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嚇你。

羅歲沒再多說，一把將七月背起，老唐則警惕地舉著手電筒斷后。兩人迅速離開殯儀館后巷，沿著來時的路返回旅館。

旅館內。

羅歲將七月放在床上，老唐則手忙腳亂地翻找背包：“我們又不是醫生，怎么救她？”

“先看看有沒傷口。”羅歲的手指剛碰到七月的衣領，她的眼睛突然睜開——清亮如星，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啪！”

七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動作利落地扣住羅歲的手腕，輕輕一扭——

“哎喲！”羅歲猝不及防，被她一個反關節擒拿按在了床上，臉貼著發黃的床單，悶聲道：“喂喂喂！輕點！”

“歲哥！”老唐驚呼，抄起手電筒就要沖上來。

七月輕笑一聲，另一只手從袖中甩出一張黃符，“啪”地貼在老唐腦門上。

“定！”

老唐瞬間僵在原地，只剩眼珠子還能轉，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叼……叼你老母！這什么邪術？！”

七月松開羅歲，拍了拍手，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看來是兩個笨蛋師兄。”

羅歲揉著手腕站起來，沒好氣道：“你裝暈就為了試探我們？”

“當然啦！師父只說有兩個師兄會到城寨尋我，我又沒見過！”七月盤腿坐在床上，順手摘下老唐額頭上的黃符，“最近城寨里混進了不少邪修，看你們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老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叼！你早說啊！我還以為你要殺人越貨！”

羅歲挑眉：“所以，你就是七月師妹？”

“正一派俗家弟子，李七月。”七月抱拳，做了個江湖手勢。

老唐揉著腦門，嘀咕道：“剛才裝得還挺像，臉色白得跟鬼似的……”

七月從懷里摸出個小瓷瓶，倒出點粉末往臉上一抹——瞬間面色慘白。

“江湖把戲，障眼法而已。”她笑嘻嘻地擦掉粉末，又恢復了紅潤的臉色。

羅歲無奈搖頭，說出最大的贊美：“行吧，算你厲害。”，朝老唐使了個眼色，“羅歲，老唐，比你先入門，師父他近來可好？”

七月聞言噗嗤一笑：“師父他老人家好得很！臨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你們兩個笨蛋肯定會在城寨迷路。”她眨眨眼，“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們呢。”

“師父還是老樣子啊！”羅歲故作熟絡地嘆了口氣，“話說師妹比我們早到，在城寨有什么收獲嗎？”

七月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查到明晚子時，城寨西北角的'福壽樓'后巷會開陰市！”

老唐撓了撓頭：“陰市？聽起來跟夜市差不多，有沒有燒烤攤啊？”

“簡單說就是個陰陽兩界的黑市——活人賣陽壽，死人賣陰氣，邪修倒賣法器，陰差收受賄賂...”七月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紫檀木盒子，“喏，這可是我花了不少勁才搞到的'陰陽路引'。”

打開紫檀木盒，盒中黃綢襯底上躺著一枚泛著青光的銅錢：“這是'買路錢'，清末一個劊子手用來壓舌的，浸過九九八十一個死囚的血，陰市看門的是個清朝老鬼，就認這個。”

羅歲盯著那枚詭異的銅錢，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師妹，你聽說過'鬼門契'嗎？”

七月歪頭想了想：“《陰符經》里倒是提過，說是能通陰陽的寶物，但沒見過實物。”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陰市。師父說理論知識夠用了，就把我踹來歷練...”

敢情這位“師妹”也是個半吊子。

七月輕咳一聲：“陰市明晚就開市，白天咱們得分頭準備些東西......”“她突然有些扭捏，“我可能不太方便出門......。”

羅歲敏銳地瞇起眼睛：“惹到人了？”

“也不算啦......”，七月把銅錢扔給羅歲，“只是這玩意是我偷來的，失主估計在滿城找我呢。”

“不過嘛...”她狡黠地眨眨眼，“我這也是替天行道，那東升社的老東西最近咳得厲害，醫生說他肺里長了東西，活不過三個月。這老東西壞事做盡，臨死倒想起來買陽壽了。”

“所以你們去買東西，我在旅館準備法器。”七月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們也去睡覺吧，明天早點起啊！”

說完合衣躺在床上，拉起泛黃的被子蓋好。

“行，有事明天再說。”羅歲看了看隆起的被窩，拖著還想說幾句的老唐，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叼，這姑娘心真大，”老唐壓低聲音，“說睡就睡。”

羅歲看了眼手表：“讓她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忙。”

打開隔壁房間，兩間屋子的陳設大同小異。

“不知道在游戲里睡覺是啥感覺。”

按照巨鵝的說法，游戲里睡眠被設計成一種淺層的意識放松狀態，既能恢復體力，又不會讓玩家完全失去對環境的感知，總之很牛逼。

第二天清晨，羅歲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窗外天剛蒙蒙亮。

“誰啊？”老唐翻了個身，用枕頭捂住腦袋。

羅歲揉了揉眼睛，起身開門。七月還是穿著那身紅色運動服，頭發扎成利落的馬尾。

“都幾點了還睡！”七月手里拎著幾個塑料袋，“給你們帶了早餐！”

食物的香氣瞬間驅散了睡意。老唐一個肥魚打挺坐起來：“七月姑娘你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三人圍坐在床上吃早餐。七月一邊咬著叉燒包一邊說：“待會你們要幫我買些東西。”她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清單遞給羅歲：“朱砂要辰州產的，糯米要三年陳的，黑狗血要現取的......”她突然壓低聲音，“最重要的是去'黃大仙紙扎鋪'取我訂的三套陰差制服。”

老唐差點被豆漿嗆到：“陰差制服？！”

“小聲點！”七月瞪了他一眼，“不然你們想穿著活人衣服逛陰市？”

“趕緊去吧！”吃完早飯，七月不由分說地把兩人往門外推。

老唐扒著門框不肯走：“等等！你還沒說那個東升社老大長什么樣？我們怎么避開......”

“哎呀放心啦！”七月一腳把老唐踹出門外，“那老東西現在肯定在醫院吸氧呢！”