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了就好。”安妮立刻對司機麥克吩咐,“加速,直接去暗夜之星大廈!”
黑色瑪莎拉蒂進了鬧市區,三輛摩托車在車流中靈活穿梭,追擊越來越狠,不斷試圖別停他們的車。眼看著,離查氏的暗夜之星大廈不遠了。
“減速!讓他們追尾!”林亦忻大聲對司機道,聲音果斷冷靜。
安妮此刻略顯驚愕地看了林亦忻一眼,隨后立刻對司機開口:“麥克,聽她的!”
“你們抓穩。”麥克聽到安妮發話,立即按照指示,不僅不再躲閃,反而一腳踩下剎車。
尖銳的剎車聲、輪胎刺耳的擦地聲,隨之而來是金屬摩擦和玻璃破碎的聲音。
砰!劇烈的撞擊讓車身猛烈搖晃,林亦忻感覺到力量從后保險杠一直傳到她的座椅,幸好她曲肘曲膝,緩沖了力量。人很快就穩住了。
“報警。”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對司機下達了下一個指令,“打電話讓保鏢來接。”
曼城炙熱的正午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寬敞奢華的辦公室。
林亦忻這是時隔了三個多月,又來到了這間頂樓辦公室——她第一次被家人獻給查英哲的地方。
白天的辦公室簡潔明亮,林亦忻才看清墻邊原來放著好幾個頂天立地的書柜,里面擺滿了書籍。
辦公桌上擺著一杯熱茶,旁邊的煙缸上隔著一支點燃的大衛杜夫。
空氣中彌漫著茶香,以及雪茄燃燒散發出的可可果香。
查英哲坐在辦公桌后,靠著椅背,姿態有些慵懶。在日光映照下,他的臉龐輪廓更為分明,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塑。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永遠藏著深不可測。
林亦忻低頭站在他面前的毯上,距離他只有一步的距離。視線之內是他筆挺的西裝褲腳,以及锃亮的、鞋頭有著精致雕花的正裝皮鞋。
“撞壞我的車?”查英哲說這句話時帶著一絲玩味,像是在討論著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在查英哲的地盤上,制造一場交通事故,遠比被處理被摩托車截架要容易得多。她把麻煩以一種需要支付高額賠償的結果,扔回給了那些混混——賠錢、坐牢,或者以某種方式求得和解。
但她知道,用車禍這樣的暴力方式做局,免不了要面對查英哲的怒氣。
“對不起,查先生。”林忻亦垂下眼睫,低聲道歉。
查英哲沒有說話,似乎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后伸手,拿起桌上一把泛著冷光的鋼尺。
明明是用來測量和切割的工具,在他手里卻像某種危險的玩具。
他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握著鋼尺,緩緩抬起,不是指向林亦忻,而是輕輕拍打著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
一下又一下,帶著一種壓迫的節奏感。
“說,你要怎么賠償我?”查英哲開口道。
他手里的尺子扔在輕輕拍打,像是在提醒她,疼痛可以被精確地測量。
“我努力給您賺錢,來賠。”林亦忻嘗試直視查英哲那雙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認真說道。
查英哲聽了她的話,居然笑了一聲。那線條冷硬的唇角,向上抬起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你說的太久遠了。”查英哲搖了搖頭,那一抹比微光還要細微的笑,又被他收斂了起來,“司蒂夫都要上一年的班,才能買得起這臺車。”
查英哲說的是他手下的高管之一,林亦忻在晨會上每次都可以見到。
“我要立刻能兌現的。”查英哲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讓你二選一。”
查英哲能給出的選擇,從來都不會是什么好事情,也不像是什么真正的選擇。
這段時間的平靜,差點讓林亦忻忘記這個男人魔鬼的一面。
他給的選擇,一種是真真切切的皮肉之苦。
另一種,就是在這里,做上次她來的時候,為他做過的事情。
林亦忻臉色蒼白,腦海中瞬間閃過第一次來到這個辦公室時的場景。
想到這些,她的耳根泛起了淡淡的粉紅,卻又因害怕,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查英哲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向前伸出了手掌。
“我選……第一個。”
查英哲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那手纖白好看,在光線下瑩潤如玉。只不過現在因為練槍,虎口和一些關節處有些角質,看上去不那么光滑。
他看著她,用一種很慢的速度搖了搖頭。
“之前說過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預示著更壞事情的平靜,“下次,可就不會是打手了。
林亦忻深吸一口氣,她看到男人忽然站起傾身向前。
查英哲的力氣非常大,在靠近她后一只手準確地扣住了她的腰。只要他想,她在他手下動不了半分。明明是那么修長好看的手指,此刻卻像鐵箍一樣瞬間壓制住她。
林亦忻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猛地一帶,失去平衡,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寬大的辦公桌上。
臉頰重重地壓在桌面上,壓在那些堆疊的文件上,紙張的邊緣膈得她的臉頰生疼。
按在她腰上的手掌心火熱,而她絲毫動彈不得,只能以這樣屈辱的姿勢,被迫趴伏著。
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緊繃。
而此刻,她心里居然是在慶幸,想的是“幸好不是他說的吊起來”,她很想掐死自己。
但她也知道,即將到來的會是疼痛,比疼痛更甚的是深刻的屈辱感。
他的掌控會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讓她以這樣毫無尊嚴的姿勢,接受他的懲罰。
鋼尺帶著微弱的破空聲落下——落在了她大腿,卻是極輕的一下。輕得幾乎感受不到痛意,和她預想中的、那種可能會皮開肉綻的疼痛完全不同。
林亦忻不知道這算什么。她僵硬地趴著,等待著接下來真正的疼痛。
“忘了什么?”男人危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此刻俯下了身,胸膛貼上了她的后背,說話時的氣息輕撫著她耳后的碎發。
林亦忻一怔,然后才猛地想起來。
“一……”
她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落在桌面的文件上。她哽咽著,顫抖著,強項忍住哭腔,低低地吐出一個字。
他要求過的,她要報數。
之后,她的眼淚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啪嗒啪嗒地不斷落下來,洇濕了臉頰下的文件。她知道自己如崩潰般地流淚,不僅是因為害怕疼痛,害怕這個男人,而是因為……
“嗯?”男人仍壓在她身上,身體與她緊緊相貼,體溫縱然隔著西服,仍源源不斷向她傳來。
溫熱的掌心撫摸到她的腰下,揉了揉剛才被打到的地方。
“我沒打疼你啊。”他慢條斯理且一字一頓地清楚說道,“這一下,應該連點印子都不會留下。”
他的聲音總是沒有太多溫度,聽不出他的情緒的波動。
這樣被壓在辦公桌上的曖昧姿勢,讓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只待宰的羔羊。身后的男人以一種強大的、完全掌控她的姿勢禁錮著她。這種暴露在頂級獵食者面前的無助感,讓她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忽然,一個溫熱的觸感落在她的后頸。
干燥、輕柔。
隨后,一個更輕的吻,落在了她側臉的臉頰上。
淡淡的杉木香緩緩把她籠罩,讓她直接愣了神。
之前,查英哲從沒有親吻過她身體的任何部位。她知道有些人是這樣的,即使是有過身體最私密的接觸,卻不會去接吻。
吻是留給真正的戀人的人,對他人吝于賜予,尤其是對那些付費買來的玩具。
查英哲的第一次親吻突如其來,而男人頂在她身后的狀態更明顯了。在這樣的情境下,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身體因為緊張和害怕甚至是萌動而微微顫抖。
突然,身后一輕。那按在她腰上的手松開了,男人對她的禁錮,在一秒之內蕩然無存。
“站起來。”
她狼狽地桌面上支起身子起身,勉強扶著辦公桌沿才能站穩時,男人已坐回了辦公椅。
落地窗投射進來的陽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淺金色的輪廓。相比她的長發散亂、臉上滿是淚痕和紅印,男人的發絲卻紋絲不亂,依舊是那副美麗而冷淡的神情。只有西服和襯衣的前襟,有輕微的褶皺。
他抬眼看他,她卻一不小心看到他腿間昭示著欲求的存在。明明已經這樣,他的神情卻像是毫無興趣一般。
“這次,倉庫的事做的不錯,就放過你了。”男人語氣平淡得說道,“去把自己收拾干凈,去餐廳等我。”
男人不耐煩地揮手趕她離開。
她見此立即轉身,倉皇地離開了這間令她窒息的辦公室。
直到辦公室的門禁咔嗒一聲重新閉合,查英哲才搖頭嘆了口氣。他的眸子暗了暗,起身往辦公室后方的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