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在電石光火之間發(fā)生,周河眼見來不及阻止。
周海六歲年紀,已經(jīng)早早的拜了神。
他有修為傍身,時間久了,哪里會將馬彪放在眼里。
周海心道:“為哥哥爭一口氣,丟掉修為又如何。”
他雖知道自家哥哥理屈,做的不地道,可那又如何,一家人定要同仇敵愾。
他掌影掠過,眼看就要落在陳旺水身上,這次他是奔著殺人去的。
剎那之間,場上一片死寂。
陳旺水本沒打算救援,馬彪想阻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也讀懂了陳旺水的心思,對方想要他死。
“陳旺水這老東西,說是施救,怎么還不出手!”
馬彪心有戚戚。
他若是殘廢了還好,有仙人賜福,遲早能補回來。
可若是死了,一切都已經(jīng)無用,只能成全了陳旺水的計謀。
眼看,死亡將至。
周海落下一拳,撲空了不說,心中的怒火霎時間被澆滅。
他的拳頭,落在馬彪一旁的大石之上,拳頭落下,大石化作粉屑四處紛飛。
“夠了,今日的鬧劇還要持續(xù)多久。”
陸羽一道鬼魅的身影,下了高臺,將兩人分開,扔到兩旁。
“拜神教如此擴張,豈不讓外界看了笑話。”
陸羽道:“今日之事如何,不就是為了一尊仙人神像大打出手!”
“既然如此,我留在陳留好了,各位帶人去擴張拜神教,豈不是合了心意。”
高臺之上,周河急忙下去,走到自家弟弟跟前。
他不由分說,朝著周海臉上就是兩巴掌,打著少年朝后面踉蹌了好幾步。
周河怒道:“拜神教義中說了什么,你身為香客弟子,對同門動輒打罵。”
“如此的話,當初我為何接引你入拜神教,不如早日剝奪了你的修為。”
周海支支吾吾道:“哥,那陳旺水帶著一群人那樣針對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平時被兄長和父親當做掌上明珠對待,挨了大哥一巴掌,心中委屈極了。
不料自家兄長又是兩巴掌落下,完全沒有留著力氣。周海半邊臉腫的老高,還有一股麻麻辣辣的感覺。
周河冷聲說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在拜神教中要稱呼職位。”
周海低聲道:“知道了,周執(zhí)事。”
他的語氣愈發(fā)沉默,頭越垂越低,木木地看著周河,眼睛里的淚水不斷滑落。
周海雖然心疼,還是硬起心腸。
“你可知錯?”
“知錯!”
周海說罷,低著頭沉聲說道,似乎是在跟周河賭氣。
周河望著眾人,朗聲說道:“諸位,既然要我留守陳留郡,那我自然無話可說。”
陸羽打斷道:“大家既然意思到這了,我自然會稟告仙人其次事件,不如由仙人親自裁決。”
陸羽冷眼看著高臺之下,掃過馬彪。
“狗一般的東西,再敢搬弄是非,我第一個殺你。”
馬彪被陸羽恫嚇,久久回不過神。
剛才陸羽要想殺他,輕而易舉的事。
馬彪低聲說道:“多謝陸執(zhí)事救命之恩。”
陳旺水適時說道:“既然周執(zhí)事已經(jīng)答應了留守洞天,陸執(zhí)事何必再冒出來承擔此事。”
陳旺水捉摸不透陸羽的意思。
陸羽道:“我愿意留守陳留,自然是心甘情愿,此事就此說定了。”
他掃過諸位執(zhí)事弟子,冷聲說道:“諸位的心思在下多少了解一些,拜神教如今發(fā)展在即,內(nèi)斗還是先暫且停了再說。”
陳旺水心思明滅不定:“陸羽這一手,究竟是出于公心,還是想收買周河還未可知。”
他聯(lián)想到陸羽施粥水救治災民,贏得一片好名聲,如今又在他扳倒周河的關(guān)鍵時刻冒出來阻止。
一時之間,他對陸羽產(chǎn)生了深深的忌憚之心。
“對方有靈根,修行速度快我數(shù)倍,是我晉升神使位置的勁敵。”
陸羽說罷,竟然真的帶領(lǐng)五十個香客弟子去了,不放陳留。
其他幾個執(zhí)事也是各自領(lǐng)了神像,歡天喜地去外郡發(fā)展拜神教道統(tǒng)。
臨行之前。
陳旺水對陸羽恭維道:“陸執(zhí)事這件事做的不錯,這一腳踩著不偏不倚,結(jié)結(jié)實實踩在我的肩頭上。”
陸羽冷聲說道:“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蠅營狗茍,若不是為了拜神,我自然不會去出出這個頭。”
陳旺水道:“我這樣做,都是為傳揚拜神道統(tǒng),哪里會跟一個孩童計較。”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這個道理想必陸執(zhí)事比我更懂。”
陳旺水嘗試拉攏陸羽。
對方的段位比起周家?guī)讉€莽夫,簡直不知道高明多少。
多少事做出來,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如此一來,陸羽揚名的同時,必然收攏了周家?guī)兹说男摹?
“陸執(zhí)事守在陳留,務(wù)必護好總部安全!”
“告辭!”
陳旺水走之前,對陸羽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樣親近,顯然是把他當做有力的競爭對手。
陸羽對陳旺水的態(tài)度已久。
對方雖有私心,但做這一切完全符合拜神教義,而且是擴張拜神教的得力干將。
只是隨著修為的提升,權(quán)力和欲望也在一步步提升。
……
拜神教總部,臨行前眾人寥寥幾語。
再跟上面的親隨弟子交代好情況。
周河安慰著自家弟弟,又轉(zhuǎn)頭看向父親:“爹,阿海太小,你們兩個就留在陳留,此去擴張拜神教我已經(jīng)招募來了六十弟子。”
周海擔憂道:“不如我跟你一塊去,中京九郡我了解不少。”
“不必,這件事一出,只要我?guī)еH屬,眾人必然對我心有芥蒂。”
周河嘆息一聲。說道:“終究是我耽誤了你和阿海的晉升。”
周海聞言,急忙打斷了他:“你說的哪里話,是我和阿海拖累你了。”
周河交代幾聲,就要帶著眾弟子分批次離去。
周海一張臉漲得老高,支支吾吾說道:“哥,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周河看著弟弟腫脹的臉,心里也是難受得緊。
周河搖搖頭,說道:“沒有的事,是我斗不過那陳旺水,與你無關(guān)。”
“臉還疼么?”
周海聞言,搖了搖頭。
他交待道:“爹,我走以后,如若遇到什么麻煩記得尋求陸執(zhí)事的幫助。”
“你跟他之間?”周富好奇。
周海搖了搖頭,這里面的事,一兩句話委實說不清楚。
他轉(zhuǎn)而走向一臉冷寂的陸羽,說道:“陸執(zhí)事,今日只是多謝,勞煩你守在總部,委實是心中慚愧。”
陸羽語氣依舊:“我為了拜神教發(fā)展,沒精力理會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陸羽說道:“你不必謝我,一切為了拜神教發(fā)展,且我也是不愛爭斗之人,留守陳留正是我心里頭的想法。”
周河鄭重施了一禮,拱手說道:“今日之事,周河銘記在心。”
陸羽沒有作聲理會,依舊在著手處理拜神教務(wù)。
周河見了不禁感慨:“看來,他真的對修行之事不甚看重。”
一時之間,周河有些羨慕陸羽的修行速度了。
辭了周河,陸羽依舊心無旁騖處理教務(wù),將教中剩余弟子的任務(wù)規(guī)劃了一番。
總部新成立的執(zhí)事堂外,留守在陳留郡的弟子聽著陸羽安排起任務(wù)。
他們一臉恭敬地站在外面,不敢作聲打擾。
方才陸羽那一手實力,在明眼人看來,委實不下周河、陳旺水之下。
陸羽雖然不怎么培養(yǎng)親隨弟子,可執(zhí)事身份在那擺著。
加上陸羽的實力在前,此事過后,陸羽隱約成了拜神教聲名和實力靠前的執(zhí)事弟子。
陸羽對底下的香客弟子說道:“陳留四個城門,每個都需要十個香客弟子把守,防范其他兩宗人潛伏進來。”
“剩下香客弟子每人各帶三百信眾,每日在城中巡視,不許作奸犯科之事出現(xiàn)。”
陸羽安排了一下值守順序你,并無任何偏私。
就連表忠心攀附的弟子,都不知道往哪里用勁。
馬彪赫然在列,他沒有跟隨陳旺水出城發(fā)展。
之前陳旺水的行為,讓他跟自己的義父有了決裂的心思,對方為了扳倒周河那個矛頭小子,居然差點讓他當替死鬼。
馬彪稍微合計了一番,沒有跟隨陳旺水一起出城,生怕他把自己給賣了。
馬彪道:“執(zhí)事大人,不知守門人的首領(lǐng)如何安排?”
他心里想要香客弟子的小頭目的位置,故意這么問,就是讓陸羽多注意一下他。
陸羽道:“按照在教中接受賜福的次數(shù)和獲得香火的多寡分配。”
他瞥了一眼馬彪,心想這倒是個人物,到哪都會順桿向上爬。
陸羽看了一下眾人在教中貢獻排名,馬彪赫然排在前頭。
陸羽安排下去:“馬彪,既然你在教中的貢獻最憂,獲得香火賜福的次數(shù)最多,那便有你成為值守之人的頭目。”
馬彪心中涌出無限感激,這樣的話他雖然香火份額沒變動,但權(quán)力卻有不少提升。
馬彪躬身下拜,就差跟陸羽下跪磕幾個響頭。
“多謝執(zhí)事大人垂青!”
他之前夢寐以求的晉升,被陳旺水故意壓制住,不曾想在陸羽這邊得償所望。
一個身材魁梧,雙鬢發(fā)白的中年漢子出列。
中年漢子對陸羽拱了拱手,說道:“執(zhí)事大人,馬彪沒入拜神教之前,諸多惡犯在身,手頭還有不少人命官司。”
“如今入了拜神教,差點將教中攪得雞犬不寧,此人心機叵測,不適合擔任值守之人頭目。”
馬彪對著中年漢子說道:“秦重,我早已經(jīng)改過自新,先前那些被我傷了的人,我也已經(jīng)重金賠償,挨家挨戶道歉,謀求他們的原諒。”
馬彪拿出一張名單,雙手舉起,說道:“上面都是我這些年害過的人名單,我一家一戶補償,不敢漏掉一個,已經(jīng)謀求到大部分人的原諒。”
秦重說道:“你那盜幫犯下多少惡事,區(qū)區(qū)三五頁紙,裝得下嗎?”
馬彪紅著眼睛辯駁:“你……仙人既然收下了我,你又何必拿著以前的事出來做文章!”
“何況,你在沒有修行之前,就沒干下幾件見不得人的事?”
秦重本來是習武之人,一身膂力,馬彪就不信他沒做過幾件任俠之事,沒妄殺過人。
秦重說道:“在下干干凈凈,是在拜神新教義出爐以后,才進的拜神教。”
馬彪怒道:“你說誰不干凈!”
好不容易晉升之道有了點眉目,恰逢機會,誰能想到以前跟他不怎么相熟的秦重,也要冒出來踩上兩腳。
這讓馬彪郁悶至極,后悔他前半生怎么就沒干幾件說得出口的好事,否則也不會被秦重踩著脖子輸出。
陸羽打斷兩人:
“夠了,既然入了我拜神教,就不必拿著以前的舊賬來來回回反復翻找,互相攻訐……”
他翻了翻名單,查出秦重的教中貢獻只比馬彪少一點。
他只得到了一個東門值守的位置,心里哪能甘愿。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手里那點權(quán)力鬧的。
兩人都看向陸羽,陸羽又在翻看名單,秦重見目的已經(jīng)達到,期待陸羽如何處理。
“秦重,你入教雖晚,但你的貢獻已經(jīng)跟馬彪齊頭……”
馬彪聽完,心中一沉,對秦重恨到了極點。
兩人心里都是激動,想知道陸羽究竟如何安排。
陸羽吩咐道:“秦重、馬彪,你們兩人擔任值守頭目,輪換著來吧。”
秦重聽完,心中一樂,他雖沒能升任正式的頭目,卻已經(jīng)硬生生從馬彪手里摳出來一半權(quán)力。
陸羽的處理還算慎重,馬彪聽完,心中的緊張和失落好轉(zhuǎn)了不少。
在拜神教中,香火貢獻就是權(quán)力,就是晉升的地位,拜神教宛若一頭巨獸。
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反噬到自己,陸羽不得不小心處理。
處理完教義,眾人接了命令,將陳留郡按照陸羽的吩咐施行下去。
……
“師姐,陳留郡突然戒嚴了,四處都是修士,不會是這怪里怪氣的拜神教發(fā)現(xiàn)我們了吧?”
李雪薇攜帶著弟子,親自潛伏進陳留郡觀測情況。
她進了陳留,整個人被震驚壞了。
一個陳留,居然有三五百道修士的波動,
她一下子鉆入本土洞天修士的老巢中,給她嚇了一跳。
“這世間,居然真的有不借助靈根修行的仙法道統(tǒng)?”
她轉(zhuǎn)而把目光,看向拜神教總部的高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