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教務處的百葉窗時，蘇灼看見自己的名字正被紅色斜線貫穿。公示欄玻璃映出身后女生們竊笑的臉，她們手機屏幕還亮著論壇熱帖的界面。

“作風問題取消資格”。教導主任的鋼筆尖戳破通知書，墨汁在“蘇灼”二字上暈開猙獰的蛛網。江野斜倚在門框上拋接打火機，金屬開合的脆響像倒計時的秒針。

【熱帖更新】#實錘！貧困生凌晨勾引校霸過程全記錄（視頻附件）#

林小滿沖進人群時，蘇灼正彎腰撿拾被撕碎的獎學金申請表。冰美式潑在白色校服襯衫上，褐色污漬順著“優秀學生代表”的燙金字體往下淌。

“裝什么清高”？穿JK裙的女生碾碎地上的眼鏡，“論壇置頂都八千樓了，江野剛在教務處簽完字——你猜他會不會保你”？

蘇灼指尖觸到鏡片裂紋，突然想起昨夜冰柜后那聲快門。視頻里江野攥著她手腕的鏡頭被慢放三遍，彈幕飄過成片的“求包養價目表”。

天臺鐵門被踹開的巨響驚飛鴿群，江野指間的煙蒂精準落入碳酸飲料瓶。他瞇眼打量蘇灼襯衫上的咖啡漬，忽然扯開自己校服扣子。

“換上”。帶著體溫的布料兜頭罩下，后背還殘留著洗衣液的雪松香。蘇灼剛要拒絕，卻看見他鎖骨處的抓痕滲出新鮮血珠——和視頻里一模一樣的位置。

論壇突然彈出新消息提示，匿名用戶“0415”發布長貼：《九張圖帶你看穿偷拍騙局》。放大三十倍的照片顯示，江野右手傷口的結痂在視頻里呈現不自然的藍綠色反光。

“Photoshop圖層分析，第三幀有0.3秒的畫面抖動”。顧臨舟推了推金絲眼鏡，實驗室電腦屏幕映出他襯衫上繡的醫學院徽章，“需要我幫你黑掉服務器嗎”？

蘇灼攥著江野的校服后退半步，儲物柜縫隙突然滾出一支密封試管。標簽上潦草寫著“NH-20190415”，正是父親車禍的日期。

食堂電視突然插播午間新聞：“江氏集團化工廠泄露事故最新進展…”蘇灼的餐盤被打翻時，滾燙的紫菜湯正淋在主播提及“救護車司機蘇衛國”的瞬間。

“這么缺錢啊”？白薇將鉑金包甩在餐桌上，指甲上的碎鉆刮過蘇灼結痂的指尖，“江野未婚妻這個位置，你配嗎”？

林小滿的直播間突然涌入十萬觀眾，鏡頭掃過蘇灼泛紅的手背時，彈幕瘋狂刷起“求虐渣教學”。沒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江野正在用鑷子夾起沾血的創可貼，放進貼有“證據03”的密封袋。

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時，蘇灼在實驗樓聽見了那段錄音。變聲處理的機械音混雜著電流聲：“不想你爸死因曝光，就離江野遠點”。

儲物柜里的抗抑郁藥瓶開始震動，瓶底微型追蹤器閃著紅光。江野踹開安全通道的門，手里握著滴水的傘尖，傘骨縫隙卡著半枚帶編號的實驗室鑰匙。

午夜十二點，論壇熱帖更新了第9999樓。匿名用戶上傳的監控修復視頻里，能清晰看見陳露往冰柜縫隙塞微型攝像頭的動作。而江野簽字用的鋼筆，在特寫鏡頭下滲出暗紅色液體。

蘇灼在更衣室發現第三支試管時，窗外閃過汽車尾燈的紅光。儀表盤上“顧臨舟”的醫學院停車證一晃而過，副駕駛座殘留著帶草莓香氣的創可貼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