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恭敬不如從命
- 斗羅:融合賽羅,光耀大陸
- 幽渡客
- 2512字
- 2025-05-01 23:59:17
他臉上努力維持著一個僵硬疏離的微笑,試圖掩蓋內心的驚濤駭浪和胃部的強烈抗議,聲音略帶干澀地開口道:“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盛情相邀,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是這么說,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步一步挪到桌邊。
他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先快速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嗯,看起來都很正常,色香味俱全,沒有明顯的綠色或者紫色煙霧,也沒有滋滋冒泡的不明液體。
當然,下毒也不可能這么明顯。
只要情況不對,大不了就……拼了!
管他什么太子府,管他什么武魂殿背景板,先把眼前這個笑里藏刀的女人掀翻再說!
腦海里甚至已經開始預演萬一撕破臉,自己該如何以最快速度、最酷炫的姿勢完成變身,給這位“殿下”一個大大的驚喜!
雪清河將他那一瞬間細微的僵硬和眼神閃爍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似乎又深邃了幾分,但語氣依舊是無可挑剔的溫和:“怎么了,楚公子?是菜色不合胃口嗎?還是……擔心我在飯菜里動了手腳?”
她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楚暮云猛地抬頭,對上那雙含笑的淡金色眸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直接把潛臺詞掀到了桌面上,這讓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腹誹和警惕都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
他干笑兩聲,強作鎮定地拉開椅子坐下,動作依舊有些僵硬:“殿下說笑了。能得殿下賜宴,已是榮幸之至,豈敢挑剔。”
嘴上說著客氣話,屁股卻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身體微微前傾,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暴起發難或者拔腿就跑的姿態。
那雙眼睛,更是警惕地在雪清河的臉和桌上的飯菜之間來回逡巡。
雪清河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戒備,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銀質筷子,輕輕敲了敲白玉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楚公子不必如此緊張。”她語氣輕松,甚至帶著調侃,“我若真想對你不利,又何必多此一舉,用這般……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這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搔刮在楚暮云緊繃的神經上,非但沒有讓他放松,反而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上臺面?
大姐,下毒這種經典橋段,在各種宮斗宅斗權謀劇里那是經久不衰、廣受好評的基礎操作好嗎!
怎么到你這就成“上不得臺面”了?
你這么說,是顯得你段位高呢,還是在暗示我,你有一百種更“上臺面”的方法能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楚暮云心里警鈴瘋狂作響,幾乎要蓋過肚子的咕咕聲。
努力牽動嘴角,試圖露出一個“原來如此,是我多心了”的表情,但效果可能更像是“救命啊有人要害我”。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想要掀桌而起的沖動,帶著破罐子破摔的自嘲語氣,半真半假地回道:“誰知道你們這些玩政治的,心眼兒有多少道彎?表面上笑瞇瞇請吃飯,和藹可親得像鄰家大哥哥,背地里指不定就琢磨著怎么把我切片研究,看看我是不是基因突變新品種呢。”
他頓了頓,眼神瞟向桌上的菜肴,語氣更加夸張:“下毒?那多沒技術含量,太LOW了,配不上您這太子殿下的格調。說不定你們現在流行的是什么高級玩法,比如飯菜里加點料,吃完就讓人五感錯亂,主動把銀行卡……啊呸,是把我這點兒微不足道的秘密和盤托出?又或者是什么慢性毒藥,吃完當時沒事,過個十天半個月突然暴斃,連仵作都查不出原因?再或者……”
雪清河靜靜地聽著,看著他那張一會兒警惕、一會兒悲憤、一會兒又陷入被害妄想的臉,眼神里的興味越來越濃。
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實在是……活潑得有點過頭了。
這想象力,不去寫話本真是屈才了。
尤其是“切片研究”這個詞,他似乎格外執著。
“楚公子的想象力,著實……豐富。”
雪清河終于忍不住,唇角彎起一個真心實意的弧度,那是純粹覺得有趣的笑意,與剛才那禮節性的微笑截然不同。
拿起公筷,姿態優雅地夾了一塊看起來軟糯香甜的桂花糖藕,放入楚暮云面前的白瓷小碟中。
“嘗嘗這個,新做的,味道應該不錯。”她的動作自然流暢,好似只是在招待一個有些怕生的朋友,“至于你擔心的那些……聽起來確實比直接下毒要有趣得多,也更符合‘玩政治’的風格。不過,”
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落回楚暮云臉上,帶著淡淡的審視,“我更好奇的是,楚公子似乎對我,或者說對‘玩政治’的人,有著很深的……嗯,刻板印象?”
楚暮云剛把那塊軟糯香甜、帶著桂花清氣的糖藕塞進嘴里,聽到這話差點沒直接噎死。
甜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撫慰著他抗議已久的胃,但雪清河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又讓他瞬間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他一邊飛快地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反駁,眼睛還忍不住瞟向桌上另一道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香酥雞。
“咳咳……刻板印象?太子殿下,您這話說的……(咕嘟一聲咽下)……那能叫刻板印象嗎?那叫人民群眾……啊不,是普羅大眾用血淚和智商稅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好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夾了一筷子青翠欲滴的炒時蔬塞進嘴里,咔嚓咔嚓嚼著,仿佛這樣能給自己增加點底氣。
“你想想,話本里怎么寫的?評書里怎么說的?那些個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哪個不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喝杯茶的功夫就能定人生死?表面上跟你稱兄道弟、親如一家,背后捅刀子比誰都快!”
他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盤香酥雞,見雪清河沒什么反應,立刻夾起一塊最大的,吹了兩下就往嘴里送,燙得齜牙咧嘴,卻又舍不得吐出來。
“就說請吃飯這事兒吧,”他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口齒不清地繼續控訴,“你們這種級別的,請人吃飯能是單純為了填飽肚子?肯定是為了在飯桌上不動聲色地套話!觀察你的小動作,分析你的微表情,恨不得連你夾菜先伸左手還是右手,都能解讀出十八種不同的含義來!”
“吃個飯跟上刑場似的,步步驚心!這菜里有沒有加料另說,光是這心理壓力……哎喲我去這雞真香……咳,光是這壓力就夠讓人消化不良了!”
他吃得滿嘴流油,說話間隙還不忘又扒拉了兩口米飯,眼神始終保持著警惕,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還不忘用語言給自己建立防御工事。
“所以啊,殿下,不是我有刻板印象,是你們這個群體,給人的安全感實在太低了!堪比毒蘑菇,顏色越鮮艷,看著越無害,毒性越大!您這顏值……啊不,是您這氣質,這親和力……嘖嘖,在我看來,危險系數簡直爆表!”
他打了個小小的飽嗝,終于感覺胃里踏實了不少,但看著對面依舊笑意盈盈、眼神深邃的雪清河,心里那根弦還是繃得緊緊的。
這女人,段位太高,他這點道行,在她面前估計跟光著身子沒啥區別。
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多吃點,吃飽了,萬一真要動手,動手也能動得快一點?
嗯,有道理!干飯人,干飯魂,干飯都是人上人!先吃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