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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尋親4

“司嬢子—黎鳴湘?是那個老太婆?”巫小乙深吸一口混雜著煙味的空氣,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手背上的印記似有實質般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皮膚之下。

“對!就是她!”張之唯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黎鳴湘!就是那個抱著貓的老妖婆!”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那雙渾濁的老眼透出驚悸的光,“那年,在思南公館……她看起來,頂多……頂多三十出頭!皮膚光潔得不像話,眼神卻冷得像口枯井!”

“什么?三十出頭?!”巫小乙的聲音拔高了,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那她現在……怎么會變成這副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鬼樣子?這……這不合常理!”

“哼,常理?”張之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渾眼睛里滿是譏諷,“司嬢子那一脈,掌握著外人無法想象的邪門秘術!能讓女人青春常駐,容顏不老,據說……據說就算到了咽氣的那一刻,都能保持著年輕貌美的皮囊!她們這一脈,傳承詭異,歷來都是‘傳女不傳男’,族中權柄牢牢握在女人手里,男人不過是入贅進去延續(xù)血脈的工具,連姓氏都不配擁有!”

張之唯猛地灌了一口早已涼透的茶水,喉結劇烈滾動,試圖壓下翻涌的惡心感。“那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一根刺,橫在我的心頭……拔不出來……”他的目光變得恍惚,仿佛穿透了眼前雜亂的房間,回到了那個血腥彌漫的夜晚。

“十年前,思南公館……”張之唯的聲音陡然低沉下去,帶著一種沉溺于夢魘深處的、令人心頭發(fā)毛的顫栗,“對外宣稱是一場意外失火,一夜之間,把公館主人連同仆役十幾口人,燒得干干凈凈……可那火……”他猛地打了個寒噤,身體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那根本就不是人間的火!是……幽藍色的!像鬼火一樣!燒起來沒有煙,沒有尋常火焰的噼啪聲……只有一股……一股濃得化不開、鉆進骨頭縫里的血腥味……和……和焚香燒盡的陳年香灰味!混合在一起,聞一口就讓人想吐!更邪門的是,那火燒過的地方……連……連骨頭渣子都留不下!只剩下一灘灘……像熬干了油脂凝固后的……漆黑印子!像是地獄烙下的標記!”

聽著張之唯用夢囈般的聲音描述著那場詭異的藍色火災,巫小乙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背猛地一燙!

仿佛有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按在了皮膚上!

那原本被暫時壓制下去的印記,瞬間變得灼熱、滾燙,皮下傳來一陣清晰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細小蟲豸在血管里蠕動的異樣感!

他下意識地縮回手,指腹緊緊按住那處皮膚,仿佛這樣就能壓制住那即將破體而出的邪惡。

“黎鳴湘……那時候她還不是現在這副鬼樣子……”張之唯的聲音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她抱著那只該死的白貓,就站在公館最高的露臺上,看著下面燒成一片火海!火光映著她的臉……她在笑!你知道嗎?!她在笑!笑得……像個瘋子!”

他猛地打了個寒噤,仿佛那瘋狂的笑容就在眼前。

“我們……我們幾個被臨時叫去‘處理’現場的道門中人,其實……其實就是被推出來送死的炮灰!那藍色的火……根本撲不滅!碰到一點,人就……就化成了黑油!”張之唯的眼中布滿血絲,聲音嘶啞,

“就在我們一行人……被那見鬼的藍火……逼到一處斷壁殘垣的死角,退無可退……眼看就要步上那些黑油的后塵時……”張之唯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微弱,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又帶著一種夢魘般的飄忽,“黎鳴湘懷里那只叫‘小拾’的白貓……它……它動了!它輕飄飄地……從露臺上跳了下來……”

藤椅扶手在張之唯指縫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他脖頸暴起青筋,喉結滾動著吞咽下腥甜的唾液:““它落在地上……”張之唯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子,“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然后……它的身體……就像……就像一塊被燒化的蠟!軟了……塌了……白色的毛皮……融化了……像……像惡心的油脂一樣流淌開來……”“

他猛地睜開眼,瞳孔里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在燃燒:“從它融化的……粘稠的身體里……鉆出來……一頭人形兇獸,朝著我們幾個撲了過來。閭山派的那位道友……離得最近……他甚至……甚至都沒看清那東西的模樣……只覺眼前一花……腥風撲面……一條胳膊……就……就硬生生被撕扯了下來!血……噴得到處都是……”

張之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的絕望,巫小乙,還有菲菲則同情的看著眼前這個不斷顫抖恐懼的老人。

“難怪,這老小子,當年拼著根基受損、修為盡廢,也要強行斬斷與道門的所有聯系。”黑貓的語氣和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理解,甚至同情。

“那東西?‘小拾’到底是什么?司嬢子黎鳴湘……到底想干什么?!”巫小乙感覺手背越發(fā)的灼熱,似乎那個圖案要脫離自己的手背。

“該死,菲菲,你不是說你把詛咒壓下去了嘛?”巫小乙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腕,每一次心跳都帶來鉆心的刺痛。他看著張之唯崩潰的樣子,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憤怒在胸腔里沖撞。他強忍著劇痛,聲音嘶啞地問菲菲。

黑貓此刻也是一臉驚愕,自己的妖力竟然沒辦法完全壓制詛咒,這是何等的荒謬絕倫。

“那她為什么要找我?!”手上的燒灼感如同被烙鐵緊貼,一陣強過一陣,巫小乙疼得額角青筋暴跳,冷汗浸透了鬢角,但他咬緊牙關,強行壓制著幾乎要沖破喉嚨的痛呼,聲音嘶啞地追問。

張之唯狠狠掐滅了煙頭,火星在指間碾碎,仿佛要掐滅那段如同毒蛇般盤踞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渾濁的眼睛里翻涌著痛苦和一種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恐懼,聲音低沉得如同在砂紙上磨礪:“為什么找你?因為你是‘容器’!是那老妖婆選中的下一個‘祭品’!就像當年……當年那個花匠一樣!”

枯瘦的手指劇烈顫抖著,指向那張褪色照片上扭曲的尸體,指尖幾乎要戳破塑封。

“但這件事上……透著天大的古怪!”張之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她當年……她當年應該已經死了!死透了!就在那場藍火里!我親眼……親眼看著她的身體……化成了黑油!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死了?!”巫小乙如遭雷擊,手背那鉆心的灼痛感在這一刻都仿佛被這石破天驚的消息暫時壓制了下去,他猛地抓住張之唯的胳膊,“那我之前在公園里看到的那個抱著貓的老太婆是誰?!那個給我下咒的……難道是鬼不成?!”

“鬼?”張之唯慘笑一聲,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一種更深邃的恐懼,他反手死死抓住巫小乙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那東西……比鬼可怕一萬倍!如果……如果她真的‘回來’了……那她根本就不是黎鳴湘了!”

“那……那它到底是什么東西?!”巫小乙感覺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呼吸都變得困難。

““心魔?!币粋€冰冷、清晰、帶著非人沉郁感的聲音,突兀地在死寂壓抑的房間里響起。

“你會說話?!”張之唯猛地轉頭,瞪著黑貓,渾濁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他哆嗦著手指指向菲菲,聲音都變得軟糯,“這、這、這貓會說話?!”

巫小乙也愣住了,他當然知道菲菲能說話,只是沒想到它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菲菲,又看了看張之唯,滿心的驚愕寫在臉上。

“別大驚小怪的,”菲菲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我這可是花了好大力氣才把詛咒壓下去的,你們要是再唧唧歪歪,我可不保證它還能撐多久?!?

張之唯似乎被菲菲的話刺激到了,他猛地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躲到巫小乙身后,驚恐地瞪著菲菲:“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巫小乙趕緊解釋:“它是我養(yǎng)的黑貓,叫菲菲,只是能說話而已,這都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能說話的貓……”張之唯的聲音顫抖著,顯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巫小乙轉頭對菲菲說道,“你剛才說那是心魔,到底什么意思?”

菲菲瞇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心魔,是一種由執(zhí)念和怨氣形成的實體。黎鳴湘如果真的死了,那出現在公園里的,可能是她的心魔。心魔會繼承本體的部分記憶和力量,但本性更加瘋狂和不可預測。”

巫小乙聽到這里,心中一緊:“所以,那個給我下咒的,根本不是黎鳴湘本人?”

“沒錯,”菲菲點頭,“心魔沒有實體,只能附著在活物上。如果它附著在某個活物上,就可能通過那個活物施咒?!?

“那怎么辦?!”巫小乙急切地問道,他感覺自己的手背越發(fā)灼熱,仿佛那印記要從皮膚下掙脫出來。

菲菲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必須找到那個心魔寄居的活物,摧毀它?!?

巫小乙點了點頭,又看向張之唯:“師叔,您對道門的事情了解頗多,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對付心魔?”

張之唯回過神來,雖然還對菲菲能說話的事心有余悸,但他很快調整了情緒:“心魔……確實很難對付。它本質上是一種怨念,常規(guī)的法器和咒語對它效果有限?!?

“那有沒有其他辦法?”巫小乙追問道。

張之唯沉思片刻,說:“心魔雖然強大,但它有一個弱點——它必須依附在活物上。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活物,并徹底摧毀它,心魔也會隨之消散?!?

巫小乙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那我們現在就得找到那個活物?!?

菲菲地挑了挑眉:“你有什么線索嗎?”

巫小乙回想起老太太手中的尋人啟事,還有那個神秘的少女:“或許和那個少女有關。”

”看樣子,還得去思南公館。”黑貓眼中閃過一絲冷冽:“這少女十有八九就是解開詛咒的關鍵。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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