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松本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曾想一上來就被陳旺水罵了一通。
“老東西，休要辱我名聲！”
“且讓我看看拜神教執事，究竟是不是只會顛倒黑白的牙尖嘴利之輩。”
鄭松欺身上前，一拳就要落在陳旺水的面門之上，他這一拳帶著試探之意，似乎想要將陳旺水嚇退，刺破他的外強中干。
陳旺水卻是不避不閃，金光匯聚在上半身，雙手泛光，緊緊攥住鄭松的拳頭。
“你不就想試試拜神教的真假嗎？”
“若是不滿足你，你還真以為拜神教的弟子都是泥捏的一般。”
“在仙法面前，你幾十年積攢的武功還夠用嗎？”
陳旺水雙手緊緊鉗制住鄭松的拳頭，鄭松額頭青筋暴動，雙目充血卻始終掙脫不得。
任憑鄭松如何爆發血氣，陳旺水輕描淡寫就能遏制住他的攻擊。
陳旺水渾身泛起的金光，對武道的血氣有一種強烈的威壓。
兩人之間的差距，就好似隔了一條巨大的裂谷，人力始終跨越不得。
鄭松心下駭然，兩人的實力差距不是一個維度的，他根本無法撼動陳旺水分毫，他再度確信：
“拜神教中真的有仙法，難不成真的不是這群烏合之眾，用來欺騙那些泥腿子幌子？”
“怎么可能，仙法為何會垂青陳留這些卑賤之人？”
陳旺水稍稍發力，將鄭松甩出去老遠，眼神依舊淡漠，沒有對他的嘲諷，腦子里始終記掛著正事。
“我要殺爾等，輕而易舉。”
“然而我已經拜神，一條腿已經邁入仙途，沒有必要廝殺弱小。”
“拜神教內，連馬彪這等人都能容納，爾等未必沒有機會。”
鄭松被其余幾人攙扶著離開天香樓，眼中全是對仙法的忌憚。
“仙長寬宏大量，我這次一定潛心拜神，爭取早日加入拜神教。”
……
天香樓內，陸羽正打算離開。
一旁有人卻是眼尖，按捺不住說道：
“陸府公子居然出現在這，他不是一向深居簡出嗎？”
“難不成，陸公子也對拜神教感興趣？”
陸羽本來就有圣血宗親自安排的仙苗身份，眾人也一時好奇陸羽的來意。
“陸公子圣宗選拔出來的仙苗，而這拜神教才創立沒多久，估摸著兩邊的仙人都不一樣。”
一時之間，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陸羽。
“先前災民吃的粥，可都是陸公子捐出來的銀錢！”
陳旺水久聞陸羽大名，抬頭四處觀望，最終目光鎖定一個器宇軒昂的錦衣公子。
陳旺水語氣驚喜：“陸公子，不曾想在這里遇見你了，真是幸會。”
陸羽輕笑一聲，卻是猜到了他的來意。
“若陸公子對我拜神教感興趣，不妨去道觀里親自瞧瞧。”
陸羽先前對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當報答一番。
陳旺水笑了笑，與陸羽攀扯道：“陸公子是外地宗門都搶著要的仙苗，我本地的拜神教更不能讓你溜走了。”
“可我已經被圣血宗選中了！”
陸羽嘆了一口氣，為難道：“陳仙長的拜神教要與圣血宗搶人，就不怕圣血宗的仙人不滿意？”
陸羽出了天香樓，與陳旺水不斷攀談著。
馬彪揉了揉腫脹的胸口，他跟在陳旺水后面，眼眸中帶著期待和忌憚。
陳旺水搖搖頭：“我并非想和圣血宗搶奪仙苗！”
“何況，我們拜神教的修行也無需那勞什子靈根。”
兩人走在街道上，陳旺水緩緩道來：
“圣血宗的仙人高高在上，完全不如拜神教的仙人有人味。”
“先前那場災難，圣血宗的仙人說是護著我們，可卻讓半個城池跟著遭殃，地龍翻滾，大風大火燒掉了半個城池……”
“此事過后，圣血宗的仙人莫說補救，就連一句慰問都沒有。”
“有了仙法，成了仙人，就可以高高在上，對待凡人就如同螻蟻般生殺予奪……”
“而我加入拜神教后，得了仙法，卻是為了不斷救人和約束自己。”
“孰好孰壞，陸公子自己思量。”
陸羽佯裝生氣，眼中帶著怒火，質問道：“陳仙長想說的是，圣血宗不是什么好去處？”
“我沒說過這些，但陸公子還請將我的話放在心上細細思量。”
陸羽好奇問道：“你我才見過一面，為何要說這些？”
陳旺水停下腳步，鄭重道：“陸公子一飯之恩，老朽已經回報過了。”
說罷，兩人分別，陸羽裝作一副受教的模樣。
“看起來，不少人都猜出來圣血宗不是什么好去處。”
陸羽輕笑一聲，拜神教發展教眾，居然發展到他的頭上了。
……
回了陸府，陸羽將太歲取出來一塊，從蠕動的肉塊上看到許多過往的痕跡。
畫面中，香火拜神法修行一生的修士，臨了到了生命終結的時刻，最終渾身的血肉重新變成太歲。
“香火拜神，拜的源頭應該是太歲。”
“只是，這太歲看起來著實有古怪，怎么想往我嘴里鉆。”
陸羽方才正在細細觀摩，碩大的太歲仿佛無數觸角，不斷往陸羽身上撲。
“它們這么想鉆入我的身體，應該是我沒有吞噬香火，卻把香火拜神法的修為煉化進體內。”
“我身體里根本沒有太歲作為媒介，所以才導致了太歲的暴動。”
陸羽像一個作弊者，從太歲身上獲得了修為，而沒有受到太歲的約束和監管。
“看起來，我沒吞下太歲肉，只獲得了純凈的修為，連太歲都放心不下我。”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一座黑色的肉山之下，發出五彩的炫光。
炫光之中，一道虛影猛然睜開眼睛，鎖定萬里之外的疆域。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鉆本座的空子。”
太歲本體的神識遠程跋涉萬里，直到看見一個叫做陳留的小城。
“不錯，有人正在循規蹈矩，修行香火拜神的路子。”
他又在城中掃過一眼，語氣立馬變得勃然大怒：“誰在供奉仙法里加了臟東西。”
“合歡之意、勾魂奪魄、氣血獻祭……約束自我的正法，全變成了邪法。”
太歲掃過陳留目前存有的道統，發現在供奉之法的基礎之上，已經被修行后輩魔改出來無數的版本，還有一個騙他香火的漏網之魚。
“把那個鉆空子的人抓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