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中惶然
- 穿成下堂婦?不怕,她有金手指!
- 一口十二個餃子
- 2460字
- 2025-06-02 15:36:40
南引枝的確想了很多。
但越想,她血液就越冰涼。
她不知道右金吾衛(wèi)的背后,實際仰仗的也是關隴勢力。
畢竟,她要對付的昭明侯府,屬青齊士族,本身也包含在山東士族一列。
她更沒料到,來找她的,會是博陵崔氏的公子。
讓她更為不安的是,博陵崔氏的公子,瞧中她可以作為打擊關隴一派的導火索。
而她實際上,壓根就拒絕不了此事。
她只能順著那崔公子的話,一步一步受誘導,最終得了一條崔公子替她安排好的路。
一條對她來說,無論輸贏,極大概率會死的路。
去御史臺把此事宣揚開來,甚至會牽動刑部和大理寺。
而她不順著這條路走,也會連同博陵崔氏一道得罪。
南引枝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她本來想裝傻,再牽扯進其余人,可以和她一道去御史臺告狀,分走敵人的一部分炮火。
但那崔氏公子,不可能會讓她,真正借了博陵崔氏的勢。
不然,不會那么大咧咧的,把那幅畫給她瞧。
說明,她壓根就不在人家崔公子的眼中。
他完全不擔憂,她見了這幅畫,會不會泄露出去。
說明他讓她辦完此事,而他也會得到答案。
屆時,她的生死,實在不重要。
又或許,在崔公子的眼中。
她的名字,已經(jīng)列進了閻王手中的生死簿。
也正因她見到這幅畫,更讓她明白自己錯了個徹底。
這讓南引枝很抓狂,她即將卷進巨浪之中。
而處于風暴中心的她,只能想盡辦法求生。
南引枝閉了閉眼,感覺心被扎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這個窟窿,拼命往她心臟灌風。
她整個人拔涼拔涼的。
她已經(jīng)能猜到,上次她救的那人的身份了。
能隨身攜帶博陵崔氏的信物,但佩著的劍卻不能讓博陵崔氏的人近手。
還摻和了關隴一派的勢力,說明有三方勢力在角逐。
而有資格和他們角逐的勢力,至少是宗室。
那柄劍的長度,也應和此點。
或許那不是一柄劍,而是一把儀刀。
只有宗室之人的儀刀,才會有三尺多寸。
那是什么樣的宗室之人,會和博陵崔氏商談好事宜,讓博陵崔氏心甘情愿留下信物為證。
而博陵崔氏也知曉那人遭遇埋伏,但卻無法得知那人的實際情況?
答案呼之欲出。
南引枝按了按心口,仿佛有一只大手攫住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相當艱難。
她蒼白著臉,腦海中跳出兩個大字——“天子”。
而這也能解釋上次吉兇模擬的結(jié)果。
她誤會了天子乃中山狼,實際上真正害了她的,正是那枚她想要留下來的玉佩。
依照她對自己的了解,假如她留下這枚玉佩,定會想方設法去打探。
一旦去打探就會留下痕跡。
不管是博陵崔氏,還是右金吾衛(wèi),他們?nèi)绻肋@枚玉佩在她手中,等待她的只有一個死字。
難怪那天右金吾衛(wèi)說著搜人,但那抄家的架勢,也像在找東西。
說不定想著找上丁點可疑的東西,和平寧長公主謀反案牽上聯(lián)系,直接送她一個九族消消樂套餐,也能再拖一個氏族下水。
而博陵崔氏知曉玉佩在她手中,只會更迫不及待送她去死。
死人才好保守秘密。
玉佩在她手中,只會是一道索命符。
而那枚玉佩,顯而易見不是什么普通的信物,普通的信物就不會給到天子手中。
說不準是什么繼承人才能擁有的信物。
事情已經(jīng)相當明了。
南引枝覺得自己就是個大|傻|子。
自己為是的聰明,招來博陵崔氏公子這條狼。
而這條狼,想要她這個笨|蛋去吞右金吾衛(wèi)這條虎。
南引枝欲哭無淚,她的生路在哪?
博陵崔氏?有可能嗎?
關隴一派?你在逗我?
她生無可戀癱軟在床榻上,踹飛繡鞋,閉上眼睛。
誰能救她?
南引枝痛而捂面。
——竟是天子。
若是沒有這位天子,她也會被山東士族一派,推著成為馬前小卒。
而她甚至也不需要出面,只要有心人擴大這事的輿論影響。
把右金吾衛(wèi)擾民一案,升級成會動搖國祚,違背禮法的大事。
就會有明槍暗箭朝她而來。
而那博陵崔氏公子,愿意“紆尊降貴”來找她,多施舍幾分耐心。
全因他和天子失去了聯(lián)系,讓他不得不多觀望幾天。
她要感激天子,要不是天子受重傷,又接連奔波回宮,只怕她的命早就啪嘰沒了。
而天子問她要玉佩,是在保她的小命,也是信守和山東士族的盟約。
而天子問她要佩劍……哦……佩刀……
南引枝心一抽一抽的,她拽著床側(cè)的帷帳,兩眼渙散。
天子儀刀近四尺,而那柄佩刀乃宗室之人所用尺寸。
所以——那是天子當親王時所用的刀。
天子會缺刀用嗎?不會。
除非那柄刀特殊,讓他隱瞞身份出宮,也要帶出來。
甚至,還要帶回去。
天子居然是重情之人……
這真不知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一個壞消息。
她把天子的儀刀,先藏在馬車車廂的底座夾層,后又愚蠢地改到灶房。
要不是天子拿走灶炕里的刀。
萬一右金吾衛(wèi)殺個回馬槍,暴露了天子和山東士族短暫建立盟約一事。
她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南引枝有一顆上進的心,不懼怕和“黑暗勢力”斗爭。
但在她洋洋得意,自詡聰慧之時,突然一個浪撲來。
她得知自己牽扯進三大BOSS的斗爭中,震撼兩字,已經(jīng)不足以表明她的心情。
她的心理防線幾乎潰敗的一塌糊涂。
而她還要努力在此事中,掙扎求生。
人生艱難啊!
她恨!
南引枝終是流下了兩行清淚。
擺爛了一會兒,南引枝裹著被子拳打腳踢,卸去了一部分悲憤。
她重拾理智,開始思索生路,暫且定下兩個策略。
其一,想辦法給天子遞信,畢竟她的確救下天子。
天子既然表現(xiàn)得重情,那么他高抬貴手,她的小命定能保住。
其二,她莊子上還牽扯昭明侯府圈地一事。
這些世家大族,沒事干的時候,最愛圈地豢養(yǎng)賓客部曲了。
或許,她能憑借此事,和西縣縣令夫人搭上線,表明她無意和他們?yōu)閿常皇巧綎|士族的人找上了她。
而她這種底層的小人物,自是不敢得罪山東士族這樣的龐然大物。
她把這一手的消息賣出去,再把自家莊上的事抖落出來,賣個好與他們。
說不定,能給她多爭取一些活著的時間。
想到這兒,南引枝急急起身,連儀態(tài)也顧不上,趿拉著鞋朝屋內(nèi)的書案而去。
先構(gòu)思給西縣縣令夫人的帖子。
她不疾不徐往硯臺里加了些水,緩緩研墨。
心中想著,該以何事作為下帖的緣由。
驀地,她腦海中靈光一閃,那濟明侯府的宴會,貴婦人向她施以援手。
這不是一個好由頭么?
憲國公夫人向她施以援手,但她自覺身份微賤,不敢打擾。
而素聞縣令夫人與之感情甚篤……
她把縣令夫人給捧得高高的,再投其所好送些貴重的禮物給她,下帖子請她吃飯。
一來二去,可不就能進入正題。
再設法引得縣令夫人的憐惜,許之以利。
想到這兒,南引枝心潮澎湃。
先前的沮喪一掃而去,她長舒一口氣,閉上雙眸。
路是人走出來的,事情總會有轉(zhuǎn)機。
她沉下心神,再次睜眼后,眼神清明。
我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