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工地少爺的哲學課
- 同班陰郁少女是我拖稿單主?
- 空色緋想
- 2274字
- 2025-05-21 16:12:28
【笑讖君】那驚世駭俗的發言,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整個群聊瞬間炸開了鍋。
那些潛水許久的群友,此刻也紛紛冒頭,爭先恐后地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摸魚王中王】:我靠,眼睛!我的眼睛!你要支付我看見這條消息的費用!
【不愿透露姓名的熱心群友A】:口瓜!我不要看啊!
【今天你畫餅了嗎】:這位更是重量級,重量級啊!
【咸魚突刺】: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并開始思考人類多樣性的可能性。
【米小酒】:蛇蛇那么可愛……為什么不能放過它(物理)。
【十七歲jk八云紫】:咱.....咱不該想著再看一會兒手機就睡覺的.....罪過罪過。
【納豆可樂不會夢見od糖糖】:南無三!這何嘗不是末法之世的體現.....
屏幕上,各種吐槽和表情包如同潮水般涌過.
林墨饒有興致地滑動著聊天記錄,看著這些或真或假的驚呼,露出了看樂子的表情。
這群人,確實比他想象中還要有意思。
就在群情激昂,各種“心疼蛇蛇”與“宇宙射線清理記憶”的言論刷屏之后,群里的輿論逐漸平息下來。
大家開始討論起自己喜歡的作品,為什么想要參賽之類的。
過了不久,一個新的ID,帶著截然不同的畫風,再次發出了神人言論。
【梅詩金】:所以,無論什么作品,還是明星,虛擬紙片人,都只是商品,是一種載體。
【梅詩金】:讀者看客們,通過這種載體來表達自己的自我意識。
【梅詩金】:創作者無論再怎么美化自己的作品,附加再怎么多的附加意義,都不能改變自己只是“服務員”的本質。
【梅詩金】:正如圣女貞德的火刑一般,本質上,也只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氧化還原反應。
這幾條消息突兀地出現,像是給沸騰的油鍋里澆了一瓢冷水。
林墨看著這幾行字,眉梢微微動了一下。
剛剛送走了一位實踐派的行為藝術家,現在又來了一位解構一切的文藝哲學逼?
剛走了許仙,又來了德里達是吧。
這大賽群,還真是藏龍臥虎。
短暫的沉默過后,群里再次爆發了新的討論熱潮,這次的焦點,無疑是這位【梅詩金】。
【Hanz】:啊?這又是什么高論?
【天才dj葛城巧】:雖然看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
【fbj】:簡單來說,就是咱們都是工具人,咱們搞創作的也是工具人唄?
【夢境教皇不賣溝子】:雖然但是,貞德那個年代好像還沒氧氣學說吧?不過你這個比喻,我給滿分,突出一個冷酷。
林墨看著這些討論,指尖在鍵盤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也加入了進去。
【空想】:你說的完全正確,但全是廢話。
【空想】:就像人吃飯喝水才能活下去一樣,是完全正確的廢話。
【空想】:任何事物,一旦剝離了人的情感色彩與主觀認知,都會顯得冰冷且毫無意義。
【空想】:我想,一個創作者,至少大部分創作者,不會把自己珍視的作品,和欣賞作品的觀眾,都僅僅當作沒有溫度的工具來看待。
林墨的回復清晰而直接。
他能理解對方言論中那種客觀的視角,但他并不完全認同這種將一切都視作冰冷符號的態度,尤其是在創作這個領域。
【梅詩金】:呵呵,理想主義者么。
【梅詩金】:我知道你們這種人的想法,天真,且不切實際。
【梅詩金】:對你們這類人來說,與自己那套虛無縹緲的“理想”相悖的每一天,都感覺像是虛度光陰,浪費生命。
【梅詩金】:說白了,不過是活在自己編織的夢里,不愿醒來罷了。
【梅詩金】:而我不一樣。
【梅詩金】:我出生于一個相當富裕的家庭,但我并未因此而驕縱。為了體驗所謂的生活的艱辛與厚重,為了能創作出真正觸動人心的作品,我特地去家里的工地上搬了一個月的磚。那種汗水浸透衣衫,和工人們一同分享粗茶淡飯的經歷,讓我對“現實”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消息讀到這里,林墨心中那股看戲的輕松感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違的火氣,從胸腔中慢慢升騰起來。
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聽過各種各樣的言論。
自負的,自卑的,故作高深的,嘩眾取寵的。
但像【梅詩金】這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將自己的淺薄認知包裝成深刻體驗,字里行間都充斥著令人不適的傲慢與自我意識過剩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所謂的“體驗生活”,在他口中,竟也成了一種可以俯視他人的資本。
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那種仿佛洞悉了一切,卻又對真正的創作和生活缺乏基本尊重的態度,讓他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反感。
什么叫“服務員的本質”?什么叫“簡單的氧化還原反應”?什么又叫“為了體驗生活去家里的工地搬磚”?
這字里行間透露出的,不是對生活艱辛的體驗,而是對普通勞動者一種高高在上的“視察”與“憐憫”。
群里因為這兩人的對話,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乖離121】:我超,富哥!富哥V我五十,我給你鼓掌!
【米小酒】:不是,工地搬磚一個月就能體驗生活了?那我們這些天天搬磚的是不是生活體驗大師啊?
【夢境教皇不賣溝子】:樓上真相了。
【納豆可樂不會夢見od糖糖】:所以現在是什么情況?哲學辯論還是階級批判?我有點跟不上了。
林墨沒有再看群友的插科打諢。
他的指尖懸在鍵盤上方,那股無名火燒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與此同時,在半夏市另一端的豪華別墅區。
一棟帶著精致庭院的三層獨棟別墅內,二樓的主臥漆黑一片,厚重的窗簾將所有的光線都隔絕在外。
唯有房間中央,一張電競桌上,數塊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屏幕的光芒映照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臉上
他穿著一套質地柔軟的純白色絲質睡衣,一頭略顯凌亂的狼尾短發挑染著幾縷惹眼的白金色。
此刻,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其中一塊屏幕上滾動的聊天記錄。
鐘慕遙端起手邊精致的骨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里面早已冷透的黑咖啡。
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絲毫不能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幾分。
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
當他的目光掃過【空想】的發言,鐘慕遙那張因長期缺乏睡眠而顯得蒼白的臉上,忽然扯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甚至可以說是愉悅的笑容。
他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著,仿佛在為什么即將上演的好戲打著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