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站在自動取款機前，盯著吐鈔口緩緩吐出的鈔票，突然感覺一陣眩暈。

鈔票是紅色的，但不是那種嶄新的紅色，而是暗紅，像是干涸的血跡。

他顫抖著手拿起鈔票，湊到鼻尖聞了聞，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銹味兒鉆入鼻腔。

"這...這怎么可能？"楊偉輕聲自語著，又抽出一張，還是紅色。一連十張，全是這種詭異的紅色鈔票。

取款機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楊偉下意識抬起頭，在屏幕反光中，他看見自己身后站著一個穿白裙的女人。他猛地轉過頭，身后卻是空無一人。

頓時間，冷汗順著脊背流下，楊偉胡亂地將鈔票塞進了錢包，快步離開銀行。

"老楊！"熟悉的聲音傳來，楊偉抬起頭，看見宋仁投正在對面朝他招手。宋仁投是他大學室友，現在在警局當法醫。

"臉色這么差，昨晚又熬夜打游戲了？"宋仁投走過來調侃了一句。

楊偉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他掏出錢包，抽出一張鈔票："你看看這個。"

宋仁投接過鈔票，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這是血？"

楊偉壓低聲音，"你也覺得像血？我剛從取款機取的，全是這種！"

宋仁投將鈔票舉到陽光下仔細端詳，摸了摸鈔票邊緣說："不可能啊，如果是血，早就該被銀行發現了。而且，手感完全正常。"

兩人正說著，一個乞丐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搶過宋仁投手中的鈔票。宋仁投剛要追，乞丐卻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將鈔票扔在地上。

"死人錢！這是死人錢！上面有死人的味道！"乞丐驚恐地后退著。

楊偉和宋仁投對視一眼，宋仁投快步上前抓住乞丐："你說清楚，什么死人錢？"

乞丐拼命掙扎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放開我！我不說！說了會死的！你們也快把那錢扔了，不然...不然..."

話未說完，乞丐突然瞪大眼睛，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宋仁投立刻察覺不對，伸手探向乞丐的頸動脈，臉色驟變："沒脈搏了！"

楊偉呆立在原地，看著乞丐的尸體緩緩倒下，周圍的路人開始尖叫，有人掏出手機報警。但他耳邊只剩下乞丐臨死前的話："你們也快把那錢扔了，不然..."

警笛聲由遠及近，宋仁投已經蹲在乞丐尸體旁做初步檢查。片刻過后，他抬起頭看向楊偉，眼神凝重："老楊，這事不對勁！"

楊偉感覺口袋里的錢包突然變得滾燙，仿佛那些紅色鈔票在燃燒。他想起取款機屏幕里那個白裙女人的身影，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宋仁投站起身："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瞳孔放大，面部扭曲，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警察很快拉起了警戒線，宋仁投出示了證件，得以留在現場。楊偉站在一旁，看著法醫們忙碌。突然，他注意到乞丐扔在地上的那張鈔票不見了。

他拉了拉宋仁投的袖子，"老宋，那張錢..."

宋仁投順著楊偉的目光看去，臉色一變。地上空空如也，那張詭異的紅色鈔票不翼而飛。

"你確定扔在這兒了？"宋仁投問。

楊偉點點頭："我親眼看見的。"

兩人在周圍找了一圈，一無所獲。這時，一個年輕警察走過來："宋法醫，死者身份查到了。是個流浪漢，叫張全，經常在這一帶乞討。"

"有家人嗎？"宋仁投問。

警察翻著資料，"有個女兒，三年前失蹤了。當時報過案，但一直沒找到。"

楊偉感覺心臟猛地一緊："他女兒...是不是穿白裙子？"

警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報案記錄上確實寫著，失蹤時穿著白色連衣裙。"

宋仁投若有所思地看著楊偉："老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楊偉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是銀行發來的短信："尊敬的客戶，您于今日14：32分取款1000元，如有疑問請及時聯系。"

他盯著短信看了幾秒，突然意識到什么，快速打開手機銀行查看余額。余額顯示的數字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取款前的金額竟然分毫未少。

楊偉聲音發顫，"老宋，那筆錢...根本沒從我的賬戶里扣。"

宋仁投接過手機，眉頭越皺越緊。這時，他的手機也響了，是局里打來的。

宋仁投臉色凝重，"什么？又一起？好，我馬上過去。"

掛掉電話，他轉向楊偉："城西發現一具女尸，死狀和這個乞丐一模一樣。而且，死者手里攥著一張紅色鈔票。"

楊偉感覺口袋里的錢包越來越重，仿佛那些鈔票在蠕動。他想起取款機屏幕里的白裙女人，想起乞丐臨死前的警告，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老宋，帶我去現場。"

宋仁投帶著楊偉去到了現場。

城西的案發現場在一棟老式居民樓里，警戒線外擠滿了看熱鬧的居民，警察們正在維持秩序。

楊偉跟著宋仁投穿過人群，一股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樓道里很暗，只有幾盞昏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

宋仁投邊走邊說："死者住在四樓，是個獨居女性，叫李梅，28歲，在附近商場做收銀員。"

楊偉注意到樓道墻壁上貼滿了尋人啟事，大多是年輕女性的照片。他停下腳步，仔細看著其中一張。

照片上的女孩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容甜美。下面的文字寫著：張小雨，18歲，于2022年5月15日失蹤，如有線索請聯系，后面是一串手機號。

宋仁投走過來："這是那個乞丐的女兒，三年前在這附近失蹤的。"

楊偉感覺后背發涼："老宋，你不覺得奇怪嗎？乞丐剛死，就發現這具尸體，而且..."

宋仁投接話道："而且都和紅色鈔票有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這事太離奇了，我們需要更多證據。"

四樓的走廊盡頭就是案發現場，門開著，幾個法醫正在忙碌著。楊偉站在門口，看見一個穿白裙的女人倒在客廳地板上，姿勢扭曲，面部表情驚恐。

宋仁投戴上手套，"和乞丐一樣，沒有任何外傷，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楊偉的目光落在死者右手上。她緊緊攥著一張鈔票，暗紅色的鈔票。

"能讓我看看嗎？"

宋仁投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從死者手中抽出鈔票。楊偉接過鈔票，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