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黜退江甲
- 穿成下堂婦?不怕,她有金手指!
- 一口十二個餃子
- 2570字
- 2025-05-28 22:16:46
“……江甲屢次曠值,已經被黜退了。”
賬房先生頭也不抬,左手大拇指舔唇,快速翻頁道。
“黜退?那上個月和這個月工錢呢?”江甲怒目圓睜,“難不成你們連我工錢都想扣下來!”
江甲聲音漸大,個子又很高,威勢很足,袖子往上一擼,一副要干仗的架勢。
賬房擰眉,不動聲色給堂倌手勢,這才瞇著眼睛,去看眼前的江甲和江五嬸。
他笑了笑,指著手上的簿子,敲了敲:
“還好意思要錢?上月上元節宴,你醉倒在后巷,讓李廚頭替你跑了十五桌;
廿一日卯時,你背地里在馬廄里睡覺,害得送酒的騾子啃了三升黑豆,你還好意思要工錢?”
“那又咋啦!”江甲理直氣壯,居高臨下道,“該給的錢,你不能少老子半分。”
江甲雙手握拳,又朝右拳哈了口氣,一臉威脅的模樣。
賬房不慌不忙,又翻一頁,
“這月你有十日沒來上值,還打碎一套越窯青瓷酒注,價三貫錢,你工錢都不夠賠的,你也好意思來?”
賬房鄙視江甲,又拿筆尖敲了敲臺面,揚聲道:
“看在東家的面,才給你這份工做,旁人削尖腦袋想進來,掌柜都沒讓。
你也好意思在這吆喝工錢,我呸!趕緊滾出去,別擋了我們酒樓的生意!”
賬房朝一旁啐了一口,招了招手,有兩個大漢直接把江甲架了出去。他一身的力,在大漢面前毫無用處。
見狀,江五嬸立馬在酒樓里撒潑,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發揮,就有人眼疾手快塞了她嘴,把她一起丟了出去。
有好事的客人問起,堂倌滿臉堆笑,又面露鄙夷神色:
“一個市井潑皮帶著他娘,想訛咱們樓里唄。”
客人們得了答案,有的秉性直爽唾一口:“不要臉的玩意兒,有手有腳不干正事,光想著挨雷劈。”
賬房神色不變,暗示堂倌們,給發聲支撐的客人那桌,悄悄加了一壺酒。
他目光盯著手里的賬簿,寫寫畫畫,仿佛江甲壓根不能給樓里帶來影響。
但從江甲出了新豐樓大門以后,賬房就安排了人手預備盯他們一段日子,省得給樓里找事。
——
南引枝坐在查賬的屋里,翻閱著賬簿,唇角掛著一抹難以言明的笑。
江子義那個不要臉的,居然拿著她玉葉齋的首飾來做人情。
“掌柜的,江子義的賬目單拎出來。”南引枝冷嗤一聲。
玉葉齋掌柜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試探:
“東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人家好歹是個伯爺。
何況,您還住在文安伯府。”
南引枝緩緩抬眸,似笑非笑:
“依掌柜之見該當如何?”
玉葉齋掌柜見南引枝和顏悅色,心下一松,眼里多了幾分蔑視,到底乃一介婦人,哪有什么主意。
他逐漸直起身,聲音也多了幾分底氣,指點道:
“依某的想法,不僅這伯爺的賬應該抹去,以后還得把伯爺的限制解除。
東家你既進了文安伯府,那便是府里的一份子。”
掌柜的自顧自坐下,還端起一杯茶,似長輩般諄諄教誨:
“東家,你知道你為何會同伯爺和離嗎?”
南引枝好笑地搖搖頭,“還請掌柜指教。”
掌柜的聲音低了些,又煞有介事道:
“男人都好面子,有些事情他不說,但你要為他周全,如此才為賢妻。
說句不好聽的,有時候東家就是不太顧及人面子,所以才落得一個棄——咳咳——和離的下場。”
“有理有理,多謝掌柜替我著想。”
南引枝一面交談,一面用眼神暗示小寧不要輕舉妄動。
她笑著說:“掌柜的,咱們合作多久了?”
玉葉齋掌柜刮了刮茶沫,慢悠悠道:
“說來,某在玉葉齋待了五年,和娘子合作也有四年了。”
南引枝輕微頷首:
“掌柜喚我一聲東家,替我打理玉葉齋這么多年,不說功勞,苦勞也不提。
我只問掌柜一句,我說的話,掌柜聽還是不聽。”
這前半句話有些奇怪,掌柜還沒琢磨過來。
他下意識撫須說:“東家的話,某自然會聽。”
南引枝端起面前的茶盞,輕飄飄說:
“那我讓你去單列賬目,你就只管去做,掌柜您說呢?”
掌柜頓時語噎,心里默默罵了這無知婦人幾句。
他為她好,她還看不出來,真是白費他一番心意。
他也瞅明白南引枝的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掌柜立馬起身,點頭哈腰,連應下吩咐去做,又離開房間。
小寧謹慎查看,是否有人會在房外偷聽。
探完以后,和南引枝抱怨:
“這掌柜老奸巨猾,就沒幾句實話。”
南引枝呵呵幾聲:
“也到了給掌柜漲工錢的時候了,小寧,回頭讓林大管事來一趟,說給掌柜的工錢再翻一番。”
“姑娘,您怎么還給他漲工錢啊!”
小寧著急道:“他先前搪塞咱們,只怕吞了不少玉葉齋的利。”
南引枝淡笑:“這賬也沒什么好看的了,咱們走吧。”
小寧撅了會兒嘴,上了馬車。
南引枝瞧著她的神情,不禁又逗她幾句,把小寧急得臉紅,才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準備再設兩個主管。”
小寧神情微怔,不一會兒就想通了,興奮拍手道:
“這掌柜畢竟在這兒待久了。
如果姑娘一下子把他打壓下來,難免他會有些不滿,甚至因為他對玉葉齋的掌控,影響到玉葉齋的生意。
但先給他漲一倍工錢,他就被捧上來。
即便多了兩個主管,也會因為眼前小利,忽視到姑娘要做的事兒。
說不定,還因為要管的人變多而開心。
而那兩個主管,總會有向上爬的,再施以恩惠的話……”
小寧兩眼發光:
“如果掌柜不識好歹,就會被他們拉下去。姑娘,欲使其亡,先使其狂。”
南引枝抬手輕撫小寧腦袋:“說不定掌柜能固守本心呢。”
小寧撇撇嘴:
“早看他不順眼了,仗著讀了點書,老是瞧不起咱們。
要不是他和族里有牽扯,姑娘你前兩年就換了他了。”
南引枝挑眉,又和小寧說了會兒話,兩人又逛會兒東市。
——
日頭高懸正中,南引枝在新豐樓吃飯時,小寧安排人去跑腿。
偶爾聽得附近有人議論:
“……那個金吾衛死得真窩囊,居然醉酒死在郊外的糞坑里……嘖嘖嘖……里子面子掉沒了……”
幾人打著眉眼官司,交流著情報。
南引枝聞言,神色如常,只聽完以后,換到自己的專用包間。
新豐樓里有人來報:
“……昭明侯府王氏和文安伯府的陳氏,在樓里吃飯,談及要設計陷害東家。”
“還有其余事嗎?”南引枝問。
那人搖搖頭,得到南引枝示意后,退出包廂。
“小寧,咱們先收些利息吧。”南引枝微笑道。
她動不了昭明侯,難道還動不了其余人。
小寧點頭,摩拳擦掌道:
“姑娘,已經安排人去書局合作寫戲了。”
來不了明的,暗的也行,她心里憋了許多氣。
南引枝配合小寧,一臉奸笑。
鬧過以后,兩人又去集市上瞎逛,買了堆東西回府。
等回了歸燕居,侍女來傳話,讓南引枝去陪老夫人用晚膳。
“好,待我更衣就去陪老夫人。”南引枝笑著說。
侍女心中咋舌,南娘子一貫豹子膽,失憶也不影響半分。
伯夫人一回府,就找老夫人告狀,老夫人生氣得很,南娘子去赴宴,居然敢頂撞侯府。
還在外樂不思歸。
只怕今晚鶴延堂又不得安歇了。
侍女忽地一哆嗦,拍了拍自己腦袋,急急離開了。
這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摻和的事,還是先回去和寶珠姐姐交差吧。
——
“跪下!南氏,你可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