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海眼翻碑
- 情報:從草龜開始,證玄武仙道
- 九域行廚
- 2046字
- 2025-06-15 23:46:34
金紅血光裹著“滅”字沖上海面,撞在最粗的一根光鏈上。
光鏈發出刺啦的斷裂聲,連接的亮點(某座帝王宮的金瓦)瞬間熄滅——千里外的都城,新登基的小皇帝突然栽倒,口吐黑血。
“他們在殺人!”
銀甲青年的銀鈴劇烈震顫,光網里映出更多斷裂的光鏈:
山間茅屋的燈火熄滅,老婦猝死,孩童的紙鳶墜地,少年墜崖。
他的眼淚砸在銀鈴上,“阿公,這些人……我都見過!上個月我去山下送藥,那老婦還給我煮過雞蛋!”
紅衫少年的龍尾“啪”地拍在船板上。
龍鱗裂開細縫,滲出淡金血液(龍血),滴在朱雀玉佩上:
“天道要收回給人間的‘額外’氣運。四象護了混沌,護了北冥,卻讓天道覺得……人間‘欠’了它。”
蒼溟的虎魄突然發燙。
他望向身后——四座四象碑的方向,灰白的光突然凝成金線,穿過云層直刺天命碑。
碑身“四象同生”的刻痕與天命碑“順天者昌”的刻痕相撞,炸起驚雷。
“轟——!”
海面上炸開紫色雷球。
白戮虎被震得摔進海里,濺起的水花里飄著幾根虎毛(它氣呼呼地甩頭,虎須上掛著貝殼)。
紅衫少年的龍尾被雷火燒焦了半段,銀甲青年的銀鈴碎成三片,卻又在血光中重新拼合。
“阿公!”紅衫少年指著天命碑,“碑底有字!”
蒼溟瞇起眼。
在“滅”字下方,用更小的古篆刻著:“四象亂天,北冥當祭;以眼還眼,以劫還劫。”
“原來……”
蒼溟摸了摸白虎的頭,又握了握兩個少年的手,“天道要拿北冥當‘祭品’,把四象護過的‘人情’連本帶利討回去。”
海水突然漫過船舷。
白戮虎叼起蒼溟的衣角往船尾拖,紅衫少年的龍尾卷起銀甲青年,三人退到甲板最高處。
天命碑完全浮出海面,碑頂懸著那從西荒墜來的七顆玄星突然亮起,每顆星里都映著蒼溟的臉——
那是百年前他跪在四象碑前的模樣,是抱著江瑜哭的模樣,是說“我守”的模樣。
“四象越界,亂我天數;北冥為眼,當以血祭。”
轟鳴的聲音震得耳膜發疼。蒼溟抬頭,看見玄星里浮著金紋(天道規則的具象),像極了西荒天空裂開的蛛網狀金紋。
“天道……你聽著。”蒼溟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雷聲,“四象護的不是‘天數’,是人心。人心要活,要暖,要見煙火——這些,你算不出來。”
天命碑的“滅”字突然一頓。
銀甲青年的銀鈴滲出淡藍血光,在海面上畫出“時”字。
紅衫少年的龍血滴在朱雀玉佩上,畫出“護”字。
白戮虎的虎毛飄向天命碑,每根毛尖都閃著白虎碑的銀鈴紋。
蒼溟摸出四象信物:虎魄、玉佩、金鱗、龜甲。
四座四象碑的灰白光芒突然暴漲。
“阿公,它怕了!”銀甲青年指著天命碑——碑身的“滅”字開始褪色,“順”字也在發抖。
“怕就對了。”蒼溟笑了。
他將信物按在一起,四色光網裹住眾人,“四象同生,從來不是一人之死,是萬人共生。你要滅北冥?先過我們這關。”
七顆玄星在天命碑頂熔成一顆星核。
星核泛著刺目的白光,內里浮著“逆命者,魂飛魄散——天道敕令”的金紋,像一把懸在眾人頭頂的刀。
白戮虎的虎毛屏障被星核的光灼得冒煙,紅衫少年的龍尾焦痕里滲出金血,銀甲青年的銀鈴“時”字裂開細紋,每道裂痕都在滲幽藍魂血。
“退開。”蒼溟按住白戮虎的背。
虎毛屏障“啪”地碎裂。
白虎扭頭沖他吼,虎爪死死勾住他的衣擺——
它的瞳孔里映著星核的光,卻比任何時候都亮:“阿溟,你說過要陪我看北境的雪!”
“阿公!”銀甲青年踉蹌著撲過來,銀鈴碎片扎進掌心,“江叔叔說過,要我替他護著你!”
紅衫少年的龍尾纏住蒼溟的腰。
他前世記憶徹底覺醒,金鱗幾乎褪成透明,龍角卻在額間冒出:“阿溟,我穿紅衫的樣子,你還沒夸過!”
蒼溟笑了。
他摸出虎魄殘片,又摸出朱雀玉佩,最后摸出貼身的銀鈴殘片——那是江瑜前世的信物。
殘片上的“時”“護”“同生”字痕在掌心發光,像四團小小的火焰。
“你們看。”他指向天命碑。
四座四象碑的虛影從云層中垂下,白虎的銀鈴紋、青龍的金鱗、玄武的水紋、朱雀的赤焰,正順著光鏈爬向天命碑。
初代四象的魂靈站在碑頂,白虎抱著青銅鈴鐺,青龍撫著斷角,玄武拄著龜甲,朱雀尾羽燃著殘焰——他們的魂體半透明,像隨時會被風吹散。
“小輩,別怕。”初代白虎的聲音帶著笑,“當年我們盟誓時,也這么怕過。”
“怕什么?”
初代青龍的青衫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怕護不住人間?怕天道降劫?怕自己死得不值?”
“可我們還是盟了。”
初代玄武的龜甲碰了碰天命碑,“因為人間有阿公這樣的人——會替虎擦毛,會給龍補鱗,會陪江瑜看忘憂草。”
“因為人間有你們這樣的人。”
初代朱雀的尾羽掃過銀甲青年的臉,“會為老婦的雞蛋哭,會為孩童的紙鳶怒,會為不相干的人擋刀。”
星核的光突然暗了一瞬。
“四象越界,亂我天數。”
天道的聲音不再是轟鳴,而是帶著幾分困惑,“護一人而亂萬劫,護一時而毀萬世——此乃大逆!”
“天道,你算錯了。”
蒼溟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剖開星核的光,“我們護的不是一人,是萬人;不是一時,是萬世。”
他指向斷裂的光鏈,“那老婦的雞蛋里有暖,那孩童的紙鳶上有笑,這些‘亂’的,是你冰冷的‘天數’,可暖了人間的‘活數’。”
初代白虎突然跳上天命碑。
他的青銅鈴鐺碎成齏粉,卻在碑身“滅”字上叮當作響:“當年我替初代守碑人擋過混沌,他說:‘虎啊,你護的不是碑,是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