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正在調試凈化用的儀器，聞言頭也沒抬：“沒事。”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他，“你的污染值報告我看過了，不算嚴重，一次凈化應該就能穩定住。”

俞健連忙點頭：“麻煩您了。”

姚瑤遞給他一杯溫水，和之前對待其他雄性一樣：“先喝點水，放松點。”

俞健接過水杯，手指有些顫抖。

他剛才在門口看得清楚，那個叫簡薇歌的雌性就是因為于凌的事來找麻煩的，而這位首席安撫師連獄長鐘墨都能隨時叫動……

看來傳言不假，這位新來的首席，背景確實不一般。

他乖乖地把水給喝了。

能讓鐘墨和于凌兩個SSS級的雄性打起來，他可招惹不起。

姚瑤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里了然。

她沒多說什么，只是等俞健喝完水，輕聲道：“準備好了嗎？我們開始吧。”

俞健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準備好了，姚大人。”

隨著姚瑤的精神力緩緩注入，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原來……

這位首席安撫師是真的只用溫和的方式凈化。

他剛才的擔心，果然是多余的。

治療室里重新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儀器運轉的輕微聲響。

剛才的鬧劇仿佛只是一場插曲，很快就被凈化的平和氛圍所取代。

……

姚瑤很快發現，簡薇歌鬧這一場，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比如她的名聲更大了，幾乎所有來治療的雄性都知道，兩個SSS級的雄性為了她打了起來，對她也就格外客氣了。

看到他們這么“乖巧”，姚瑤挑了挑眉，覺得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

姚瑤剛送走最后一個雄性，脫下白大褂松了松肩，一轉身就看到郁朝斜倚在治療室門口，發帶松了半截，黑色長發垂在肩頭，手里把玩著那枚金屬書簽，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下班了？”他直起身，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聽說今天有人找你麻煩？”

姚瑤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繞彎子：“明知故問。”

郁朝低笑出聲，跟在她身后往外走：“現在你可是卡門的名人了。”

他湊近半步，聲音壓得像說悄悄話，“整個基地都在傳，有兩個SSS級雄性為了你打了一架，連防護光幕都碎了——你說，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姚瑤沒接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大廳傳來嗡嗡的議論聲。

往常這個時間點，大廳里最多只有幾個值班的守衛，今天卻擠滿了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眼神時不時往樓梯這邊瞟。

兩人剛走下最后一級臺階，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過來，議論聲戛然而止。

姚瑤皺了皺眉，拉著郁朝想趕緊離開，卻聽見人群里有人壓低聲音議論：

“就是她吧？”

“對，就是她！首席安撫師姚瑤。”

“原來她就是跟簡薇歌搶男人的那個雌性……怪不得簡薇歌氣瘋了。”

“何止啊，聽說獄長和于凌大人都為了她打架呢！”

“真的假的？兩個SSS級為了一個雌性動手？”

“還有假？昨晚訓練場的動靜誰沒聽見？”

……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還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像無數根針落在身上，刺得人很不舒服。

姚瑤的臉色沉了沉，剛想開口，郁朝卻搶先一步，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對著人群揚了揚下巴，語氣懶洋洋的，眼底卻帶著冷意：“看夠了？”

他周身的精神力微微散開，帶著SSS級巔峰的威壓：“基地的條例沒教過你們，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

人群頓時騷動了一下，有人不服氣地想反駁，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誰都知道郁朝不好惹，跟獄長鐘墨是穿一條褲子的，沒必要為了看熱鬧得罪他。

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人群也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郁朝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姚瑤，見她抿著唇沒說話，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走吧。”

兩人穿過人群，直到走出向導中心的大門，姚瑤才甩開他的手，語氣帶著幾分煩躁：“這下好了，全基地都知道我是個麻煩精了。”

郁朝挑眉：“難道不是嗎？”

見姚瑤瞪他，又笑著補充，“不過是能讓兩個SSS級搶著當麻煩的麻煩精，這很值得驕傲。”

姚瑤被他氣笑了，沒好氣地說：“滾。”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后的議論聲被遠遠拋在腦后。

姚瑤看著腳下的影子，忽然覺得——或許郁朝說得對，在卡門這種地方，當個“惹不起的麻煩精”，總比當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強。

……

郁朝把姚瑤送到住處樓下，接了個光腦通訊，眉頭微蹙地應了幾句，便對她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姚瑤點點頭，看著他的懸浮車消失在遠處，才轉身刷卡上樓。

剛換好家居服，光腦就“叮咚”響了，是林野發來的消息：

【姚雌性，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您沒被那個雌性傷到吧？我這里有上好的修復藥膏，對精神力震蕩引起的擦傷很有用。】

姚瑤失笑，回了句：【沒事，我沒受傷，不用麻煩了。】

消息剛發出去沒兩秒，光腦又亮了——

【我已經到您門口了，麻煩開一下門吧。】

姚瑤：“……”

這人倒是挺會先斬后奏。

她無奈地走到門口，拉開門，就見林野站在樓道里，手里拎著個白色紙袋，臉頰紅撲撲的，眼神里帶著幾分緊張和關切。

“姚雌性。”他把紙袋遞過來，指尖微微顫抖，“藥膏給您放這兒了，您收著吧，萬一用得上呢？”

姚瑤接過紙袋，指尖觸到他的手，少年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耳尖瞬間紅透。

“還有……”林野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我能不能……進去坐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看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姚瑤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側身讓開：“進來吧。”

林野這才拘謹地走進屋，眼睛飛快地掃了一圈客廳，又迅速低下頭，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姚瑤給他倒了杯溫水，剛想問他怎么知道自己住這兒，就聽少年小聲說：“姚大人，您這里……好像不太安全。”

姚瑤挑眉：“怎么說？”

“我在走廊上聞到了別的雄性的味道。”林野抬起頭，清澈的眼睛里帶著幾分凝重，“很陌生，而且……很囂張，一點都沒隱藏氣息，像是故意留下的記號。”

他頓了頓，補充道：“那氣息里帶著攻擊性，不像是基地的守衛，也不像是來申請凈化的雄性……”

姚瑤端著水杯的手頓了頓。

卡門的雄性大多懂得收斂氣息，尤其是在安撫師的住處附近，像這樣明目張膽留下氣息的，要么是蠢，要么是……

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