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觸即發
- 鋼鐵抗戰:穿越1937
- 豪兒哥
- 5019字
- 2025-07-08 18:51:25
獨立旅旅部,原鬼子憲兵隊的地下審訊室,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漫在冰冷的空氣中。
兩間刑房內,中村和南云晴子分別被反綁在沉重的鐵椅上,一條條皮肉翻卷著的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訴說著審訊的酷烈。
可面對審訊,這個兩個鬼子特高課的間諜,除了斷斷續續的呻吟和憤怒的低吼外,緊閉了的嘴巴,像兩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透露出哪怕一點有用的信息。
屠夫出身,負責審訊的陳二牛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跡,有些氣餒地看向旁邊觀刑的警衛連長張鎖子:
“張連長,您也看到了,這倆小鬼子嘴巴太硬了,實在是撬不開。”
南云晴子微微抬起頭,被打得烏青的眼角掃過刑訊室內的幾人,即使身處如此狼狽境地,眼神深處依然藏著一絲倨傲,武士道的狂熱和對天皇的愚忠,已經刻進了她的骨髓。
作為衛遠的貼身警衛兼警衛連長,張鎖子看著這個鬼子女間諜,知道常規手段短期內是沒用了。
“把這個鬼子女間諜先帶下去,交給軍醫處理下傷口,小心點別死掉了!”
張鎖子剛吩咐完,身后走出來兩名膀大腰圓的警衛連士兵,一人架著南云晴子一只胳膊,雙腳在地面上拖著往刑房外走去。
接著,張鎖子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鋁制盒子轉頭對陳二牛道:“試試這個,旅座給的新鮮玩意,說是用這個能撬開鬼子間諜的嘴!”
片刻后,簡單清洗包扎了傷口、灌了些水的南云晴子,被重新押進了刑訊室內。
只見一名士兵先是用注射器從一個小玻璃瓶里抽出了些無色液體,注入一杯清水后,又加入了一種白色粉末,輕微搖晃溶解,直到徹底溶解后,才轉身對一旁的張鎖子點了點頭。
南云晴子滿臉警惕地看著那杯遞到自己面前的透明液體,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下巴被一名身材強壯士兵的大手死死捏住,混合了兩種后世強效致幻吐真藥劑的液體,被強行灌了下去。
眼看著不知名的液體灌入自己喉嚨后,起初,南云晴子只覺得一陣麻木感從胃部升起,接著眼前的東西開始有些晃動,她極力想要保持清醒,想要咬緊牙關,但那份意志力像被無形的潮水迅速沖刷、瓦解。
她感覺墻壁在扭曲,鐵椅在旋轉,面前衛遠的面孔變得模糊又遙遠,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涌。
僅僅幾分鐘后,南云晴子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迷蒙渙散,嘴角甚至掛起了一絲癡傻的弧度。
抵抗?在后世神經藥物的刺激下,她的意志早已經潰散。
“你的姓名?真實身份?”
“特高課菊機關…南云晴子…代號…千面狐…”
聲音含糊不清,但基本上能夠聽得明白,一旁負責記錄的文書迅速把南云晴子吐出的情報信息記錄在冊。
“潛入目的?”
“周家口…指揮官…番號兵力…火器裝備…尤其…新型戰車…”
回答不再是語句,而是零散但準確的詞匯和碎片,如同夢囈一般。
“日軍大部隊針對周家口動向?”
“十一旅團…主力…返汴…步兵第14聯隊…3500人…重武器…今日晨…鄭汴公路…急進…攻擊目標…周家口…獨立旅…肅清…”
“水谷大隊任務,側翼…牽制…五里鋪…攻擊…截斷…東逃…明日…同時進攻…”
“城內接應?上線?”
一個個原本死扛到底的名字、接頭地點、信號方式,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從南云晴子這個特高課女間諜嘴里吐了出來。
此時,隔壁刑訊室內的男間諜中村面對的情況也完全一樣。
一旁還拎著個皮鞭的陳二牛,連同另外幾名負責刑訊的士兵早已經被震驚的瞪大雙眼,眼前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們心中的認知,此刻審訊室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南云晴子夢囈般的坦白。
南云晴子與中村這份口供,與游擊隊老吳提前傳來的日軍調動情報,基本上可以做到了相互印證,鬼子出動兵力、武器配置、行軍路線、進攻時間等情報信息,衛遠這邊基本上可以確定下來,可以說這次和小鬼子在情報方面的較量衛遠已經占了先手。
徐家凹,軍用機場。
寒風呼嘯著刮過已經完成硬化的地面,三條灰白色的混凝土跑道如同巨大的利刃,延伸向遠方。
機場四周,高高的鐵絲網和哨塔林立,除了距離機場五公里的外圍檢查站,以及不時出現的巡邏車隊,機場內還駐扎著一個剛剛完成訓練的整編連,把整個機場圍的如同鐵桶一般。
平時別說陌生人靠近,就算是一只兔子,沒有經過允許也別想進入機場內部。
衛遠一行人裹著軍大衣,在參謀長葉子良、副官王景福以及卡爾·馮·施陶芬貝格、弗里德里希·阿德勒兩位德國顧問的陪同下,站在鋼筋混凝土澆筑略顯簡陋但功能完備的塔臺觀察區內,視線緊緊盯著跑道起點那三架模樣奇特的“初教-6。”
面前的這三架教練機原先造型已不復存在,后方的教練艙被金屬蒙板徹底封死,流線型的氣動外形被打斷,顯得頗為怪異,機腹正下方固定著一根粗大的槍口,正是由M2重機槍改裝而成的航空機槍,備彈500發,左右兩側機翼下有4個武器掛點,可同時懸掛4枚50公斤級航彈或2枚100公斤航彈。
衛遠帶回來的10架初教-6,除了留下2架作為專門的教練機,其余的8架初教-6全部按照這個配置進行了改裝。
“馮·施陶芬貝格先生,你對這樣的改裝怎么看?”衛遠目光沒有離開跑道,隨口問道。
卡爾·馮·施陶芬貝格緊皺著眉頭,空軍出身的他對這種粗暴的改造充方式也是充滿質疑:“旅長先生,恕我直言,這簡直是航空工程師的噩夢,封死后座破壞了氣動平衡,巨大的機腹增加了空氣阻力,不對稱掛載…這架原本操控靈敏的教練機,飛行性能會直線下降!穩定性和機動性都將大打折扣!”
卡爾·馮·施陶芬貝格的語氣帶著一絲惋惜和不屑。
衛遠笑了笑,毫不在意:“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我們現在不是駕駛著它在空中和日軍專業的戰斗機纏,我們只需要它飛起來,飛到敵人的頭頂,然后把子彈和炸彈砸下去,性能下降?只要炮管能正常開火,炸彈能投下去,對我們來說,就是完美的‘攻擊型戰斗機!”
最后三個字衛遠用的是略帶調侃意味的語氣。
相反,阿德勒的表情則帶著些玩味,似乎覺得這種近乎野蠻但無比實用的改裝也別有趣味,他對面前這架飛機改裝后的作戰能力倒是有一定信心。
對于一架初級教練機能夠改裝成現在的狀態,衛遠還是比較滿意的,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因為時間緊迫的無奈之舉。
況且從情報上來看,鬼子也沒有出動戰斗機或轟炸機的打算,或許在鬼子旅團長坂井德太郎看來,對付一個小小的“獨立旅”還不至于浪費帝國寶貴的陸航資源。
“塔臺呼叫一號機,允許起飛!”
塔臺內的飛行指令通過機載電臺清晰的傳入到1號機駕駛艙內。
“一號機收到,開始滑跑!”
一號機駕駛艙內,原覓橋航校學員兵趙尚志深吸一口氣,推動油門,初教-6搭載的星型發動機開始發出轟鳴,機頭位置的螺旋槳也開始轉動起來,隨著發動機轉速增加,螺旋槳也跟著越轉越快,直到化作一片模糊的殘影,巨大的推力開始推著這架滿彈滿油狀態下的初教-6開始向前加速!
“嗡嗡嗡——嗡嗡嗡——”
強勁的氣流卷起跑道上零星的積雪,飛機在跑道上滑跑了兩百多米后,便輕盈地拔地而起,緊接著,二號機、三號機在極短的間隔內相繼升空,展現出改裝后依舊保留的良好短距起降性能。
三架戰機迅速爬升,在空中完成編隊,隨即開始了適應性的飛行,水平盤旋、小角度俯沖拉起、翻滾…動作雖然遠不如教練機時期那么流暢優雅,滿彈滿油狀態下甚至帶著一絲遲滯感。
但趙尚志并不這么認為,這架被命名“初教-6”的新式飛機,比起自己在覓橋航校時飛行的霍克-2型飛機,無論是操控性還是飛機本身的參數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他簡直愛死這款飛機了。
塌臺內,端著一個望遠鏡仔細觀察飛行姿態的馮·施陶芬貝格眉頭稍松,但眼神依舊凝重,葉子良和王景福則帶著幾分新奇和期待。
“攻擊分隊注意!目標區開始對地攻擊演練!”
塔臺內引導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三架飛機立刻進入攻擊航線,更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猛禽,帶著粗重的引擎轟鳴,以俯沖的姿態撲向距離機場兩公里外,被巨大石灰白圈標記出來的野外標靶區域!
“嗚——”
引擎咆哮聲陡然增大,俯沖角度迅速拉大!
“開火!”
只見領航的一號機機腹那12.7毫米粗大的槍管猛然爆發出駭人的火焰。
“咚!咚!咚!咚!”
沉悶而又極具穿透力的12.7mm重機槍掃射聲,即便隔著兩公里也清晰可聞,密集的彈雨如同燒紅的鐵犁,狠狠犁過那片被標記為“敵步兵群”的石灰圈范圍,松軟的雪地和凍土被狂暴地撕開,泥雪飛濺!
掃射完畢,飛行員猛地拉桿,戰機迅速從俯沖狀態下拉起然后爬升。
緊隨其后的二號機和三號機依照攻擊順位,也開始進入俯沖航線!
“投彈!”
“投彈!”
喊聲在無線電中響起,機腹的槍口暫時停止射擊,機翼下的掛點瞬間釋放。
數枚50公斤級航彈翻滾著脫離掛架,帶著死亡的嘯音砸向下方被標記為“敵軍指揮部”、“炮兵陣地”和“堅固工事”的幾個小型石灰圈中。
“轟隆!”
“轟隆!轟隆!”
沉悶巨大的爆炸聲不斷傳來,即使相隔甚遠,也能看到標靶區域內騰起數團混雜著冰雪和凍土的塵云!
完成模擬攻擊后,三架戰機在無線電指引下開始有序返場降落。
當最后一架飛機降落后平穩地滑行在跑道上時,衛遠緊盯著遠處標靶區域升起的煙塵,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旅座,這…”
參謀長葉子良看著那片被機載火力蹂躪過的靶場,再回頭看看衛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火力…一個步兵連隊沖進去怕是撐不住一輪掃射!”
馮·施陶芬貝格雖然依舊板著臉,但眼底的震驚卻難以掩飾,他見識過德國戰機俯沖轟炸,但那是專用的攻擊機,而眼前這些改裝后略顯怪異的飛機,竟也能迸發出如此兇猛的對地打擊火力,遠超他的預料!
“看到了嗎,上校?”
衛遠看向馮·施陶芬貝格:“精確高效的對地打擊能力,是我們空中部隊目前最需要的戰斗力,它也許不夠優雅,但足夠致命,尤其是對付沒有防空力量的敵人時。”
馮·施陶芬貝格沉默片刻,勉強點了下頭:“旅長先生您是對的,在非常時期,實用是第一位的,它們確實能完成您所設定的作戰任務,只是…它們的戰場生存能力會很低。”
衛遠笑了,對馮·施陶芬貝格道:“正如你所見,這款飛機本質上是一款教練機,相信我接下來我們會有專用的對空對地攻擊機,相比較飛機我更在意的是飛行員的生命安全。”
就在衛遠等人沉浸在改裝后的初教-6首次火力演練成功的振奮中時,一名通訊參謀急匆匆跑上塔臺,將一份剛譯出的電文遞到葉子良手中。
葉子良只看了一眼,神情瞬間凝重,快步湊到衛遠耳邊:
“旅座!5連急電!陳州方向,日軍水谷大隊主力已抵達五里鋪阻擊戰地外圍,正在構筑工事,其先頭部隊試探性進攻已被擊退,根據情報和當前態勢分析,他們很可能在明日上午配合第41聯隊同時發動側翼進攻!”
衛遠眼中寒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來得正好!命令5連釘死五里鋪,即使部隊打光,在沒有得到旅部命令前不允許有一個小鬼子越過他們的阻擊陣地,否則軍法從事,傳令其他各部,按預定計劃進入戰場,準備迎客!”
戰爭的絞索,在呼嘯的風雪中驟然繃緊,周家口的雪地,即將被炮火與鋼鐵重新澆筑。
周家口東郊,五里鋪防線。
連接陳州與周家口的“淮周線”公路在此被一道突兀的、巨大的傷痕斬斷。
這條由“獨立旅”工程營在短短數日內,利用超時代的鋼筋混凝土速凝技術和挖掘設備構筑的防線,橫亙在鬼子水谷大隊的必經之路上,像一條冰冷的鋼鐵巨蟒。
此刻,大隊長水谷正男正舉著望遠鏡,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了他對中國軍隊防御工事的認知!
距離他前方位置約五百米外,一條高度超過兩米、寬度近三米的鋼筋混凝土墻橫向延伸開來,視線所及,綿延數百米,把“淮周線”這條通往周家口的必經之路徹底截斷。
這絕不是匆忙堆砌的沙袋土墻,而是用真正的鋼筋水泥澆筑的,每隔五十米左右,就矗立著一個射孔密布、頂部呈半圓形的鋼筋混泥土碉堡。
這還不算完!
在它后方約一百五十米的位置,還隱隱可見第二道類似的平行防線,同樣配備了數個火力支撐點,兩道防線高低錯落,火力射界互補覆蓋,將整段公路和兩側開闊地全部納入交叉火網!
如此規范、先進、不惜工本的防御體系,竟然出現在一支“雜牌軍”的陣地上?這需要多么精良的設備,多么恐怖的物資供應能力?
相比較他接到側翼進攻命令時的興奮,水谷正男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眼前這陣仗…哪里是一個連隊能搞出來的?
一絲不祥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但水谷正男很快甩了甩腦袋,將這股怯懦驅散,無論如何,帝國的命令必須執行!
況且,在他看來,對面的指揮官,或許擅長一些奇技淫巧,但論起士兵的戰斗力?一群沒經過嚴格訓練的支那農夫,難道還能擋住大日本皇軍的武士刀?
“報告大隊長,部隊工事構筑完成!前沿觀察哨報告,對面守軍兵力初步判斷為一個加強連,火力配置尚不清楚,是否進行試探性攻擊”一名中尉跑過來報告。
“哼!”
水谷正男放下望遠鏡,眼神重新變得兇狠:“不過是幾只縮在堅固烏龜殼里的老鼠,命令!第一中隊第一步兵小隊向前推進,炮兵部隊做好準備,十分鐘后,進行試探性攻擊,摸清支那人的火力配置和反應速度,帝國的武士們,效忠天皇的時候到了!”
“哈依!”鬼子中尉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