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永遠是漫長的,即便葉風其實并沒有去太長時間,在冗長的黑夜之中,我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我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也就在此時,我猛地聽到一絲絲奇怪的響動,就好像風聲,但又相當的遠。
“三叔,你聽到什么動靜了嗎?”我想要找三叔求證。
“有風聲。”三叔寒聲道。
“剛剛可沒有這個聲音。”我承認我其實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但我們身處的位置已經容不得我們再出一點岔子了。
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我也一定要告知三叔。
既然三叔也聽到了,我也就放心了許多。
“問題不大,應該只是再正常不過的風噪。”三叔道,“畢竟,這里也是六層樹蓋之高,有點風聲太正常了。”
正當我們輕聲說話之際,馬車那邊的動靜也跟著消失了。
不過,原本應該折返回來了葉風卻不見了蹤影。
“葉風呢?”我咽了口唾沫,握著刀柄的手掌已經滲出冷汗。
“不知道,這小子上哪兒去了?”三叔眉頭緊皺。
“不會出事了吧?”朱六寒聲道。
三叔微微的擺頭,“葉風什么能耐你們還不清楚,不會出事的。”
話音剛落,葉風果然穿過黑暗出現在我們面前。
葉風的手里拿著一塊奇怪的古玉,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三叔稍微停滯了片刻,目光死死的鎖定在了古玉之上。
“這是從那輛馬車里摸出來的?”
即便是三叔,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很顯然,即便是三叔也對這塊古玉充滿了疑惑。
我雖然看不出一個什么所以然,但古玉之上透著的寒氣卻已經隔著空氣襲來。
玉石本就性寒,越是冰涼,反倒越是說明玉質屬極品,按理說,三叔不應該如此謹慎,甚至是恐懼才對。
而且古玉的造型也極其普通,看上去甚至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三叔也不至于會有那么大的反應才對。
此時的葉風也重重點頭,表示古玉確實是從馬車里面摸出來的。
“里面只有這一枚古玉?”三叔繼續追問。
“沒錯,此物懸掛于馬車內,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蹊蹺,就將其取了下來。”
葉風很少在我們人多的時候說這么多話,顯然,即便是眼前平平無奇的古玉,在他看來也是頗為特殊了。
“說說看,你為什么會想著將它帶回來?”三叔也似乎想要聽聽葉風的意思。
葉風瞳孔微縮,似乎連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為啥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只能搖頭,“我只是感覺它很特殊。”
“確實特殊,這是風水古陰玉。”
三叔也沒有絲毫停滯,直接告訴了我們答案。
“風水古陰玉?傳聞之中能影響風水玄脈陰陽調諧之物?”葉風眉頭緊皺,似乎此物確實有些怪異。
怪異到就連他這種人也有些忌憚。
“嗯,正是此物,只要此物存在,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此墓風水并非天生如此,是經過后天的一些特殊之物調諧。”
三叔眉頭緊皺。
“三叔,就算是有古玉調諧風水,又意味著什么?”這其中的門道,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
原本三叔之前還是很愿意跟我分享這些東西的,可是,此時的三叔似乎依舊眉頭緊皺,顯得極其緊張。
當然,三叔也不是沒有聽到我的話,而是稍微頓了片刻,這才開口繼續解釋。
“ 大家都知道,墓里面的陰煞之氣肯定比外面強大太多了,因此,陰陽無法完美的進行調諧,風水既然也分陰陽,在這一些人眼里,絕對不可能允許陰陽失調而存在的風水格局存在。”
說話間,三叔鄭重的看向我。
“因此,這幫家伙會利用一些特殊之物,改變風水陰陽的組成比例,意圖達到一個完美的狀態。”
三叔的話雖然從表面上聽來十分好理解,但我還是無法理解三叔為什么會面露恐懼之色。
甚至有些忌憚。
“那既然很多大墓里面都會用這些東西進行調和,三叔你緊張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問題就在這里了,一般來說,正常情況是往陰陽調和的一個中間值調整的,可是,這里卻完全不同。”
三叔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陰翳。
“陰陽失和,風水生煞,如果陰煞過重,便會形成陰極。”
三叔說到這,順勢將古玉放在了自己的羅盤之上。
只見,古玉剛剛靠近羅盤,指針竟然開始瘋狂的移動!
更詭異的是,在瘋狂的移動過程之中,古玉之上竟然還透出一陣陣難以言說的寒氣。
寒氣凝聚成液體,剛剛滑落到了羅盤之上竟然就讓整個羅盤失了效果。
指針完全不動了!
“麻煩了。”三叔眉頭緊皺,“大家不要隨便亂動,等會兒不論看到什么,都不要發出半點聲音!”
三叔說罷,正前方竟然傳來更加凜冽的風聲。
我站在三叔的身側,剛剛一聽三叔說完,我就完全站定不動彈。
只見,正前方原本一片死寂的黑,可隨著風聲的靠近,一點點光暈竟然出現了。
光暈之中,隱約能看到人影出現。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奇怪的吟唱也跟著傳了出來。
我定睛看去,只見光暈之中,幾個穿著戲服的家伙,腳不沾地的飄來飄去,嘴里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著戲曲。
他們的身材極其怪異,扭曲,很明顯不是活人。
可是,即便是如此,我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這些戲子裝扮的家伙在光暈中不斷的舞動,不斷的移動,時而近,時而遠,不消片刻,他們竟然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飄了過來。
眼看著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邪祟出現,葉風肯定已經蓄勢待發了。
不過,三叔既然打過招呼,我們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這些戲子從遠處看,倒是飽滿的人類軀體,但是,離我們稍稍近了,便能看得出來他們不過是一張張怪異的紙片,在某種難以想象的力量加持之下在移動。
這一幕,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要被嚇得頭皮發麻,可一路走來,我們所經歷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眼前的這些怪異戲子,也根本沒能讓我完全陷入恐懼。
不過,此時的三叔似乎變得更加警惕,即便是隔著衣物,我也能感覺到三叔的身體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