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突然舉槍：“他在撒謊。安全軍的實驗體都有追蹤芯片，如果他真的逃出來，早該有追兵了。“
男人搖搖頭：“我挖掉了芯片。“他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但他們不是靠芯片追蹤...是靠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變異左眼，“每個實驗體都是網(wǎng)絡的一部分，他們隨時能看到我們所見的一切。“
北辰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集體意識...他們在嘗試建立蜂巢思維控制系統(tǒng)。“
就在這時，男人的左眼突然劇烈閃爍起來，他痛苦地彎下腰：“他們找到我了...你們必須走...馬上...“
辦公室的玻璃突然全部爆裂，一陣刺耳的超聲波從四面八方傳來。我們痛苦地捂住耳朵，而那個男人開始抽搐，他的變異左眼發(fā)出強烈的光芒。
“是召喚信號！“北辰大喊，“他在吸引變異生物！“
南宮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霰彈槍的轟鳴后，男人的頭顱不復存在，但那顆發(fā)光的左眼卻詭異地懸浮在空中，繼續(xù)閃爍著。
“跑！“西門拽起北辰就往出口沖，“整棟樓馬上會被變異生物包圍！“
我們拼命向緊急通道跑去，身后傳來墻體破裂和玻璃碎裂的聲音。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正在商場內部移動，追逐著我們。當我們沖到三樓時，整棟建筑突然劇烈震動，一個龐大的黑影從中央天井竄上來，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是一只我從未見過的變異生物，像是蜘蛛和蝎子的混合體，八條腿的末端都是鋒利的骨刺，尾部高高翹起的毒針有成人手臂那么粗。最可怕的是它的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布滿螺旋狀利齒的巨口，而口器上方，整齊排列著十二顆人類的眼睛，全部呈現(xiàn)出熒光綠色。
“分散！“南宮下令，“凜玥，找制高點！洛霜，引開它！影，準備EMP！“
我立刻拐進一條側道，尋找可以狙擊的位置。身后傳來西門突擊步槍的連發(fā)聲和怪物刺耳的嘶叫。我踹開一扇員工休息室的門，幸運地發(fā)現(xiàn)窗戶正對著中央天井。
那只怪物正在追擊洛霜，它的移動方式詭異得令人作嘔，時而像蜘蛛一樣爬行，時而像蛇一樣滑行。西門利用辦公桌作為掩護，邊退邊射擊，但普通子彈似乎對它效果有限。
我架好狙擊槍，瞄準怪物頭部那些人類眼睛的中心點。直覺告訴我那里是弱點。我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
子彈精準命中目標，怪物的頭部炸開一團熒光綠的漿液。它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叫，瘋狂扭動起來，撞碎了周圍的一切。
“有效！繼續(xù)射擊！“西門趁機換上新彈夾。
我又開了兩槍，但怪物已經(jīng)察覺到我的位置，突然轉向朝我沖來。我迅速后退，但它的一條腿刺穿了墻壁，差點把我釘在地上。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陣電磁脈沖波席卷整個樓層，怪物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北辰影啟動了EMP裝置。
“現(xiàn)在！“南宮從側面沖出，將一整瓶液態(tài)氮扔進怪物因痛苦而張開的巨口中。西門緊隨其后，一發(fā)燃燒彈準確地射入同一位置。
極熱與極冷的交替作用下，怪物體內發(fā)生了劇烈反應。它的外殼開始龜裂，熒光綠的血液從裂縫中噴射而出。最后一聲慘叫后，這個噩夢般的生物終于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后不再動彈。
我們氣喘吁吁地匯合，每個人都掛了彩，但奇跡般地都還活著。
“那是什么鬼東西？“我盯著那具仍在冒煙的尸體問道。
北辰影的臉色異常凝重：“人工合成的變異體...他們已經(jīng)開始拼接不同生物的特征了。“
南宮撿起一塊怪物碎裂的外殼，上面隱約可見安全軍的標志和一組編號：“第七研究所的'清道夫'項目...看來軍方比我們想象的走得更遠。“
西門檢查了一下彈藥：“我們得立刻離開這里，那個信號可能引來了更多怪物。“
就在這時，北辰的輻射檢測儀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她看了一眼讀數(shù)，瞳孔猛地收縮：“不好！輻射雨提前來了，而且強度是預測的三倍！我們出不去了！“
窗外，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詭異的紫紅色，第一滴雨落在外面的汽車殘骸上，立刻腐蝕出一個冒煙的洞。
“找掩體！“南宮命令道，“地下停車場！快！“
我們以最快速度向樓下沖去，身后傳來雨水腐蝕建筑物的可怕聲響。當我們終于沖進地下停車場時，最外層的車輛已經(jīng)被酸雨侵蝕得千瘡百孔。
北辰迅速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金屬盒，里面整齊排列著二十片白色藥片：“每人五片，每小時含服一片，可以中和體內積累的輻射。“
我接過那些珍貴的藥片，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黑市愿意為北的凈水藥片開出天價。在這個被污染的世界里，能凈化水源、抵抗輻射的東西比黃金還珍貴。
我們蜷縮在一輛裝甲運鈔車后面，聽著頭頂建筑物被酸雨侵蝕的聲音。南宮突然輕笑一聲：“知道嗎，有時候我在想，我們四個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我們四個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
北辰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翻轉過來，露出內側微微發(fā)光的藍色脈絡：“看，你的血管網(wǎng)絡正在重構。不是退化...是進化。“
她眼中閃爍著科學家的興奮光芒，從背包取出檢測儀掃描我的手臂：“細胞活性提升300%，神經(jīng)傳導速度是常人的五倍——這解釋了你的預知反應速度。“檢測儀發(fā)出歡快的提示音，“沒有異常蛋白沉積，沒有組織壞死...這是完美的適應性突變。“
西門洛霜聞言扯開領口查看自己的鰓狀結構，那些細密的褶皺此刻呈現(xiàn)出健康的珍珠藍色：“所以這不是輻射病變？“
“正相反。“北辰影的檢測儀掃過西門耳后，“這些鰓狀器官內有完整的毛細血管和離子交換系統(tǒng)，比軍用潛水器的氧合效率還高。“她轉向正在嘗試召喚能量火花的南宮，“你的護盾不是消耗體力，而是在重構你的能量代謝途徑。“
仿佛為了驗證這個發(fā)現(xiàn)，南宮悠突然雙手交疊向前平推。這次不再是淡藍色光幕，而是一道半透明的六邊形力場墻，將整個平臺籠罩在內。更驚人的是，力場表面流轉著與我們四人血管網(wǎng)絡相似的藍色光紋。
“耗能減少了三分之二。“南宮驚訝地松開手，力場墻隨之消散，“而且現(xiàn)在我能精確控制范圍和形狀。“
北辰影的洞察力場全開，銀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不是減少消耗...是你的細胞學會了更高效地利用環(huán)境輻射能。“她指向空氣中漂浮的塵埃，“看那些發(fā)光粒子，它們正在主動向南匯聚。“
我忽然意識到什么，舉起自己的手對準遠處一根銹蝕的鐵管。當那些預知閃回浮現(xiàn)時，鐵管表面竟凝結出細小的冰晶——我不僅能預知未來，還在無意識中影響了局部熵值。
“我們不是變異體。“西門洛霜突然笑起來，一個縱身躍入輻射超標的水中，鰓結構在入水瞬間完全展開。她在水下靈活地轉了個圈，浮出水面時甩著短發(fā)上的水珠：“我們是升級版。“
這個認知讓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兩年來的恐懼與困惑在此刻重構——那些被我們視為詛咒的異常，實則是廢土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第七研究所知道這點。“我摸著狙擊槍上被酸液腐蝕的痕跡，預知畫面比以往更清晰地浮現(xiàn)，“所以他們稱我們?yōu)?完美載體'。“
北辰影正在重新分配裝備，聞言抬頭：“不止如此。我們的能力存在協(xié)同效應。“她突然將手掌貼在我的后背，一股奇特的溫暖能量流涌入體內，“凜玥，現(xiàn)在嘗試預知。“
在她的能量加持下，我的預知視野驟然擴展。不再是碎片化的畫面，而是一條連貫的時間流：三小時后，十二名裝備聲波武器的士兵會從西北側下水道突入；六小時后，一場放射性沙暴將覆蓋東部平原；九小時后...
“太清晰了...“我喘著氣脫離這種狀態(tài)，發(fā)現(xiàn)鼻腔滲出少量鮮血，但大腦異常清醒，“就像在看多頻道監(jiān)控屏幕。“
北辰影卻臉色紅潤，絲毫沒有以往使用能力后的虛弱感：“能量互補。我的洞察力能穩(wěn)定你的預知能力，而你的神經(jīng)反饋增強了我的掃描精度。“
南宮已經(jīng)開始實驗新掌握的力場控制技巧。她單手維持著一個足以覆蓋兩人的小型護盾，另一只手居然還能給霰彈槍上彈。“持續(xù)時間延長了四倍。“她興奮地報告，“而且現(xiàn)在能調節(jié)透性——看！“
一枚子彈穿過護盾射向洛霜，卻在接觸瞬間被力場捕獲，懸浮在空中旋轉。西門吹了聲口哨，伸手取下子彈：“酷！這下我們能在護盾里向外射擊了。“
“該走了。“我打斷能力測試，預知畫面顯示追兵已經(jīng)調整搜索模式，“他們啟用了熱成像無人機，五分鐘后會掃描到這個區(qū)域。“
西門立刻潛入水中偵察出口，她的聲音通過水管共振清晰傳來：“下游三十米有應急通道，但需要爆破。“
“我來。“南宮雙手交疊成炮筒狀，力場能量在前方凝聚成發(fā)光的球體。隨著一聲輕喝，能量球激射而出，在水中劃出真空通道后精準命中銹蝕的閘門。沖擊波讓整個地下室震顫，但護盾完美抵消了回涌的水浪。
北辰影突然按住太陽穴：“無人機群接近！東南方二百米，攜帶電擊網(wǎng)彈。“
“掩護我。“我架起狙擊槍，預知能力自動標記出每架無人機的飛行軌跡。子彈呼嘯著穿過護盾特意開啟的射擊孔，五聲爆響后，監(jiān)控屏幕上代表威脅的紅點接連熄滅。
南宮維持著護盾皺眉：“還有三架？“
“不，那是...“我的預知突然捕捉到異常能量波動，“誘餌彈！全員臥倒！“
三發(fā)脈沖彈在頭頂爆炸，EMP沖擊波讓整個地下室的燈光全部熄滅。但在絕對的黑暗中，我們四人身上的藍色脈絡卻越發(fā)清晰，像生物熒光般交織成網(wǎng)。
“脈沖武器對我們無效了？“西門驚訝地看著自己發(fā)光的手掌。
北辰影的銀白眼瞳在黑暗中如同兩輪明月：“不是無效...是我們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已經(jīng)進化到能屏蔽電磁干擾。“她突然指向天花板，“凜玥，九點鐘方向，現(xiàn)在！“
根本不用思考，我的子彈已經(jīng)穿透混凝土，命中藏在上一層的狙擊手。預知與洞察的配合產(chǎn)生了近乎恐怖的戰(zhàn)場掌控力。
“走水道！“西門率先跳入水中，鰓結構完全展開，“水流會帶我們直接出城！“
南宮最后一個下水，她在水中展開的護盾形成氣泡狀氧艙，讓不擅長潛行的我和北辰也能自由呼吸。北辰影則像雷達一樣指引方向，避開軍方布置的水下聲納陣列。
在熒光綠色的輻射水中，我們如同一群新生的深海生物，向著舊城區(qū)的方向游去。那些曾令普通人類致命的污染，此刻卻成了最好的掩護。變異不是詛咒，而是這個世界給我們的饋贈——我們終于明白了這點。
舊城區(qū)的輪廓在我的預知視野中越來越清晰，而這次，我看到了更多：第七研究所廢墟深處，四個空置的培養(yǎng)艙上分別標著我們的名字；一份被焚毀大半的文件上殘留著“協(xié)同效應測試“的字樣；還有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他站在監(jiān)控屏幕前，看著四個幼小的女孩被分別帶往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