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是八級鉗工，廠里的老師傅，對這些門道清楚得很。

自行車票這種稀缺資源，一般都是優先照顧領導和勞模。

凌兵雖然是五級工程師，算技術骨干。

但在工程部里，比他資歷老、級別高的不是沒有。

按理說，這票怎么也輪不到他頭上吧？

聽易中海這么一分析，一大媽眼睛頓時亮了。

她臉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老頭子，你的意思是……他那票來路不正？”

“那……那我們要不要去舉報他？”

一大媽想起前些天跟凌兵家因為點小事鬧的不愉快，心里就有氣。

這個凌兵，仗著自己是大學生，工程師，平時在院里就獨來獨往，不怎么合群。

院里不少人看他不順眼。

要是能抓住他點把柄，讓他倒霉，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易中海看了自家老婆子一眼，搖了搖頭。

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才緩緩說道：

“舉報？拿什么舉報？”

“我們又沒證據?！?

“萬一那票真是工程部獎勵給他的呢？”

“雖然說按常理不太可能，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易中海想起昨天，自己想倚老賣老說教凌兵兩句，結果被那小子幾句話懟得啞口無言的事。

臉上還有點火辣辣的。

他可不想再自討沒趣了。

“我們跟凌兵雖然沒什么往來，但也犯不著去做這種捕風捉影的事?！?

“再說了，就算他票真有問題，我們去舉報，能得什么好？”

“平白無故得罪一個工程師，沒必要?！?

易中海手指又敲了敲桌面，眼神閃爍了一下。

“這件事，先看看再說。”

“如果他那票真有問題，遲早會有人捅出來?！?

“用不著我們當這個出頭鳥?！?

他心里想的是，這個場子，不能就這么算了。

但得找個穩妥的機會，一擊即中。

現在沒憑沒據地去舉報，萬一搞錯了，丟的是他一大爺的臉面。

這個險，不能冒。

一大媽聽易中海這么說，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也覺得有道理。

只能撇撇嘴，不再提舉報的事了。

只是心里對凌兵的嫉妒和不滿，又加深了幾分。

凌兵這些人的議論聽得著，卻懶得往心里去。自行車票？系統出品，正經到不能再正經，隨便他們查，查出個耗子來算他輸。他現在的心思，早飛到別處去了。

灶上的鐵鍋滋滋作響，濃郁的肉香混著魚鮮味兒，霸道地彌漫開來，勾得人肚里的饞蟲直打滾。今天可是個重要的日子，他約了王大媽。

凌兵的目標明確——請王大媽出馬，幫他跟婁家提親，對象是婁曉娥。

趁著王大媽還沒到，凌兵手腳麻利地整治著桌上的菜。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燉得酥爛，醬汁濃稠，閃著誘人的油光。

旁邊是一盤清蒸鱸魚，蔥姜絲碧綠，魚肉潔白，鮮氣撲鼻。還有一碟金黃噴香的花生米，幾樣自家腌的小醬菜。

這還不算完，凌兵又從一個瓦罐里，拈出幾條烘得焦香酥脆的小魚干。

這是他前兩天閑著沒事，用系統“友情贈送”的調料配方，加上自己琢磨的火候弄出來的，味道絕非凡品。

“哎喲喂，凌兵！你這做什么好吃的呢？老遠就聞見香味了！”人未到，聲先至。王大媽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已經穿透了院墻，傳了進來。

話音剛落，王大媽就風風火火地跨進了門檻。當她的目光落在凌兵家那張八仙桌上時，整個人都頓住了，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活像見了什么西洋景。

“我的老天爺！凌兵，你這是……要請客？”王大媽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嘖嘖稱奇，“紅燒肉，清蒸魚……這日子過得，比那電影里的資本家還排場！”

她心里那小算盤噼里啪啦地響：乖乖，這凌兵是真發跡了？

瞧這吃穿用度，哪像個剛上班沒幾年的年輕人？這手藝，這條件，哪個姑娘嫁給他，那真是掉進福窩窩里了。

王大媽忍不住又在心里嘀咕開了：也不知道那秦淮茹當初是咋想的，放著凌兵這么好的小伙子不要，偏偏選了賈家那個病秧子賈東旭，跟著賈張氏那樣的惡婆婆受氣。真是眼睛讓豬油給糊了！

“王大媽，您快坐，嘗嘗我這剛烘好的魚干?！绷璞χ泻?，順手遞過去一個小碟子，里面盛著幾條金黃的小魚干。

王大媽也不客氣，拈起一條放進嘴里，“咔嚓”一聲，酥脆噴香。魚肉的鮮美混合著獨特的調料香氣，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哎呀！好吃！太好吃了！”王大媽眼睛一亮，連聲夸贊，“凌兵啊，你這手藝真是絕了！又會掙錢，又會過日子，還會做這么好吃的……”

“哪個姑娘要是能嫁給你，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王大媽一邊吃，一邊不住地點頭，看凌兵的眼神越發滿意，簡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夸贊告一段落，王大媽終于想起了正事，她放下魚干，擦了擦嘴，神秘兮兮地湊近凌兵：“凌兵啊，跟大媽說實話，你今天請我來，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看上哪家姑娘了？跟大媽說，大媽保證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凌兵被王大媽這直接的架勢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臉上微微泛紅：“王大媽，是……是婁家那位，婁曉娥小姐?！?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是上次……您給許大茂介紹的那位?！?

“婁曉娥？”王大媽明顯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心里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好家伙！這凌兵是截胡上癮了？上次是秦淮茹？這次又盯上婁曉娥了？

不過轉念一想，上次許大茂丟了好大的面子。婁家那樣的門第，能看上許大茂才怪了。

再看看眼前的凌兵，工程師身份，工作體面，人品瞧著也穩重，關鍵是這手筆，這生活條件……跟許大茂比起來，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婁家要是知道了凌兵這條件，說不定還真能成！

想到這里，王大媽心里頓時有了底，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婁小姐啊，我知道，那可是個好姑娘！知書達理，長得也漂亮。行！這事兒包在大媽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