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噼啪作響,將領粗獷的笑聲在夜風中回蕩。
“好小子!真他娘的虎!老子就沒見過你這么猛的崽子!”他重重地拍著陳恪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拍進地里。
陳恪面無表情,肩膀只是微微一顫,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周圍的秦軍士兵,原本因為疲憊而顯得麻木的臉上,此時也都帶著興奮和敬畏,看著陳恪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種猛獸。
老卒王賁咧著嘴,露出一口缺了半顆門牙的笑容,驕傲得像只老母雞。
“將軍,俺早就說過,這小子是個好苗子!您瞧瞧,這身板,這力氣,天生就是個當兵的料!”
將領哈哈大笑,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好!好!賞!重重有賞!”
喧鬧的嘉獎儀式結束后,陳恪被任命帶領一隊士兵,押送一批趙國俘虜回后方營地。
夜色深沉,火把的光芒在山間搖曳,映照著士兵們疲憊的面容。
陳恪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手里緊緊握著長戈,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他深知押送任務責任重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俘虜逃脫或被敵軍劫走。
王賁跟在他身旁,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小伙子,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這下子,你小子可算是飛黃騰達了!”陳恪只是默默地聽著,偶爾微微點頭,心思卻早已飄遠。
他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一次意外讓他穿越到了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他只想活下去,在這個殘酷的亂世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山路崎嶇,隊伍行進緩慢。
突然,天空中烏云密布,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道路瞬間變得泥濘不堪,士兵們的腳步也更加沉重。
陳恪的心頭涌上一股不安,他意識到這種惡劣的天氣可能會引發意外。
“老王,”他沉聲說道,“讓兄弟們提高警惕,小心趙狗反撲!”
王賁也意識到了危險,連忙招呼士兵們打起精神。
然而,就在這時,隊伍后方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膽大的趙國俘虜趁著混亂,掙脫了捆綁,試圖逃跑。
他們一邊拼命地向前奔跑,一邊大聲呼喊,煽動其他俘虜反抗。
“跑啊!兄弟們!沖出去!”
“跟他們拼了!與其被秦狗殺掉,不如拼死一搏!”
原本死氣沉沉的俘虜隊伍瞬間沸騰起來,他們像發了瘋的野獸,不顧一切地向前沖撞,試圖突破秦軍的包圍。
秦軍士兵有些措手不及,隊伍頓時亂成一團。
雨水夾雜著泥土,糊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
喊殺聲、咒罵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在山谷中回蕩。
陳恪的心猛地一沉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趙國俘虜,正揮舞著手中的木棍,朝一個秦軍士兵狠狠砸去。
那士兵躲閃不及,被木棍擊中頭部,頓時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雨水流淌。
陳恪怒吼一聲,如同下山猛虎,一個箭步便沖到了那趙國俘虜面前。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和力量。
他一把抓住那趙卒揮舞的木棍,用力一扭,“咔嚓”一聲,木棍應聲而斷。
那趙卒還沒反應過來,陳恪已抬腿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腹部。
“呃——”
趙卒一聲悶哼,像破麻袋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周圍的趙國俘虜見狀,都嚇得噤若寒蟬,原本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都給老子老實點!”陳恪一聲暴喝,聲如洪鐘,在雨夜中格外震耳。
他手中的半截木棍指著那些瑟瑟發抖的俘虜,眼神如刀鋒般銳利,“誰再敢動一下,這就是下場!”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流淌下來,讓他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
那些趙國俘虜被他氣勢所懾,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再有絲毫反抗的念頭。
老卒王賁見狀,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指揮士兵們重新捆綁好俘虜。
他走到陳恪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敬佩,“好小子,真有你的!要不是你反應快,這幫趙狗還真能鬧出亂子來!”
陳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他心里清楚,這場雨夜危機遠沒有結束。
雨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猛烈,火把的火光在風雨中搖曳不定,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山路泥濘濕滑,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陳恪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
突然,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從遠處傳來。
那聲音很低沉,像是野獸的低吼,又像是某種樂器發出的嗡鳴聲,在風雨中時隱時現,難以辨別。
他猛地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怎么了?”王賁見他神色不對,疑惑地問道。
陳恪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皺著眉頭,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讓他心中一緊。
“那是什么聲音?”一個士兵也聽到了那奇怪的聲響,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不知道,”另一個士兵搖了搖頭,“聽起來怪瘆人的。”
“不會是山里的野獸吧?”
“別胡說!”王賁呵斥道,“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野獸?”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緊接著,又是一陣嘈雜的喊殺聲。
“敵襲!”陳恪猛地拔出長戈,厲聲喝道,“準備戰斗!”
老卒王賁臉色大變,也顧不得追問那奇怪的聲響,連忙指揮士兵們列陣迎敵。
火光搖曳,映照著士兵們緊張而恐懼的面容。
雨水混合著汗水,從他們的臉上流淌下來。
“來了!”一個士兵驚恐地喊道。
只見遠處,一群黑影正快速地朝他們逼近……
“不,不對……”陳恪瞇起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黑影,“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