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氣
- 綺夢成真,普女萬人迷深陷修羅場
- 豆豆愛吃小米辣
- 2007字
- 2025-05-10 23:59:23
“啊!沈小姐您緩緩氣再說?我家公子怎么了呀?”
幾個小丫鬟瞬間花容失色,簇擁在沈清禾身旁,個個瞪圓了杏眼,滿臉驚惶。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穿著淺粉色襦裙的丫鬟看著像領頭丫鬟,這時勉強鎮定下來,壓下心頭慌亂,急切問道。
“他……”沈清禾開了個頭,聲音卻像被什么堵住,驟然頓住。
要把謝承軒自殺的事說出來嗎?
她站在侯府長廊盡頭,身后是雕花木欄,欄外一叢翠竹在微風中搖曳,發出沙沙輕響。
沈清禾咬了咬下唇,眉心微蹙,目光在幾個丫鬟臉上掃過,思緒如潮水般翻涌。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妥。
這些丫鬟雖是侯府的人,忠誠應該是沒問題的。可這種事畢竟事關謝承軒的名聲,稍有不慎便可能傳揚出去。
謝承軒在外人眼中,風光霽月,宛若皎皎明月,因退婚之事傳出自殺的傳聞,不就成了怨婦一般?
不是推卸責任,也不是沈清禾覺得自己退婚的過錯可以輕描淡寫。她只是單純不愿謝承軒因此受損名聲。
況且,她心底隱隱覺得,謝承軒此舉或許并非全然絕望,或許還有幾分故意為之,欲借此讓她心軟。
總之,這樣說出去肯定會讓他受到更多傷害。
還是……扯個謊話吧!
思緒轉瞬即逝,沈清禾眼底閃過一抹決然,剎那間便編好了說辭。她定了定神,胸口因方才狂奔而急促起伏的呼吸稍稍平復,抬起頭看向幾個丫鬟,語速如蹦豆子般飛快:“他剛剛,不小心撞破了頭,血流不止,差點暈過去!你們趕緊分頭行動,一個去找大夫,一個去通知謝夫人,快!別耽擱!我先回去照看他!”
她一口氣說完,怕丫鬟們追問,又鄭重叮囑了一番,語氣急促卻不容置疑。隨即,她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幸好沈清禾不是路癡,來時的路記得清清楚楚。否則,這偌大的侯府,院落重重,她怕是要多費不少工夫才能找到謝承軒的院子。
她走的灑脫,留下的話卻嚇得幾個丫鬟魂飛魄散,連忙如受驚的鳥雀般四散而去。叫大夫的叫大夫,喊人的喊人,腳步凌亂地消失了。
也幸好,謝承軒此番不過是故意賣慘。若他真如表面那般重傷,院子又偏遠,沈清禾來回奔波這么久,怕是他早已因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
謝承軒絕非徒有其表之輩。他滿京城的盛名,可不單靠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他學富五車,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君子六藝,甚至醫術,皆有涉獵。雖說醫術不至登峰造極,但平日里處理些皮外傷已是綽綽有余。他深諳如何讓傷口看似猙獰可怖,卻不至于失血過多。方才在沈清禾面前血流如柱的慘狀,都是他巧妙動了手腳的結果。
待沈清禾一走,他便熟練地給自己止了血,指尖輕按腕間,動作從容不迫,宛若閑庭信步。
此刻,他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唇角微微一勾,飛快松開按住傷口的手,任由猩紅的血再度滲出,浸透雪白的布條。他還特意調整了坐姿,斜倚在雕花梨木椅上,頭微微后仰,露出修長的脖頸,擺出一副西子捧心、柔弱無依的姿態,只待沈清禾推門而入,好讓她心疼愧疚。
可他的小心思卻未能如愿。沈清禾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鬢邊一縷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頰上,顯得有幾分狼狽。她一推門,竹門吱呀作響,院內的清風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竹葉清香。她的目光卻在觸及謝承軒的那一刻,陡然凝固。
謝承軒端坐于椅上,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宛若一尊瓷白的玉雕。他的腕間,雪白的布條已被血色浸透,猩紅刺目,觸目驚心。可他卻仿若未覺,眉毛微蹙,薄唇輕抿,唇角還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病弱美人的脆弱氣質,偏偏又美得驚心動魄。門開著,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如畫的輪廓,竹影搖曳間,似為他披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呼……”
沈清禾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她盯著謝承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寶、寶、你、在、干、什、么?為什么、不按著傷口?”
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溫和,甚至還特意喊了聲“寶寶”,試圖安撫他,生怕刺激到他。可心中的怒氣如烈焰般熊熊燃燒,與口中親昵的稱呼交雜,竟讓她的話聽起來更像是氣急敗壞的質問!
沈清禾越想越氣。是,她承認,她退婚做得不妥,傷了謝承軒的心,她認!他要她補償,要她低頭,她都可以接受。可現在這明晃晃的,謝承軒分明是把她當傻子耍!
方才兩人還一副心意相通的模樣,她道歉,他原諒,隔閡似乎已然化解。她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好止血,他也乖乖應了。可現在呢?這分明是故意的!他壓根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就是借著自殘來博她愧疚,逼她讓步,逼她說軟話!
沈清禾在心中咬牙切齒地記下一筆賬,暗暗發誓: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可面上,她卻強迫自己擠出一抹寵溺的笑,嘴角僵硬地揚起,聲音也刻意放軟,夾著幾分哄小貓小狗般的甜膩:“大夫馬上就到,我來幫你吧。”
她一邊說,一邊緩步上前,裙擺輕掃過地面,帶起幾片落葉。她的目光卻始終鎖在謝承軒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幾分氣惱,還有幾分藏不住的心疼。
“好,我有點頭暈……”謝承軒聞言,緩緩睜開眼,濃密的睫羽輕顫,宛若蝶翼。他的聲音低沉柔和,帶著幾分虛弱,像是隨時會昏厥過去。他輕輕按了按額頭,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指尖還沾著未干的血跡,更顯得他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