆發,或者心魔完成了它的圖謀,一切就都晚了!”巫小乙的手背上的印記已經完全凸顯,像一個猙獰的紋身。

“行了……”張之唯的臉上驚魂未定的蒼白尚未褪盡,還依舊強撐著起身,走到巫小乙跟前。“今晚!就在老頭子我這破地方湊合一宿!天大的事,也得從長計議!你這副鬼樣子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區別?!”

“師叔,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巫小乙感受著手背那火燒火燎、仿佛有東西要鉆出來的劇痛,艱難地搖頭,“但我不能拖累您,那東西太邪門……”

“你¥%他……娘的放屁!”張之唯猛地拔高音量,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巫小乙臉上,一張老臉氣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跟你那個死鬼師傅一個臭德性!都是屬驢的,又倔又爛好人!給老子乖乖呆著!我這地方……”他環視了一圈屋子,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比你想的,安全得多!”

罵罵咧咧地說完,他也不管巫小乙的反應,轉身,走向房間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小門。

那扇門竟然做成了和墻體一種格局設計,如果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這個位置竟然還有一道門。

張之唯推開了那扇小門。

一股濃郁的、混合著陳年香火和木頭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菲菲輕盈地跳到巫小乙肩頭,琥珀色的貓眼好奇地投向門內。

當看清里面的景象時,她那雙豎瞳猛地收縮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帶著難以置信的“嗬……”聲。

“這老小子……竟然偷偷供奉著神霄派的幾位尊神?呵呵……”菲菲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像是嘲諷,又像是某種深沉的忌憚,“他祖師爺泉下有知,怕是要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再死一回……”

門內是一個極其狹小、僅容一人轉身的隔間。

沒有窗戶,光線昏暗。

正對著門的墻壁上,掛著一幅早已褪色、卻依舊能看出昔日莊嚴肅穆的布帛神像。神像分上下三層。

最上層,中央端坐的是一位身著帝袍、頭戴冕旒、面容威嚴的中年帝王,周身環繞著浩渺紫氣,正是北極紫薇大帝。

其左側,是一位身著金甲、面容剛毅、手持金鞭、足踏火輪的神將,神威凜凜,此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執掌雷霆號令,誅邪蕩魔!

下層則是四位形態各異、氣勢磅礴的神將,或持劍,或握锏,或操蛇,或馭火,正是北極四圣:天蓬元帥、天猷副元帥、翊圣保德真君、佑圣真武靈應真君!

雖因年代久遠,神像色彩斑駁,但那撲面而來的凜然神威與誅邪煞氣,卻仿佛穿透了時光,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無聲地彌漫開來!

神像前,是一張小小的、同樣古舊的供桌。

桌上沒有瓜果三牲,只有一個擦拭得異常干凈、泛著幽暗青光的青銅香爐。

張之唯佝僂著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肅穆,甚至帶著一種虔誠。

從供桌下方一個不起眼的木盒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了三根顏色深褐、隱隱透出藥香的老檀香。

用火柴點燃,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神像。

三縷細長、凝練、帶著奇異清香的青煙,從香頭裊裊升起。它們并未像尋常香煙那樣隨意飄散,而是在這密閉無風的小空間里,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引導著,筆直地、緩緩地向上攀升,輕柔地拂過神像的面容,最終在神像頭頂尺許之處,氤氳繚繞,久久不散。

就在三縷青煙升騰到頂點,與神像交融的瞬間——

嗡!

巫小乙的耳邊似乎聽到了異樣的聲音。

然后一聲極其輕微、卻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的奇異嗡鳴,驟然擴散開來!

幾尊泥塑雕像在巫小乙的感覺中仿佛有了靈性,紫薇大帝的冕旒、雷祖的金鞭、四圣手中的法器……甚至那青銅香爐的表面,都瞬間流淌過一層極其微弱的波動。

“好家伙,這老小子竟然能得到這些神祗的垂青。”站在巫小乙肩膀的黑貓眼睛看的都直了。

在它的眼中,一股無法形容的、堂皇正大、凜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氣,如同無形的屏障,瞬間以這個小隔間為中心,悄然彌漫開來,充斥了整個張之唯的住所!

這氣息至陽至剛,帶著滌蕩邪祟、鎮壓萬魔的無上威嚴!

身為妖的它也被這股氣勢壓的有些動彈不得,幸虧緊緊抓住巫小乙的衣服,不然剛才那一下子肯定掉了下去。

而巫小乙則相反。

只覺得渾身一輕!仿佛壓在心頭的萬鈞巨石被瞬間搬開!

手背上那如同跗骨之蛆、瘋狂灼燒蠕動的印記,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

狂暴的侵蝕感和劇痛,竟被一股柔和卻無比堅韌的力量強行壓制了下去!

“這……這是……”巫小乙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背,又難以置信地望向那香煙裊裊的小隔間。

張之唯佝僂的身影站在供桌前,背對著他們。

他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微微塌下。

他沒有回頭,只是用一種疲憊卻異常堅定的聲音說道:

“神霄雷府,誅邪退避……今晚,安心睡吧。天亮前,那鬼東西……進不來。”

次日,天蒙蒙亮。

一臉疲憊的巫小乙就被黑貓菲菲鬧騰的起了床。

“你倒好,晚上睡得像頭豬一樣,你知道我一晚上怎么過的嘛?”黑貓一臉幽怨的在巫小乙的耳邊碎碎念。

“怎么……了?”巫小乙聲音沙啞,感覺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腦袋更是昏沉沉的。

“怎么了?!”菲菲的聲調陡然拔高,尖細得刺耳,氣呼呼地跳到巫小乙胸口,尾巴煩躁地拍打著他的下巴:“你倒是睡得香!那神霄派的神像金光護著你是沒錯,可那金光……它驅邪辟穢是厲害,對活物卻像罩了個大功率的探照燈!特別是對我這種……”她頓了頓,似乎有點難以啟齒,“……感知敏銳的存在!那金光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一種‘嗡嗡嗡’的低頻震蕩!像一萬只蚊子在你腦子里開搖滾演唱會!吵得我腦仁都快炸了!”

她伸出爪子,用力戳了戳巫小乙的額頭:“還有你手上那個破詛咒!雖然被神光壓制著沒爆發,可它不甘心啊!跟個燒紅的烙鐵似的,在你皮肉底下突突地跳!散發的怨毒氣息就像開了閘的化糞池!又腥又臭!熏得我直犯惡心!”

菲菲越說越氣,最后幾乎是咆哮出來:“本喵給你當保鏢,還得忍受精神污染和物理噪音雙重折磨!你倒好,睡得流哈喇子!沒良心的東西!天一亮就給我起來干活!去找那個該死的思南公館!本喵一分鐘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了!再待下去,我非得被這金光和詛咒逼瘋了不可!”

黑貓連珠炮似的吐槽,讓原本還有些許朦朧睡意的巫小乙,頓時清醒了過來,一臉尷尬的看著黑貓,“行,我這就走……我先去和師叔打個招呼。”

話音未落,臥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張之唯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比巫小乙更憔悴,眼袋深重,臉色灰白,顯然昨夜也未能安穩入睡。

“臭小子,”張之唯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要走,也得先把肚子填飽。天大的事,也不能空著肚子去闖鬼門關。”他把早點的碗碟往旁邊茶幾上一放,發出沉悶的聲響。

“師叔你……”巫小乙看著張之唯灰敗的臉色和深陷的眼窩,心中涌起一陣愧疚。

“死不了!”張之唯粗暴地打斷他,渾濁的老眼瞪了巫小乙一眼,帶著一種“少給我廢話”的兇悍,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無奈和憂慮,

“以后這種……這種能把天都捅個窟窿的破事……哼……少往老子這里帶!算我張之唯倒了八輩子血霉,上輩子欠了你們師徒倆的,這輩子活該被你們拖累……”他冷哼一聲,語氣雖然不善,卻透著一種認命的親近。

“我……”巫小乙看著張之唯的樣子欲言又止。

菲菲蹲在巫小乙肩頭,看著張之唯的背影,尾巴尖輕輕甩了甩,琥珀色的貓眼里那層怨氣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她沒再出聲催促。

張之唯直接坐在茶幾旁的椅子上,嘴里還在絮絮叨叨地罵罵咧咧:“一個兩個都不省心……老的死犟,小的更犟……惹禍的本事倒是一脈相承……思南公館……那地方是能隨便去的嗎?嫌命長了……”

“放心,師叔……不會有事的……”

“你那個死鬼師傅,當初也是這么和我說的,然后呢……一去……這么多年,杳無音信,死活都不知道!”張之唯冷哼一聲,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用褪色紅布包裹著的、巴掌大小的小布袋。

“拿著。”張之唯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不再罵罵咧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把手里的布袋,遞給了巫小乙。

巫小乙接過布袋,拿出里面的物件,竟然是一件雷擊木乾坤圈!

非金非玉,材質古樸溫潤,呈現出一種內斂的深棗紅色,圈身表面布滿了極其細密、玄奧難言的天然雷紋,那些紋路并非雕刻,更像是某種力量在內部沖擊留下的痕跡,絲絲縷縷,交織纏繞,隱隱透出一種至陽至剛的凜然氣息。

一側邊緣,鑲嵌著一小片暗金色的、形狀不規則的金屬薄片,薄片上似乎也有極其微小的符文流轉,與棗木本身的雷紋隱隱呼應,構成一個微妙的平衡整體

“師叔這……太……貴重了……”

“閉嘴!別問!”張之唯再次恢復了兇巴巴的語氣,不耐煩地揮揮手,“老子壓箱底的破爛玩意兒,看著還算順眼,借你用用!省得你死太快,臟了思南公館的地!讓我這老頭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深深看了巫小乙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擔憂、決絕、還有一絲托付般的沉重,“記住!這玩意兒……關鍵時候,或許能替你擋一下那鬼東西的邪氣!但別指望它能保你命!進了思南公館的門……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給老子……活著回來!這玩意兒……老子還指著它養老呢!”

說完,他不再看巫小乙,不耐煩地催促道:“趕緊滾蛋!吃了東西就滾!別在我這兒礙眼!看著心煩!”

“謝謝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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